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10-14 20:28优质历史领域创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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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避寒
编辑|避寒
两个人都是门神，一个食邑1300户，一个700户；一个封地世袭，一个爵位递减。
秦琼和尉迟敬德在李世民心中的位置，从来不在一个层面上。秦琼只是李渊送给李世民的礼物，尉迟敬德才是李世民自己选中的人。
被转手的战将
武德二年二月，秦琼受够了王世充。秦琼带着程咬金、牛进达几个兄弟，趁着唐郑两军在九曲对峙的时候，直接投奔了李唐。
李渊很高兴，秦琼的名气他早就听说了。
可李渊没把秦琼留在身边，’你去秦王府吧。’
史书记载：’高祖令事秦府。’一个’令’字，道尽了秦琼的尴尬。他不是李世民招降的，是李渊分配下去的。
武德三年，秦琼在美良川设伏，等着尉迟敬德回师，尉迟敬德刚在夏县打了胜仗，得意忘形。秦琼一战斩首两千余级，把尉迟敬德打得狼狈逃窜。
李渊派人送来金瓶：’卿不顾妻子，远来投我，又立功效。朕肉可为卿用者，当割以赐卿。’
皇帝说，我的肉都可以割给你吃，这是知遇之恩。
秦琼被封为翼国公，这个封号不简单。翼国是唐叔虞的封地，李唐起家的地方，李渊用这个封号，是把秦琼当作’国之羽翼’。
再看尉迟敬德。武德三年，李世民派人进介休劝降，尉迟敬德投降了，李渊连名字都给改了，尉迟融变成了尉迟恭。
秦琼是李渊的人，尉迟敬德是李世民的人。
武德四年洛阳之战，尉迟敬德的旧部有人叛变，他差点被杀。李世民亲自放人，还给了他一大笔钱，说你要是觉得委屈，随时可以走。
尉迟敬德跪下了，从那一刻起，他这条命就是李世民的。
洛阳城外，李世民被单雄信追杀，尉迟敬德一槊刺落单雄信，抢过李世民的马缰绳，带着他冲出重围。
这是过命的交情，秦琼给不了。
万军丛中的凶器
李世民带兵打仗，最喜欢用秦琼，就是因为秦琼够凶。
史书记载：’敌中有骁将锐卒，炫耀人马，太宗辄命叔宝往取。’
就是敌军有人在阵前耀武扬威，李世民看着烦，就喊秦琼去把人头拿回来。
‘跃马负枪而进，必刺之万众之中，人马辟易。’
必刺之。不是’去战’，不是’去斗’，是’去刺’。李世民要的是人头，秦琼就去万军丛中取人头。
洛阳城下，秦琼纵马狂奔，把长枪猛地插在地上。王世充派了十几个壮汉出来拔枪，一群人抓着枪杆子较劲，愣是拔不出来。秦琼回来，一只手就拔出来了。
这支枪后来成了国家礼器，每次朝廷大典，都要把它拿出来展示。
武德四年，窦建德率十几万大军援救王世充，秦琼率领数十名精锐骑兵，第一个凿穿窦建德的大阵。窦军以为自己已经败了，军心大乱。
窦建德被俘，王世充投降，秦琼被封为翼国公，赏赐黄金百斤、帛七千段。
秦琼策勋十二转，上柱国，翼国公是从一品，和郡王平级，只比秦王李世民低半级。
可秦琼始终明白，他只是李世民手里的一件兵器。
秦琼自己说过：’吾少长戎马，所经二百余阵，屡中重疮。计吾前后出血亦数斛矣’。二百多场战斗，流的血有几斛。秦琼把自己当成了一柄锏，一杆枪。
尉迟敬德也勇猛，他擅长夺槊，齐王李元吉不信，亲自比试，结果’俄顷三夺其槊’。
尉迟敬德的勇猛是为了保护李世民，秦琼的勇猛是为了完成任务，这是两个人最大的区别。
玄武门的局外人
武德九年六月初三，李建成、李元吉告发李世民密谋不轨，李渊把奏表给李世民看，算是给他一个警告。
尉迟敬德一直在劝李世民动手，尉迟敬德看得清楚，李建成不除，李世民早晚要死。
秦琼呢？史书没记载他劝过李世民，李渊对秦琼有知遇之恩。’朕肉可为卿用者，当割以赐卿’，这句话秦琼记了一辈子。现在要他参与杀李渊的儿子？秦琼心里过不去。
六月初四，李世民率人埋伏在玄武门，关于参与政变的名单，史书有两个版本，一个版本没有秦琼，一个版本有。
《旧唐书》说秦琼’从诛建成、元吉’，不是’诛’，是’从诛’。秦琼跟着去了，但他没有进玄武门核心战场。
李世民一箭射杀李建成，李世民的马受惊，李元吉追上来要勒死他，尉迟敬德及时赶到，一箭射杀了李元吉。
李建成的部下率两千精兵赶到，尉迟敬德提着李建成和李元吉的人头，向众人展示，东宫和齐王府的士兵顿时溃散。
尉迟敬德又持兵器进宫，手握长矛来到李渊面前，李渊问：’谁作乱？’
‘太子和齐王谋反，秦王诛杀了他们。’李渊没有选择。
整个玄武门之变，秦琼在哪里？长孙顺德传里提了一句：’与秦叔宝等讨建成余党于玄武门。’
‘讨建成余党’，不是’诛建成’，秦琼守在外围，没有射杀李建成，没有射杀李元吉，也没有进宫逼迫李渊。
这是秦琼能守住的底线。
政变成功后，尉迟敬德封吴国公，食邑1300户，他从白身跨越六个等级，直接封国公。秦琼呢？左武卫大将军，食邑700户。
李世民把齐王府的金银珠宝，都给了尉迟敬德，秦琼什么都没有。
囚笼里的大将军
左武卫大将军是个什么官？掌管宫廷宿卫，相当于皇帝的贴身警卫部队长官。每次大朝会，秦琼率部下穿白盔白甲，护卫在两侧。
听起来位高权重？这是个囚笼。
秦琼从玄武门之变后，再也没有离开过长安，他被钉在这个位置上，一直到贞观十二年去世。
尉迟敬德呢？贞观元年，泾州道行军总管。贞观四年，襄州都督；贞观八年，灵州都督。
方面军司令、大军区司令、封疆大吏，尉迟敬德都当过。更狠的是，尉迟敬德还有世袭的宣州刺史。
程咬金也外放了，只有秦琼，被留在长安，守在李世民身边。像不像三国时的许褚？秦琼就是李世民的许褚。
贞观十三年，李世民改封开国元勋，翼国公秦琼变成了胡国公。
春秋时期，翼国君是侯爵，第二级。胡国君是子爵，第四级，秦琼连降两级。程咬金也降级，但还是同档，秦琼的降幅最大。
翼国是李唐起家之地，这个封号太重了，李渊封给秦琼，是把他当国之羽翼。李世民收回这个封号，是在告诉天下人秦琼没那么重要。
秦琼病了，他常说：’吾少长戎马，所经二百余阵，屡中重疮。计吾前后出血亦数斛矣，安得不病乎？’
秦琼就这么躺在床上，一直到贞观十二年去世。
他被追赠为徐州都督，尉迟敬德后来获赠司徒、并州都督。司徒是三公之一，位在丞相之上，徐州都督？差远了。
秦琼的胡国公爵位，降两等继承，尉迟敬德的鄂国公，原封承袭，秦琼家族越来越小，尉迟家族稳如泰山。
贞观十七年，李世民命人画二十四功臣像，挂在凌烟阁，秦琼排在最后一位。凌烟阁的排序，按照生前最高官职，不按战功。秦琼生前是左武卫大将军，官职确实最小。
为什么最小？因为李世民从来没给他升过。
秦琼从玄武门之变后就是左武卫大将军，十二年没动过，尉迟敬德脾气不好，经常得罪人，李世民照样护着他。秦琼呢？病也好，不病也好，就守在长安，守到死。
从李渊眼中的’国之羽翼’，到李世民手中的’一杆枪、一柄锏’，秦琼这一生，从来不是为自己活的。他是李渊的礼物，是李世民的武器，是大唐的门神，唯独不是他自己。
参考资料：
中新网《正史中的隋唐6英雄:尉迟恭是’玄武门之变’策划者》（2013年）
光明网《李世民：故事与激情》（2004年）
舜网新闻《战神 门神 神乎其神——诗、文、艺共仰’凌烟英雄’秦琼》（202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