曾经去过东太行和响堂山石窟,那一次的主要目的地是东太行,响堂山只是顺便。近两年对古建筑,石窟造像都有了更深了解,所以想看看邯郸的几座博物馆,也想再参观一次响堂山,补上那些错过的细节。

1行程设计

邯郸的旅游资源比较分散,自然风景主要分布在市区西北方向的武安,而人文历史类则分布在市区南边以古邺城遗址为中心的临漳磁县峰峰一带,这一次主要是参观几个与北朝相关的博物馆,正逢三八妇女节,响堂山对所有女性免门票,省了一笔银子。公司提前放假半天,临时改签了周五下午的高铁票,当晚就到了峰峰矿区,为第二天参观响堂山留出了更多时间,整体线路如下:

Day1:北京邯郸东(G1589 15:40-17:42)-峰峰

Day2:峰峰北响堂山石窟南响堂山石窟北朝考古博物馆磁州窑博物馆临漳

Day3:邺城考古博物馆邯郸市博物馆;邯郸东北京(G6738 17:08-19:00)

部分行程解读:

邺城考古博物馆所在的临漳县,北朝考古博物馆和磁州窑博物馆所在的磁县,以及南北响堂山石窟所在的峰峰矿区是处在一条游览线路上的,有公交106路沟通,且这几处之间打车也不贵,最好设计在一起游览,不过一天时间肯定不够,中间需要在峰峰或临漳住一晚。

博物馆推荐:

本次两天时间逛了四座博物馆,其中邯郸市博物馆,邺城考古博物馆和北朝考古博物馆都值得参观,邺城考古博物馆的展品之精美更是意想不到,强烈推荐。磁州窑博物馆如果时间不够可以舍弃,展品较少,与邯郸市博物馆四层的磁州窑专题展厅类似。

景点地图

2邯郸交通

使用合力出行微信小程序可以查询和购买邯郸县际客运,有公交和定制快客两种出行方式。

3响堂山石窟

响堂山石窟包含北响堂、南响堂和小响堂(水浴寺石窟)三处,均始建于东魏北齐时期,在介绍响堂山石窟之前,先简要的说一说北齐之前中国的佛教发展史。

佛教于公元2世纪经丝绸之路东传入中国,在东晋十六国时于河西走廊地区发展壮大,敦煌莫高窟,武威天梯山,永靖炳灵寺,天水麦积山皆是开凿于这一时期,如果顺着地理的走向发展,佛教会顺着河西走廊传入长安和洛阳,再辐射至整个中原大地。但公元439年,北魏拓跋氏灭北凉,将北凉都城凉州 (今武威)的几万户居民迁入自己的都城平城 (今大同),同时迁入的还有佛教文化和石窟开凿的精巧技艺,这改变了佛教的发展方向,也加速了佛教向中原地区的渗透。从云冈石窟开始,中国的石窟造像进入到一个新的阶段,由印度混合着希腊风格的犍陀罗艺术与中国本土审美相互融合,发展,最终形成石窟造像艺术的本土化。由云冈开始,石窟造像的风格不再单单是由西向东传播,而是从这里走向洛阳、长安甚至巴蜀地区,并由东向西影响着麦积山与莫高窟乃至整个河西走廊。公元494年,北魏孝文帝迁都洛阳,开启龙门石窟的辉煌篇章,但才不到半个世纪,北魏皇室衰微,分裂为以高氏为首的东魏和以宇文氏为首的西魏,再之后两大权臣分别自立为王,建立政权,即北齐和北周,北齐确立了以邺城(今邯郸市临漳县)为上都,晋阳 (今太原)为下都的双城政治中心,并延续了北魏的传统,分别在邺城和晋阳开窟造像,留下了邯郸响堂山石窟和太原天龙山石窟这两处东魏北齐时期的石窟造像群。比较可惜的是,这两处石窟在上世纪20年代均经历了非常严重的破坏,大部分造像的佛首和手部被盗凿,一些体量偏小的造像甚至整体被搬走,导致我们现在所看到的造像大多残缺不全,观赏性差了很多。

[交通]公交805(邯郸站峰峰)5:30-21:00流水发班,车程约1.5h,票价8元。公交K5(邯郸高铁站峰峰)6:00-18:00流水发班,车程约2h,票价8元。另外高铁站出发可选择定制快客14座商务车,7:30-22:00约每30min/(晚班间隔较长),车程约1h,票价15元。

[门票]:北响堂山石窟-60(三八妇女节女士免门票);观光车-40(只能购买往返票,这点比较坑);南响堂山石窟-15(三八妇女节女士免门票)

[游览时间]:北响堂山石窟+数字馆3h;南响堂山石窟-1.5h

[游览顺序]对于乘坐公交出行的游客而言,建议先去北响堂,后去南响堂。因为北响堂距离峰峰矿区主城还有15 km的距离,比较偏僻,交通不便,这段回程如果没有正好碰到司机送客人过来,会很难打到车。另外打不到车可以寻求工作人员帮助,他们会帮你在当地的广播里叫车。而南响堂就位于峰峰矿区中心,回邯郸或去其他县市都有公交,方便很多。

[推荐纪录片]

Bup主象蕴文化云上龙门牵手响堂山,邺城第五集(讲解北响堂山石窟)和第六集(讲解南响堂山石窟和水浴寺石窟),每集片长均约100min

Bup主寒雨共冬生央视探索发现频道探秘响堂山石窟,共三集,每集片长约38min

北响堂山石窟

头一晚从邯郸东站坐805支去峰峰住宿,这天正好三八妇女节,响堂山石窟对全国女性免门票。打车到北响堂大门口,由于免门票当地人全都来烧香拜佛了,卡着开门的时间到,结果大清早就乱哄哄的。

北响堂是响堂山三处石窟中开凿最早的,始建于东魏时期,共有九窟。两年前去的时候只开放了其中六窟,另外三窟包括精美的刻经洞因维修暂时关闭,而这一次全都对游客开放了,也是弥补了上次的遗憾。九窟中最重要的三窟分别是大佛洞、释迦洞和刻经洞,这也是北响堂开凿于东魏北齐时代的三窟,而其余的几窟多为后世修建,最晚的可至明代。有说法是这三窟承袭了云冈16-20窟分别对应北魏早期五个皇帝的模式,这三窟也分别对应着东魏的实际掌权者高欢,继任掌权者高澄(高欢长子)和北齐第一代皇帝高洋(高欢次子),另有说法是释迦洞是高洋为母亲娄后修建的,当然这都是推测,有待考证。比较没有争议的是大佛洞是儿子们为高欢修建的

大佛洞是北响堂石窟中最早开凿的洞窟,应该也是这里最有看点的,洞窟形制延续了早期中心柱窟的模式,方便绕塔礼佛,中心柱三面开龛,而后部的上半截与石窟后壁相连,形成一条低矮的甬道可供通行,这种模式在之后的石窟修建中未被采用,因此是东魏北齐时代独有的特色。释迦洞同样采用了这种模式,但更晚一些修建的刻经洞则改成了后世常见的佛殿窟形式。除了洞窟形制和内部保存相对完好的造像,第三窟还有一大看点是中心柱顶部从前数第三间有一个长方形洞穴,空间大小目测能放置棺椁,有传说那是高欢的墓室。后来,考古工作者搭梯子上去瞅了一眼,里面完全没有棺椁,甚至从部分破损石块的痕迹看出,此处可能一直就是个空置的空间,或许是为防止陵墓被盗掘而放的迷烟。

北响堂的另一个看点是刻经,这个行为主要发生在北齐晚期,受佛教末法思想的影响以及对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和北周武帝宇文邕两次灭佛运动的恐惧,让北齐时期的信徒认为将佛经镌刻于石壁上可能更有利于佛法的保存与弘扬,刻经洞的内部和外部可以看到被妥善保护的石刻佛经,据统计合计有六万字,多数字迹仍然清晰可辨。

第三间的长方形洞穴即传说中的高欢墓室

逛完石窟区,下山后可以顺便瞅一眼常乐寺遗址,这处皇家寺庙与北响堂石窟同期修建,后世曾多次损毁再重修,虽然寺院规模一再缩减,不足北齐皇家寺庙的1/10,但直至民国时期,我们还能看见它,也留下了一些老照片。最后的这次破坏是1948年的大火造成的,地面木结构建筑完全损毁,只留下部分造像残件和石制基址,看纪录片的时候知道遗址内出土了一通金代碑刻,上面记载了北响堂和常乐寺的修建时代,目的,最早开凿的石窟等信息,本想辨认一下文字,可惜现在整个遗址区维修关闭,只能隔着山门处的玻璃看一看。

最后一站是数字馆,分三层,负一层为图片展,从佛教源起讲到响堂山石窟的修建;一层为数字展,使用3D打印技术复原了部分流失海外的佛首或佛手,与我们残存的身体部位进行拼接,展示在这一层;二层是常乐寺遗址出土文物展,多为唐代的红砂石佛教造像。数字馆门口还可以拼讲解,可能也是三八节免门票游客太多,这个讲解实在是很糊弄了,不过只有10块钱/人的讲解价格我也就不骂他了。

南响堂山石窟

11点半逛完北响堂,高德地图打车正好叫到一辆刚送游客过来的网约车,很顺利的到了南响堂。南响堂距离北响堂15 km1987年,在拆除了石窟前清代的保护性木结构建筑后,于第二窟的两侧发现了两通隋碑。其中右侧那一通的碑文上记载了南响堂明确的建立时间和开窟人。公元565年,有僧人慧义先在此修建寺庙,之后,北齐权臣高阿那肱建石窟寺,开窟造像。目前该碑就立在第二窟右侧窟门前,碑上文字极其清晰,隔着老远都能看到“天统元年,有大丞相高阿那肱”几个刚劲有力的大字

周末邯郸访古-探访响堂山石窟和邺城造像

南响堂共有七窟,大多损毁严重,只有第一窟和第七窟相对完好。最早开凿的第一、二窟采用了北齐时代独有的中心柱窟三面开龛,后部上半截与石窟后壁相连,形成低矮甬道的形制,第一窟前壁右下侧刻有华严经,目前仍有部分字迹清晰可见,因此该窟又称为华严洞。第二窟的内部已经基本空了,只剩下主尊佛像绘在墙壁上的背光上半部分。第五窟门口拉了警戒线不能进入,因为地面修建成了凹陷的莲花形状,为避免人为踩踏才禁止入内的,而地面的莲花与窟顶部的莲花彩绘亦遥相呼应,那也是第五窟最美的所在南响堂的第七窟也是保存很完好的一窟,外立面修建了屋檐和廊柱,构成前廊,模仿了传统木构建筑的格局,这种形制也未被后世所采用,成为北齐时代独有的特色。外立面两侧的力士是隋代补塑,或许北齐的原装在宇文邕灭佛的时候毁掉了。第七窟是佛殿窟的形式,内部空间并不大,西、北、东三侧的佛像也都有残缺,在这里需要抬头看,八名乐伎两两一组,或弹琵琶,或吹箜篌,衣带翻飞,翩翩起舞,可以说是整个响堂山石窟中最美轮美奂的彩绘天花板了,后来在邯郸市博物馆发现石刻艺术专题展的前厅就是使用了其中一组伎乐天的形象作为背景。

第二窟右侧窟门前的隋碑,有“天统元年,有大丞相高阿那肱”几字
第五窟顶部的莲花彩绘
第五窟地面的莲花形状
第七窟外隋代补塑的力士像
第七窟外隋代补塑的力士像
第七窟内部北壁
第七窟内部东壁
第七窟内部东壁主尊脚下石刻
第七窟内部西壁
第七窟内部天花


4北朝考古博物馆

[交通]公交802/803(邯郸站磁县)5:30-21:00流水发班,票价8元。邯郸高铁站出发可选择合力出行定制快客7座商务车,7:00-22: 0030min/(晚班间隔较长),票价30元,到磁县后打车前往北朝考古博物馆,车程约10min。另外从峰峰或临漳方向过来均不到20km,推荐直接打车

[博物馆预约]:无需预约,刷身份证入馆。注意开馆时间,除周一闭馆外,周二周五有午休,周末及节假日全天开放,具体时间见下图。

[游览时间]1.5 h

[推荐纪录片]Bup主溜达博物馆北朝考古博物馆云游直播回放,片长约35min,很清晰的讲解了博物馆的主要展陈,对重点展品有详细介绍。

博物馆分两层,一层基本为图片展,二层为文物展,展品主要来自邺城考古队在湾漳墓葬群的考古发掘,此处是东魏、北齐时代皇室宗亲的墓葬所在。重要展品如高洋墓出土的陶俑阵列、茹茹公主墓出土的金冠饰、拜占庭金币、陶骆驼、萨满巫师俑等均陈列在二层的独立展柜内。茹茹并不是公主的本名,它是汉人对柔然的代称,茹茹公主就是柔然送到北朝的和亲公主。之所以写北朝,是因为茹茹公主来到中原是542年,彼时还是东魏时期,大丞相高欢虽把握朝政,但皇帝还是姓元。5岁的小公主嫁给了高欢的第九子,时年8岁的高湛,不过公主13岁尚未及笄就病死了,此时是公元550年,高氏废掉东魏傀儡皇帝建立北齐的前夕。考古队抢救性发掘茹茹公主墓时,该墓基本已被盗空,仅出土了少量文物,其中的陶骆驼和金冠饰堪称精品,金冠饰还被博物馆做成了文创产品。另外出土的两枚拜占庭金币也意义重大,说明了彼时通过丝绸之路,我们与远在地中海岸的东罗马帝国早已产生了交流和联系。

最后,在二层参观完毕的游客会顺着博物馆按1:1比例复制的高洋墓墓道下到墓室,再结束观展。此处设计极为巧妙,能让人产生身临其境的感觉,只是高洋墓损毁相当严重,墓道两侧和墓门上方的壁画均为复制品(少量真迹经修复后在河北省博物院展出),墓室更是完全被水浸泡,无法复原,只有墓顶的银河以龙型彩绘的方式呈现,此处记得抬头看看,不要错过。

茹茹公主墓出土的陶骆驼
茹茹公主墓出土的萨满巫师俑
茹茹公主墓出土的金冠
茹茹公主墓出土的拜占庭金币

1:1比例复制的高洋墓


5磁州窑博物馆

[交通]位于磁县县城中心

[博物馆预约]:无需预约,刷身份证入馆

[游览时间]0.5 h

从北朝考古博物馆出来大约下午4点钟,叫个滴滴10min开到磁州窑博物馆,展品不多,半小时足够,时间紧张的可以直接略过,邯郸市博物馆的磁州窑专题展厅和这里的展品也差不多。


6邺城考古博物馆

[交通]公交810(邯郸站临漳)6:10-19:30流水发班,车程约1h,票价9元。邯郸高铁站出发可选择合力出行定制快客,7座商务车,7:40-21:5020min/(晚班间隔较长),车程约40min,票价25。到达终点站临漳汽车站后走路700m即到。

[博物馆预约]:无需预约,刷身份证入馆。注意开放时间,除了周一闭馆的传统,周二至周五还有午休,只有周末和节假日全天开放,具体时间见下图。

[游览时间]2.5 h

[推荐纪录片]Bup主象蕴文化云上龙门牵手响堂山,邺城第四集:邺都遗韵揭开邺城造像神秘面纱,片长约100min,由博物馆的优秀讲解员进行讲解,以时间脉络详细介绍了各展馆的造像特点,对独立展柜内的展品多有重点介绍。

邺城考古博物馆是这两天参观的四座博物馆中给我最大惊喜的博物馆,馆内展品大多来源于2012年对北吴庄佛造像埋藏坑的抢救性发掘,此次发掘的佛造像数量近3000件,历北魏晚期、东魏、北齐、隋、唐几个时期,是建国以来数量最多的一次,邺城考古博物馆也因此而建。自古有将残损无法修复的佛造像埋入土中的传统,不过如此规模埋藏坑的出现还是和这个时期几次大规模的灭佛事件有关。由十六国时代逐渐兴盛并受到皇家支持的佛教发展到南北朝和隋唐已经给国家发展带来了相当大的阻碍,僧尼不事生产,无需参军,只享供奉,佛寺的大规模修建耗资无数,费时费力且侵占农田。北魏太武帝、北周武帝、唐武宗和后周世宗曾先后灭佛,而北周武帝宇文邕的灭佛应该是对邺城影响最大的一次。公元577年,北周灭北齐,将在长安地区奉行多年的灭佛运动推进到邺城,北齐的佛寺遭到了大规模破坏,这可能是大批量佛造像埋入土中的主要原因。

进入博物馆,一楼大厅正对的就是镇馆之宝,一座北齐的白石四面造像佛,顺便吐槽一下警戒线实在是距离展品太远了,加之大厅反光,都不能好好欣赏细节,这件镇馆之宝反而是整个博物馆内最难欣赏到的展品,后来在邯郸市博物馆的石刻专题展厅看见了它的大比例模型,也足以说明它的重要性。馆内共分四个展厅,分别对应了北魏中晚期、东魏、北齐和北齐至隋唐的佛教造像。造像的精美程度超出预期,独立展柜内的每一尊造像如果拿去其他博物馆都是镇馆之宝,尤其是第三展厅中的龙树背龛式造像,最具北齐特色,白石材质,透雕工艺,很多造像上的色彩历经1500年依旧鲜艳。最后一个展厅内有一处网红文物不容错过,造像下部残损,但人物表情生动形象,明明白白的表示着“我不乐意”,在展品本就较少的第四展厅绝对是最亮眼的存在

序厅

第一展厅北魏中晚期造像

第二展厅东魏造像

第三展厅北齐造像

第四展厅北齐后至隋唐造像

7邯郸市博物馆

[博物馆预约]:无需预约,刷身份证入馆

[游览时间]3.5 h (公益讲解80min,自己逛逛+拍照片2h)

[公益讲解]每天9:3014:30两场,由博物馆的工作人员进行讲解,内容为三、四层的所有展厅,时长80min,虽然跟随的有近百人之多,不过专业讲解员语速适中,气发丹田,字正腔圆,扩音器也比较给力,所以就算一大群人也不影响听讲效果。博物馆的设计理念,从“甘丹”到“邯郸”名字的变化,从皇城邺城到小城临漳城市的变迁,都会有深入讲解。

[楼层指引]

甘丹风华邯郸历史文化陈列

战国红玛瑙带钩

战国铜鎏金嵌玉三龙形饰

战国透雕螭龙纹金牌饰

凤鸟形青铜灯
汉刻度天禄架熨斗

东汉金银涂乘舆大爵酒樽、承盘

邯郸古代石刻艺术陈列

唐代红砂石笑面罗汉头像

磁州窑瓷器陈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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