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5月,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先師《中國古代算命術》,此乃“古今世俗研究”叢書之第一部。次年12月又出版了增補後的第2版,第一次印刷54萬冊,筆者手上庋藏的是1992年增補本第3版,此次印刷64萬冊。三年間,先師這部《中國古代算命術》正式發行了數百萬冊,出版社賺得盆滿缽滿。

先師《中國古代算命術》簽名本

    據先師講,叢書第二部是《中國古代風水術》,但大概是“風水”接近“封建迷信”,結果未能出版,而是之二改成了《中國古代養生術》。風水術著作後被湖北科學技術出版社擅自出版,改名《中國風水研究》,書名一改,加之出版社名聲弱,封面設計差,結果1993年6月第1版第1次只印刷2萬冊。之後《中國古代風水術》在京滬大的出版社皆有出版,尤其中國文聯出版公司推出“百尺樓神秘文化集”叢書《中國算命術》、《中國風水術》、《中國夢文化》三種,出版後影响很是不小。

先師《中國風水術》簽名本

    《中國古代養生術》1990年7月第1版第1次印刷3萬冊,儘管因封面設計與銷售火爆的《中國古代算命術》同樣,只是顏色由寶藍變成了荷葉綠,“古今世俗研究”之“1”改為“2”,書名“算命”改為“養生”,第1次印雖僅三萬冊,但還是超過了鄂版風水研究的2萬冊。不過《中國古代養生術》隨後又有1998年11月的增補再版,予早幾日在師母處取回的一部,已經1998年11月第九次印刷本,印數12萬冊。這樣大致算下來,此《中國古代養生術》大幾十萬冊是有的。

先師《中國古代養生術》簽名本

先師《道教内丹養生術》簽名本

先師《中國神仙養生大全》簽名本

    更具體說《中國古代養生術》,1990年9月,先師用軟頭水筆簽上“建華老弟清玩”親自遞到了弟子手上一冊(見圖),是冊乃第1版第1次印刷本。1991年12月,先師之《道教內丹養生術》由上海書店出版社發行,次年9月30日,先師圓珠筆簽上 “建華艷汾夫婦留念”郵寄了過來。又過了兩年,1994年8月中國文聯出版公司出版先師46萬字的《中國神仙養生大全》,是年9月先師便簽名“建華弟台留念”郵寄來了一冊,讓弟子甚是驚喜。更大的驚喜是,書中夾帶一小幅《渾元一氣圖》(33X33cm)。

先師《渾元一氣圖》68X68cm

   “渾元”出典,民國版之《辭源》曰:
             指天地或天地元氣。《文選·班固<幽通賦> 》:“渾元運物,流不處兮。”又典引“外運渾元,內沾豪芒。”
   《辭海·渾元》補曰:“李周瑜注:’渾元,天地也。言天地運物,流傳無常也。’”
     過了四五年,予在把玩先師的一本書畫冊頁,又目接了《渾元一氣圖》小斗方,並又翻看了先師上述三部道教養生著作,突然更感起了興趣。剛好過幾天即有上海之行, 心想帶上此圖當面請先師開示一二。但讓予意想不到的是,此圖上海之行竟是“單程”之旅。
    予每次登先師的百尺樓,皆會討教不少問題,而此行則多了一項討教“渾元一氣”。當予拿出《渾元一氣圖》小斗方,先師端詳了片刻,還沒等弟子張口討教,便一把撕碎了此圖。緊接著清理書案,囑予裁張四尺對開的斗方,要為弟子重畫一張更大更有氣場的“渾元一氣”。

先師《渾元一氣圖》局部

空盦:先師洪丕謨為予揮製《渾元一氣圖》並開示“渾元一氣”

    鋪紙研墨調色,先師對著宣紙凝思片刻,便用大筆慢慢的濡墨舔毫,接著靠近紙邊畫出圓圓的寬邊水墨大圓,似宇宙星環的外圍。先師一邊開示弟子“混元一氣”,一邊等墨蹟半濕半幹,便換了一支小些的毛筆,浸水後在廢紙上沾幹,醮少許淡墨,然後在調色碟中以筆鋒調和赭石,破水畫出多圈“星環”,墨色變化莫測,雲譎波詭,難以捉摸。再涮過筆,潤色青綠藤黃赭石雜色,又圈最裏層的幾圈鮮妍的“星環”,留下直徑四五釐米的空白,顯得很是明亮。待墨色稍幹一些,先師用小筆揮寫“渾元一氣”四字,筆劃觸“星環”者洇化自然,尤覺氣流生成的渦旋,更覺有一股神秘的星環超自然的力量產生,圓環中心閃爍光亮,而“渾元一氣”四個字像在氤氳的雲氣中朦朧出現,有一種流動的、若隱若現的混沌神秘,給人以玄之又玄,深奧微妙,難以瑑測,不可揆度之感。
    變幻莫測的“星環”展眼即躍然楮上,看似運筆輕鬆自然,實則先師使著內氣運斤成風。當四個“渾元一氣”寫就,擲筆坐下,先師略喘了一口氣,對弟子微笑說:“這件比撕掉的那張怎麼樣?”予拈著佛珠點頭微笑,步著摩訶迦葉“拈花微笑”求證先師開示弟子。先師復站起執筆在左下角落“洪丕謨製”後,囑弟子蓋印。予選了一方陳茗屋先生刻的“洪丕謨印”白回文,在先師的指點下,鈐在名款的右下方。予問要蓋引首印嗎?先師道:“引首印恐影響渾元一氣的暗中的氣流,不要有過多的掛礙。”這其實亦乃先師開示弟子佛家的“放下”之說。

先師《渾元一氣圖》款印

    當把“渾元一氣”貼在牆上,先師一邊吃茶,準備現場教誨開示“渾元一氣”,並囑弟子找本道教氣功的典籍。予輕車熟路在書櫃中取出《中國古代養生術》和《道教內丹養生術》,先師略講了渾元本指天與地的自然之氣,“渾元”亦謂“混元”,宇宙中大天體的“渾元”太高深難測,述不勝述。邊說邊從書櫃中取出《中國神仙養生大全》,翻至253頁,開示弟子“太上渾元按摩法”,曰:
             太上混元按摩法,見載於明人高濂所編《遵生八箋·延年卻病箋上》。高濂是明朝著名劇作家和養生學家,他所編撰的《遵生八箋》,以清修妙論、四時調攝、延年卻病、飲饌服食、燕閑清賞、靈秘丹藥、起居安樂、塵外遐舉等八個方面,廣收博采古人延年之術,卻老之方,深受歡迎。
   引經據典後,先師接著說:“人是很渺小的,難以探索大的’渾元’,我們只以養生角度略探之,講道教養生,還應落在’氣’上。’氣’字異體字其中有“炁”,先師講“炁”是道家的專用,是強調“無火”的清淨之氣。
   先師開示弟子:“氣的涵蓋面很廣,一時半會兒難以說明白,目前只是重視“煉已”築基之法。略講一個塊面,“煉己”必先一心清淨,斷絕私欲雜念。並引葛洪之說:“學仙之法,欲得恬愉淡泊,清除嗜欲,內視返聽,屍居無心。”先師復又吟出古人詩句:“煉藥先須學煉心,對景無心是大還。”又:“未煉還丹先煉性,未修大藥先修心。”
   不覺已近應約之時,先師已應香港某地產商之請,到豫園附近會見香港專程來滬拜見先師的命理師李居明先生,要帶著弟子一同赴約,所以最後說:“午飯他們安排在我題招的’綠波廊酒店’,美國總統克林頓去年訪華期間嘗在此用過午餐。”
    時間有限,先師只指著《中國古代養生術》第一篇《歷史長河中的養生長生術》中的“行氣玉佩銘”一段對弟子說:
             《行氣玉佩銘》是戰國初期刻在玉佩上的一篇有關氣功的銘文。銘文內容:“行氣,深則蓄,蓄則伸,伸則下,下則定,定則固,固則萌,萌則長,長則退,退則天。天幾舂在上,地幾春在下。順則生,逆則死。”
    講完這一段,我們即匆匆去赴約了。本擬抽個時間再向先師討教“渾元一氣”,但時間未安排過來,想著來日方長呢,沒想到六年後先師便去了天國!
    早幾日翻出《渾元一氣圖》,回憶起先師揮毫此圖的因緣,往事歷歷,於是略作記述,以留下向先師請教的雪泥鴻爪。
    最近,李居明先生命理堪與被譽為“頂尖層次”,閒暇時翻資料出來,寫篇李先生拜見先師時的情景。
 
      2025年9月18日於空厂雨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