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小说《天龙八部》里有一位绝世高手,他虽然无名无姓,功力却在萧峰、慕容复、萧远山等人之上,他便是“扫地僧”。如今,我们习惯用“扫地僧”代指那些在某一流域做到极致却依旧低调内敛的人。在草书界,有一个人就称得上是“扫地僧”,他就是边武。

这个名字相信99%的书友都没听说过,但他的草书在明代备受推崇,朱元璋、朱标、朱允炆等都临摹过他的法帖《草书千字文》。他继承了二王、张旭、怀素、孙过庭、赵孟頫、鲜于枢、康里巎巎等大师笔法,论用笔得魏晋精髓以及气韵的超尘脱俗,即使米芾也不如他。

当代书法家、北大教授李志敏认为:“元章草书之所以未见新意,正在不能突破古人藩篱也……边伯京法祖二王,然自出机杼,在宋人之上。”边武,字伯京,生活于元末明初,燕京人,曾因书画绝佳被元末帝重用。

他是草书界的“扫地僧”,知道他的人不足1%,水平却胜过米芾一大截!

《草书千字文》是他奉敕所写,朱元璋称帝后曾命大臣为他选定草书字帖,经过宋濂、李善长等人挑选,此作成了“御用草书法帖”。此作全卷纵约35厘米、横超过3米,近百行、1000余字,字径大小约4厘米,以行草写就。

边武的草书有三大优点:其一是笔法丰富细腻且严谨,他取法晋唐宋元诸名家,融会贯通、化为己用,字字有法度,笔笔有来源,临摹之可以避免“草书不规范”的问题;其二是上手难度小,行草比狂草更适合初学者,用来打基础很合适;其三是此作保存完好、墨迹如新,细节纤毫毕现。

起笔多侧锋切入,后迅速转正,行笔以腕力绞转,中锋为主,笔画圆劲饱满,得张旭之肥劲。牵丝引带,笔势不断,转折处方圆兼具,比赵孟頫的圆转多份刚劲。结字大小错落、欹正相生,中宫松紧随字变化,形成节奏对比,既合草法规范又显气势。

墨法因书写节奏自然生成变化,起笔蘸墨饱满,行至长笔画末端渐枯,枯润转换无刻意痕迹,从浓到淡过渡自然,更显笔势徐疾的可控性。此作的价值在于复归晋唐草书的气势,以“中锋骨力”矫正圆滑之弊。董其昌称其“草书下笔沉着,使转纵横,得旭素之遗法,而气格尤高”,开明代狂草书的先河。

如果我们能把这部作品临摹通透,不仅可以丰富用笔技巧,提高笔画、结字、章法、墨法的精准与自然,还能纠正“江湖气”,帮助我们入古人门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