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浦江与苏州河交汇之处,矗立着一座崭新的地标性建筑——世界会客厅。在主宴会厅里,有一幅宽17米、高8米的巨幅中国山水画《春华秋实》。这幅作品由中国山水画大家车鹏飞领衔的六人创作团队完成,王曦也是其中一员。

王曦,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上海市新艺联副主席、文联委员;民革中央画院理事、上海香山画院副院长。自1999年以来,尤其是2003年摘得第三届上海市书法篆刻大展优秀奖(最高奖)起,他的书作亮相上海及全国级专业展览并获奖已成为常态;其画作亦连续多年入选上海美术大展、上海中国画大展,以及“会心”中国画九人展、“新经典”优秀青年画家展等。

古语有言:“书画同源”。但在当代,真正能做到书画并举且各有所长,绝非易事。王曦何以能够在书画领域皆有建树?一起走进他的艺术天地。

师从百家的书画情缘

王曦学艺虽是“科班出身”,却是由西洋绘画起步而转入书法艺术,又从书法拓展至山水画、花鸟画、人物画。其书画进步神速,得益于三方面:一是天分与悟性,二是勤奋与努力,三是集百家所长。

师从百家的“师”有两重含义:一个是现实中的师者,一个是名帖里的大家。王曦曾先后拜入沈培方、车鹏飞、童衍方门下,并得周慧珺、李静、张森等名师点拨。在他心里,“诸位恩师都是引领我进步的贵人。”

王曦一直很感激师者名家们的点滴指引。沈培方老师是王曦的书法启蒙,常告诫他“笔法是第一位,容不得半点马虎”,助王曦夯实了基本功;从张森老师身上,王曦学会了融会贯通,即碑帖结合、兼顾雅俗;童衍方老师则是在金石与鉴赏方面影响了王曦,助其在收藏方面不断提高判断力与领悟力;而后游学于当代文人山水画大家车鹏飞门下的经历,更是激发了王曦沉淀多年的书画潜力与审美经验,使其创作有了苟日新日日新之感。

王曦(左)与车鹏飞

王曦与童衍方(左上)、陈佩秋(左下)、周慧珺(右)

如果说王曦这匹千里马能够不断提劲跃升,每个阶段结有慧眼伯乐,那么汲取百家之长的另一重要来源是以古为新——名人字画收藏。学画之余王曦喜欢收藏字画、印章等,除了收藏之前的钻研,在日常摩挲把玩中,他的眼界、格局、技艺、思想都在逐渐辽阔且精深。“搞收藏要仔细揣摩、辨其优劣,并通过其他资料相互印证。”王曦感慨,每每品读大家的作品,不仅是获得乐趣更是一种修炼,虽不能面师,但能师其迹,进而师其心。

王曦的师祖,浙江画院首任院长、一代山水画大家陆俨少曾有一句名言:“四分读书,三分写字,三分画画”。王曦在书画方面的长进离不开大师提携,更离不开背后无数个日夜他自己下的苦功夫。

追根溯源的书法“捷径”

有人评价王曦的书法既有古味,又能化古为新,其背后大有故事。

二十六岁起入门书法,从时间上看实在不算早,王曦的学书之路却走得卓尔不群且艳惊四座。他从《集王圣教序》等经典法帖入手,此后一直深耕“二王”(王羲之和王献之);坚守千年笔墨传统“正道”之外,更要在“二王”妍美流便之体中注入属于自己的“骨与气”。

这骨与气来自何处?王曦坦言,是知难而上,一笔一画的琢磨、入丝入扣的临习。初入书道,王曦对书法的投入几近痴迷,每日保持8小时的练习强度。“霜晨夜雨,寄兴毫翰”,终于在自己的刻苦与努力,加之老师的指导点拨下,王曦的书法水平从量变迎来质变。

王曦创作现场

短短四年,他的书法作品已开始先后入选各个上海及全国展。从斩获三届上海市书法篆刻大展优秀奖(最高奖)到多届上海市民艺术大展书法一等奖。有两个年份对他的意义分外特殊。一个是2007年,王曦以一幅《节录世说新语》作品摘得中国文化部第十四届群星奖——书法创作最高奖。三年一届的群星奖是由国务院批准设立由文化部主办的中国政府最高文化艺术奖,可谓是从全国各地高原之作中评选出的高峰之作。一个是2009年,这一年适逢祖国母亲六十华诞,王曦的多幅作品一路收获了上海群文书法大展一等奖、长三角群文书法美术大展金奖和国庆六十周年全国书法美术大展金奖。

从2007年第九届全国书法大展到2024年再次入选第十三届全国书法大展,时隔十七年王曦何以保持如此良好的书写状态?如饥似渴地在张旭、怀素、孙虔礼、黄庭坚、王羲之、王献之、苏东坡、祝允明等古人书作中汲取营养,琢磨如何在传统基础上进行书法创作,是王曦长期的功课。据他忆述,在上海中国画院书法研修班中结识了李静老师,李老师用日本片假名书法的章法来进行创作,这给了他很大启发。基于自己的理解,王曦也尝试立足传统书法功底基础上,在保留行草书名家的运维气势同时注入新的创作理念。九分的基本功佐以一分的巧思灵感,成就了王曦源源不断的艺术创作,或许也正是他能够屡屡在各赛事拔筹的原因之一。

王曦草书作品 杜牧《柳长句》

“张弛有度,收放自如”,说的不仅是王曦书法用笔的有力与自如,用来描述他对于书法创作的态度亦恰当:对内有追根溯源的底气,对外有博采众长的魄力,加之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外显,使得王曦的书法自成一家,耐人品读。

王曦看似“捷径”的书法之路,恰是千锤百炼、功夫到了的水到渠成,于他而言更是人生课题。

人物 | 王曦:书情、画意与诗心

笔工而意写的诗意表达

然而,王曦对于绘画的兴趣与灵性远比书法开启得更早。

上世纪70年代出生的王曦说,自己成长起来的环境不“卷”,很宽松,回想起来仍带着古朴、安逸与烟火气。拥挤又热闹的弄堂、可亲可近的花鸟鱼虫、三三两两的小伙伴,都构成了他难忘的童年记忆。自小王曦就喜欢绘画,单临摹草稿就有几尺之厚。见微知著的他,在多年后将儿时沪上的小巷生活、缱绻岁月都凝于笔尖,落在纸上。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加上专业绘画老师的辅导,王曦顺利进入艺术专业学习,接受了几年西画专业的绘画理论、知识、技能与创作培养,为之后成为专职艺术家奠定了扎实的写实基础。

至今,王曦仍记得大学时光里接触到的西方艺术家及其作品:从文艺复兴三杰到威尼斯画派,从学院派到后印象,他既迷恋卢梭画中的原始神秘,又难忘金色魔法师克里姆特的现代前卫,毕加索的疯狂和马蒂斯的童真也时常萦绕于他脑海。

“好的艺术都是相通的。”这些西方画的写真技巧,在王曦日后的工笔花鸟画创作中同样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不仅有技巧上的,更多是创作意识与情感表达上的启发。

王曦作品《四季芳华》

细观王曦的工笔花鸟,能感受到“灵韵”与“鲜活”,有一股将生活艺术化表的生命力。王曦说,“惟妙惟肖”还不够,他想传递给观者的是个人思想与情感。“书而优则画”的王曦,仅临摹了半幅宋画后便开始边临边创。他不是在描画,更像在书写,其花鸟是“笔工而意写”,是意向的写实,满腹诗书气经由精到书法传递至纸上,勾勒的线条既生动又有力量,极具当代生命力也不失宋画雅韵。

“诗佛”王维的作品,常被形容“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王曦的画,尤其是工笔花鸟,也被很多业内人士赞誉为宛如一篇篇富有诗情画意的娟秀散文,窥其画可见文气,见思想,见诗心。近些年,王曦运用他飞舞的草书线条创作写意花鸟,形式与以往大不一样,但那份诗心始终一以贯之,别无二致。

工作室里,他正屏息凝神后扎入方寸笔墨砚台之中,驰骋于黑白世界,上溯汉魏晋唐,下探宋元明清。在他身上,我既看到了无数个或古朴典雅、雄健有力,或矫若惊龙、飘逸洒脱,或圆润流畅、风格秀丽的大家之姿,但更清晰具体生动的是眼前人:悬腕提笔功成,“从心所欲不逾矩”的有无斋主人——王曦。

文字:施 渊

编辑:吉朋晓

制作:施 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