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1-14 19:03·大成国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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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书法艺术的殿堂中,米芾以其行草书的飘逸和小楷的精致,赢得了后世无数赞誉。传说中,他曾在众人面前,盘腿坐在地上,悬肘挥洒,书写出蝇头小字,那场景,光是想象,就足以让人心旌摇曳。

在米芾的笔下,小楷作品虽然多见于题跋,但完整的作品却如凤毛麟角,而其中最为人称道的,便是他书写的《向太后挽词》,这件作品的大小不过两张复印纸,如今却珍藏在我国的北京故宫博物院。

1101年的正月,北宋的向太后离世,那时米芾51岁,正在江苏为官,他敬献上了这篇挽词。向太后,北宋神宗的皇后,哲宗的太后,她在哲宗无子的情况下,力排众议,立端王赵佶为皇帝。然而,这一决定最大的阻力,却是来自宰相章惇,也就是苏轼在《归安丘园帖》中提到的子厚。

章惇在历史上虽被列为奸臣,但他力阻端王赵佶上位,可见其具有远见。他或许早已看出赵佶并非治国之才,然而,他未能扭过太后的决心。

向太后立赵佶为帝,本是她的一大得意之作,然而后来的事实却证明,正是这一决定,导致了北宋的灭亡。

米芾的小楷作品,灵动而富有生气,有人说,他的小楷实为小行楷。前人评价他的作品:“研笔如铁,而秀媚之气奕奕行间,风华类得大令之神,是南宫得意笔”。

然而,这件得意之作,在宋朝灭亡后一直在民间流转,明代被项元汴、陈继儒收藏,清代的收藏者更多。然而,尽管这件作品堪称佳作,元明清的内府却都拒绝收藏。乾隆皇帝将米芾伪造的中秋帖视为至宝,却将这件真迹拒之门外,据说主要原因,是因为挽词这种文体犯忌讳。

乾隆表示这书法再好我不要的米芾小楷真迹,清雅灵动!向太后挽词

起初,我对此有些不解,颜真卿的《祭侄文稿》同样是祭文,为何内府却照收不误呢?后来我想,情况并不相同。《祭侄文稿》祭的是臣民,而《向太后挽词》挽的却是太后,皇帝看到此帖,或许会想起自己的母亲。

在清代,这件作品曾由端方等多人递藏,清亡后,它最终还是进了故宫博物院。此时的故宫,已经是人民的地盘,不再忌讳太后的存在。

米芾的这件作品,与我们常见的米书章法大相径庭。最大的区别,在于其布局的断行错落。初看此帖,你根本看不出其内容是五言诗,因为断行全无规律,少的一行两字,多的一行十一字,而断行后置顶的字,也并非都是王啊圣啊之类的尊称。这种样式,在苏东坡的手札中极为常见,也是他的惯用章法。

我在想,米芾在写这篇挽词的时候,是否也在用书法,向此时正从海南北归的老大哥致敬呢?

写完此作五个月后,米芾在江苏仪征迎来了苏东坡。两人相见甚欢,彻夜长谈,在炎热的天气里,喝下了许多冷饮。苏东坡来此地时,已经患上细菌性痢疾,但知音重逢的喜悦,让他全然忘了对饮食的节制。

苏东坡在此逗留了十天,病情越发严重。米芾曾多次送汤药,却仍然无法挽救他的生命。

一个多月后,苏东坡在常州离世。今人怀古,常爱做些穿越的假设。如果能够穿越,我愿意带上一盒痢特灵,飞到1101年的江苏去,把它交给苏东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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