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人类、孩子、良知,这些因素搅杂在一起,如果种种幻象成为现实,那么人间便是一场“幽冥”。
《幽冥》(英文名“Spectral”)这部电影风格特别有意思:
一开始你会以为这是一部现代科技与传统灵异抗衡的军事恐怖片。
然后随着真相浮出水面,发现它是军事科幻片,类似于动漫剧场版的《生化危机》,让一个小国拥有了可抗衡大国的科技力量,然后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至于服化道方面,它也有些“畅想未来”的风格——
美国陆军特种部队成员使用的护具及枪械很多在现实中并未装备,所以决战时美军列阵的机械狗等颇为亮眼。
“人鬼”厮杀的场面做得也不错,属于科幻战争题材中少有的精品,特别是在2016年当年,彼时好莱坞大片在国内依然具有较好口碑的情况下,《幽冥》作为一部比较另类的作品,小范围内拥有一定的观众支持。
电影一开始把故事背景设置在东欧小国摩尔多瓦,此时该国正在发生内战,内战原因未知,只知道美军站政府军这一边,并派遣了特种部队在当地配合政府军平叛。
一晚,一名美军士兵在热成像仪中看到角落里忽然浮现出一个类人虚体,接着联网观察的总部看到这个类人形冲向士兵,然后,士兵倒地、阵亡,眼睛浮现一片死白。
接着主人公登场:
美军首席科学家马克博士(詹姆斯·吉·戴尔 饰)受命前往该地,配合美军特种部队调查士兵遭遇的屠戮事件,根据掌握的资料显示,当地目前已经出现了许多此类情况。且装备精良的士兵们面对这些“鬼魂”时毫无反抗之力。
为此,他会同中情局特工弗兰(艾米莉·莫迪 饰)共同解析士兵佩戴的高光谱护目镜,通过自研红外成像仪试图捕捉这种神秘的致命人形“鬼魂”。
在一名特种兵的护送下,他们登上装甲车进入战区。
随后——
遭遇战爆发。
众多“鬼魂”纷纷现身,光天化日下冲击士兵,它们通常用穿透士兵身体的方式夺人性命,任何现代化武器对它们都无效,士兵们只能看着子弹穿过它们的身体打在地板和墙壁上,接着眼前一黑,立时毙命。
马克与弗兰会同残存的特种兵们遁入一间废弃仓库,他发现这间仓库四周被人撒下铁粉,在成像仪中他还观察到,“鬼魂”们一旦遇到铁粉就像陷入泥沼一样很难挣脱。
接着他们在仓库里发现两个孩子,姐姐带着弟弟瑟瑟发抖。通过孩子的只言片语,马克勾勒出一个颇为震惊的事实:
有人制造出这些“鬼魂”,出于某种原因,“鬼魂”们被放了出来为祸四方。
姐弟俩的父亲显然也知道如何抵御“鬼魂”,所以才在仓库四周用铁粉防御,但出门找食的男人显然已遭不测。于是当特种兵们联系好接应的政府军后,众人带着姐弟俩离开,一路上边撤边与追击的“鬼魂”周旋。
然而,在“鬼魂”面前,即便是赶来的坦克也被它们冲击成了一团废铁。接应的政府军几乎全灭,幸存的特种兵也折损大半。
马克等人以为自己是回基地,不想他们被送到一处临时难民营里,接应他们的将军奥兰(布鲁斯·格林伍德 饰)告诉他们:
马克一行刚出发不久,基地也遭遇了“鬼魂”袭击,除了将军和几名士兵外,其他人全部阵亡。
更要命的是,以目前的形势看,“鬼魂”游荡的范围正在扩大,要不了多久就会蔓延全国,甚至走出国境……

作为天才研究员,马克通过观察,摸索出诛杀“鬼魂”的等离子武器,同时集结剩下的特种部队成员赶赴传说中“鬼魂”出现的某发电站。
至此,大战开始,装备全新武器的军人们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鬼魂”毫不退缩,这个倒下,那个顶上。马克研制的武器显然也能起到应有的作用。
军人们负责吸引“鬼魂”们的注意,马克与弗兰则深入电站内部,寻找“鬼魂”出现的原因。然后,他们看到了一个骇人的场景:
庞大的地下空间里,如蜂巢般伫立无数被装进玻璃器皿的“鬼魂”,或沉睡,或挣扎。它们并非凭空制造的“武器”,而是由一个个活人,用纳米级神经扫描复制出的“灵魂战士”,没有喜怒哀乐,只有攻击本能。
此时地面上的军人们渐渐抵挡不住,大家正在绝望时,马克拼死断绝了“鬼魂”依赖的动力装置,顿时所有“鬼魂”停滞在空中,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碎裂成原子。
而在另一边,马克与弗兰就是否应该把这项新技术运回美国产生了分歧。
在良知的驱动下,原本就带着不可告人目的的特工弗兰默许了马克的做法:
他按下毁灭按钮,让这些痛苦的神经体彻底消失……
《幽冥》的视效部分做得很好,它未必能比肩一些好莱坞大制作的电影,但胜在创意领先,电影一开始构建出的诡异氛围与“鬼魂”摄取活人性命的场面,足以让观众忽略视效的实际呈现。而特种部队深入敌后找寻线索,随后陷入重围杀出血路的设计也让人感受到类似《黑鹰坠落》的无助与绝望。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全片没有丝毫“废场”,主角马克登场后,仅用十几分钟做了情节过渡,然后进入战斗场景。没有英雄救美,也没有价值输出,更没有故事结束后男女的拥吻等等,马克与弗兰“纯友谊”拉满,事了拂身去,深藏功与名。
在关于是否应该保留“鬼魂”资料的时候,马克的态度却很符合“普世价值”:
战争原本就是残酷的,用平民作为研发本体,让活人的神经元承受痛苦,制造出超越认知的“鬼魂”作为杀人武器,本身就是反人类。
显然,弗兰认可了他的道理,任凭马克摧毁了所有资料。
为了铺垫,影片还特地让陷入重围的马克亲眼目睹了姐弟俩中的弟弟被“鬼魂”夺去生命的一幕,同时也让观众通过目睹孩童的死感受战争的反人性。
至于电影本身的设定——
摩尔多瓦位于东南欧内陆,与罗马尼亚和乌克兰接壤,其三面被乌克兰包围,在世界上也属于存在感较弱的国家。目前该国以加入欧盟作为国家发展的主要战略目标。只是鉴于当前的冲突,自苏联解体后,欧洲对接受前苏联分裂出来的这些国家,尤其是地理位置靠近俄罗斯的东欧及东南欧国家较有疑虑。
进入2020年代后,随着俄乌冲突的恶化与战火的蔓延,2016年上映的《幽冥》似乎也“预言”了小国在国际纷争中的尴尬。
用活人做武器,开发“鬼魂”的构思不能说凭空臆想,冷战时期美苏都搞过类似的“超自然人体研究”,甚至还可以追溯到二战时期,纳粹德国搞的“雅利安超级战士”,说到底,只要有战争或有战争的可能,任何一方都会试图抢占“高位”。
好在冷战结束,随着资料解密,公众才知道原来自己的世界在某些狂人的设计里已经毁灭了无数次。
《幽冥》只是以小见大,将大国垂涎某类未知黑科技的野望,断绝在良知未泯的科学家手中。
对于马克来说,他记忆中最深刻的就是一个孩子的死去。
对于观众来说,《幽冥》或许只是一部创意颇好的科幻战争片,而已。
但战争、人类、孩子、良知,这些因素搅杂在一起,如果种种幻象成为现实,那么人间便是一场“幽冥”。
这是毋庸置疑的。
「四味毒叔」
出品人|总编辑:谭飞
执行主编:罗馨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