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寒杂病论》作为中医经典著作,各种理、法、方、药、条文被反复拆解、分析、研习、运用、评述,长盛不衰,形成大量著作流传于世。其中较为有名的是:后人总结出《伤寒杂病论》含“四大神兽汤方”,形成广泛认识的是:
1、青龙镇守东方,主升散、发汗,药方有2个——大青龙汤、小青龙汤。
2、白虎镇守西方,主沉降、散热,药方1个——白虎汤。
3、朱雀镇守南方,主退火、热泄,药方2个——黄连阿胶汤,黄连阿胶汤加人参、干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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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玄武镇守北方,主寒藏、镇水,药方1个——真武汤。
所以,“四大神兽汤方”实为6个方剂,适用于不同病症表现,对寒热温凉、阴阳表里等病症有不同功效。
其实,中医界还有一个“四大神兽药材”的说法,属于中医基本术语和基础理论,“四大神兽药材”和“四大神兽汤方”是什么关系?
从本质上看,它们是“地基和房屋”、“原料和成品”类型的联系,先有药材,根据组方原则配伍成为药方后,才发挥合力去治疗,所以,在认识“四大神兽汤方”基础上,还要往深里挖,了解和掌握“四大神兽药材”,这些药材同样分别对应青龙、白虎、朱雀、玄武4个方位。
“四大神兽药材”是:麻黄——对应青龙,石膏——对应白虎,黄连——对应朱雀,附子——对应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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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黄、石膏、黄连、附子4个药材,既有植物药,又有矿物药,既有温阳辛热药,又有苦寒清热药,既有根茎入药,又有粉末入药,而且性味归经和功能主治各不相同。
即使麻黄、石膏、黄连、附子有诸多不同,但仍有4个共同点:
1、分属于各个领域的“第一药”,麻黄是现代中药教材第一药,解表排第一;石膏是清气分第一药;黄连清热燥湿排第一;附子是“回阳救逆第一药”。
2、同属于中医老药、主力药,它们均记载于《神农本草经》,有千百年的药用史,配伍产生大量方剂,仅以《伤寒论》为例,麻黄有14方,石膏7方,黄连12方,附子达20方。
3、各有严格规范的入药炮制流程,中药需炮制的很多,以这4味药较为典型,其中麻黄分生用炙用,石膏分生用煅用,黄连分酒炒姜炒,附子更是有5种类型,不可混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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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在现代均存在一定的争议,比如麻黄临床轻易不能乱用,石膏和黄连药性、作用受到质疑,附子更是被严格限制药用范围。
这4个药材,汇聚重要性、争议性于一身,它们是如何入选“四大神兽药材”的?中医逐个解疑释惑。
一、麻黄为何叫“青龙”,它的功效是什么?
麻黄又叫“无叶草”,通身只有硬硬的枝茎和根部,其性温、味辛苦,入肺经和膀胱经,主发汗、平喘、利水。很多人不知道麻黄的5个身份:
1、矛盾药,它的根部和茎部都可入药,但一个是发汗,一个是止汗,错用很麻烦。
2、生态药,在西北部,麻黄是非常好的固沙治沙植物品种。
3、主帅药,中医的温阳学说,把麻黄列为“十大主帅药材”之一,地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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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阳气药,古人观察发现,下雪后麻黄茎叶和附近没有积雪,认为其阳气充足。
5、虎狼药,麻黄药性较猛,临床辨证使用,用法用量要求不少,对中医考验较大。
观察麻黄外形,不截断根茎的情况下,像细长的硬草棍,如青龙一般,更主要是它的茎部是中空的,中医药象分析它“主通”,而且“硬”是气聚于表,药材有一种外散的狠劲,所以解表力度较强。麻黄单煎时,味道又浓又冲,还是调集阳气的上佳选择。
肺部是人体“阳气之会”,当风邪入侵,束表抑肺气宣散肃降,就会腠理闭塞、卫气郁滞,出现痛、咳、疟等问题,麻黄主走肺经,辛温之性开泄腠理,透达毛孔,让汗液散出,表邪就被赶走了。另外麻黄入膀胱经,把肺失宣降引起的水肿消除,这就叫“上开肺气,下输膀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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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麻黄叫青龙,主要是发汗能力很强,如同青龙一般翻云覆雨,像青龙那样迅猛行云布雨,加上其外观像青龙,药气仍像龙一般通行走窜,渐渐坐实了外号。
麻黄临床又叫外感第一药、发表第一药、咳喘专药,常见配伍有桂枝、杏仁、石膏、附子、甘草等,方剂有麻黄汤、大青龙汤、小青龙汤、麻杏石甘汤、麻黄附子细辛汤、越婢汤等。
二、石膏为何叫“白虎”,它的功效是什么?
石膏是中医临床常用的矿物药,色白、质感重坠,其味辛、甘,性大寒,入肺胃二经,有生用和煅用两种形式,生用清热泻火,除烦止渴,祛暑散热,煅用能收敛、止血,临床以生用更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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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石膏是开肺经导肺气、除津液燥结的第一药,可达热出表,其味辛,善于走表,性大寒,寒可胜热,在阳明病的阳明经证和阳明腑证里都适用。温病学说认为,气分燥热、里热兼表、肺热咳嗽、内热消渴等病症,用石膏最为合适。
石膏叫“白虎”,有三个比较合理的解释:
一是《伤寒论》中经典清热方剂“白虎汤”,以石膏为君,石膏色白,与白虎相符。
二是石膏质重性寒,清气分实热,解高热烦渴,药力迅猛,效果像“猛虎下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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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是从五行学说角度,白虎在四象里主西方,五行属金,对应秋季,石膏属金,性寒以秋,药力畯猛,所以对应白虎。
石膏经典配伍有知母、麻黄、细辛、人参、升麻、苍术等,方剂有白虎汤、麻杏石甘汤、竹叶石膏汤、清胃散、玉女煎等。
三、黄连为何叫“朱雀”,它的功效是什么?
黄连是中医经典的清热药,它与黄柏、黄芩并称“苦寒三兄弟”,其味苦、性寒,入心胆脾胃大肠经,因药力苦寒且易得,入选中医传统“四大主药”之一。
黄连入心,可清心火,治口舌生疮,入胆经泻胆火,解口苦胁痛,入胃消胃热,对付胃火牙痛,入大肠可清热燥湿,治湿热泻痢,其中入心经是核心路径,解君火亢盛之困,直折心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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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连叫朱雀,一个是从五行属性看,黄连是“水中火”,与朱雀南方火德相呼应,解“火性炎上”之困;一个是药用功效分析,黄连苦寒清热泻火,解毒燥湿,像朱雀一样净化;一个是黄连外观色黄,断面鲜亮如金,与朱雀羽翼相映成趣。
黄连对应朱雀,它为君药的“黄连阿胶汤”,刚好对应朱雀泻火,主治心中烦、不得卧的少阴病症。
不过,业界有“大枣对应朱雀”的另一种声音,大枣作为“土中火”,在五行上就对不上,而且大枣在《伤寒论》里的朱雀汤,是“十枣汤”,也对不上,所以更多倾向于朱雀是“黄连”。
四、附子为何叫“玄武”,它的功效是什么?
附子是中医“个性鲜明”的药材,用对能帮大忙,用错能带来大麻烦,其味辛、甘、大热,有毒,入心脾肾经,尤其善于镇固肾水,是扶正第一要药、药中四维、十大主帅中药之一,最有名的是“回阳救逆第一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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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子应用历史很早,但各种谬误观点也比较多,典型的是它错认为“热药”——辛温大热,其实附子主要功能是通行十二经络,走窜五脏六腑,它的热需要“攀附”其它药材才能体现出来,如附子配干姜,干姜才是“真热”。
附子主通的特点,让它的应用非常广泛,但因为它有毒,也制约了临床广泛应用。其实附子在正确的长时间熬煮后,能有效减毒。
附子典型配伍有干姜、肉桂、人参、白术、白芍、麻黄等,含有附子的方剂,很多是名方,如四逆汤、附子汤、真武汤、附子理中汤、甘草附子汤、参附汤等。
附子叫玄武,一个是传统文化中,玄武色黑,主镇水,对应冬季,可镇水固摄,附子色黑属水,木中水,温阳利水,与玄武相呼应;一个是附子回阳救逆,温肾利水,像玄武镇守水域一般尽职尽责,尤其是治阳虚水泛之症,见效很快;一个是附子可激发肾中命门真阳,气化蒸腾,水火既济,是玄武发力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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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附子为君药组成的“玄武汤”,成为治阳虚水泛的名方,在临床使用上与“中医临床十大名方”五苓散齐名。由于玄武之名与唐玄宗、宋玄宗相同,为了避讳,改名“真武汤”沿用至今。
总之,麻黄、石膏、黄连、附子“四大神兽”药材,既有传统神话的传播意义,又有五行、用途、归经等方面的契合,在古代利于中医药传播。到了现代,仍可在临床发挥作用,但用药和辩证需遵医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