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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尔沁右翼前旗察尔森镇中村事件”

（简称“中村事件”）

背景与事发

彼时，日本图谋侵略中国东北，长期以各种形式在东北进行间谍活动。

1931年6月26日，在东北从事间谍活动的日军参谋本部大尉中村震太郎等人，被当地驻防的中国屯垦军第三团拘获。鉴于间谍罪证确凿，团长关玉衡当机立断，下令将中村等人处决。

日本政府蓄意隐瞒中村等人从事间谍活动的事实真相，仅公布其被中国军队处决的消息，借此煽动侵华战争狂热，为即将爆发的“九一八事变”营造舆论氛围。

“中村事件”发生四十二天后，举世震惊的“九一八事变”爆发，日本随即发动全面侵华战争。

1931年初，日本陆军情报科大尉中村震太郎，奉日本陆军参谋本部第二部部长建川美次之命，偕同日本使馆人员井杉延太郎、一名蒙古向导和一名俄国翻译，一行四人潜入中国东北兴安地区。

6月25日清晨，在内蒙古科尔沁右翼后旗四方台子，东北军兴安屯垦军第三团第一营营长陆鸿勋正指挥三连官兵进行队列训练。官兵们远远望见四人骑马驮载行装，自北向南而来。

时任屯垦军第三团一营营长，“中村事件”亲历者。

1933年投降日寇，任伪黑龙江省第三军管区直属炮兵中校队长。1934年因丧母回安徽奔丧，数月未归。后因贪图伪军官待遇（中校七级220元、办公室250元）返回原部队。

1935年夏秋之交，中村震太郎之子来东北寻父遗骸，住伪黑龙江省第三教导队骑兵第三团团长姜鹏飞家中（姜已与日本女子伊藤结婚，伊藤与中村有亲属关系）。经追查，陆鸿勋下落暴露。

1935年冬，伪军政部令黑龙江省第三军管区顾问中佐河崎思郎“选送”陆鸿勋至沈阳东山咀子伪中央陆军军官训练处“受训”。1936年初，日本关东军宪兵司令部将其逮捕，经严刑拷打，陆供出处决中村等人的内情。

日伪各大报随即在头版大字刊载“谋害中村的杀人巨魁罪恶滔天犯陆鸿勋落网”消息并附照片。陆后被处以剐刑，为中村祭灵。

为首的间谍身着俄式皮夹克，头戴三耳火车头式革制皮帽，套着风镜，得意洋洋哼唱《支*那之夜》。其兴奋源于此前（4月7日）在扎赉特旗王府参与由札萨克巴布扎布秘密主持的“东蒙王公会议”，鼓吹“东蒙独立”，并与巴布扎布签署归顺日本的秘密协议。此行“功绩”被视为其晋升的资本。

然而，他未曾料到自己正踏上不归路。

“站住！”一声喝令惊醒其美梦，十几支枪口对准了他们。

“兄弟，我们是日本东京黎明学会的，来东北调查土壤学。”戴皮帽者（中村）满脸堆笑拱手道，随即从马背皮兜掏出一包海洛因扔向官兵。官兵无人理会。

时值夏日，兴安屯垦区炎热，但为首者（中村）仍穿棉袄棉裤，骑高头大马（非本地蒙古马），其余三人亦衣着厚重。营长陆鸿勋顿生疑窦，察觉其神情间隐露杀气。

“请下马，跟我们走一趟。”陆鸿勋命令道。

“混蛋！”为首者脸色骤变，破口大骂：“我们是大日本国民，快放行！”说罢伸手向怀中摸去。

连长宁文龙迅疾扑上按住其手，从其怀中掏出一支日制南部式手枪。

“上！”陆鸿勋大喊。官兵一拥而上，将四人捆绑。

上午十时，宁文龙带兵将四人押解至团部。团长关玉衡外出，副团长董平舆值班。董平舆接副官赵衡报告，立即赶往拘留室。

时任兴安屯垦军第三团副团长，后获国民革命军陆军少将衔。新中国成立后任吉林省政协委员及参事室参事。亲历“中村事件”，见证“虹桥机场事件”。

1923年北京大学毕业，任奉天交涉署秘书。1925年经邹作华举荐，由张学良保送日本陆军大学深造，精通日语。1929年10月学成归国，任东北屯垦军第三团副团长（少校）。后为避日人追踪更名董昆吾。

其父董耕云为老同盟会成员。1917年赴广东参加孙中山召开的非常国会，后受孙委派返东北，任孙与张作霖间联络代表。

原名赵尊孚，时任团部中尉副官，后升东北军炮兵少将。亲历“中村事件”，任处决中村等人监斩官。

“九一八事变”后任第三团团长。

抗战期间任苏鲁战区政工分会上校专员兼政工大队第一大队长，曾任沂水县县长，后升任东北军炮兵少将。

董平舆与中村震太郎目光交汇，心中一惊：“中村，竟然是你？！”原来两人是日本陆军大学同窗。

董平舆落座，以流利日语质问：“为何擅闯兴安区军事禁区？”

中村强作镇定，掏出“日本东京农业学会会员”名片，自称受学会委派调查土质农业。

董平舆岂会轻信。一个日本陆军大学出身的军官，怎会屈就农业调查？必有军事企图。他下令搜查，查获关键物证：

1、日文十万分之一军用地图一张（铅笔勾改）；

2、中文同比例军用地图（奉天测量局出版，铅笔勾改）一张；

3、晒蓝纸俄文地图一张；

4、透明纸作业一张；

5、洮索铁路路线图及立体桥梁涵洞断面图（部分，自测自绘）各一张；

6、草图一张（自测自绘）；

7、笔记本两本：一本记载其个人私事，首篇记录昭和六年一月参谋省派遣其赴满洲活动及送行情景；另一本记录所经地点（洮南府、哈尔滨、齐齐哈尔、海拉尔等）；

8、报告书两封：记录所遇人事（如洮南满铁办事处负责人、巴布扎布王府会谈）；

9、表册三份：调查屯垦军兵力、装备、驻防；蒙旗县人口、物产、畜群、森林矿藏、军民情况；地方风土（土壤、水源、气候等）；

10、物品：洋马三匹、蒙古马一匹（鞍俱全）；三八式马枪、南部式手枪各一支；望远镜；测绘工具（测板标杆标锁、图板、罗盘）；温度计；帐篷、防雨具、皮衣、罐头等。

铁证如山，董平舆断定中村为日军间谍。

6月26日清晨，团长关玉衡接到赵衡急报，立即赶回团部。

关玉衡

时任兴安屯垦军第三团团长，兼公署军需处长，“中村事件”亲历者。

1931年9月处决中村等间谍。事泄后避祸入关，投身抗日，参与东北义勇军后援会，创建开鲁后援会及辽北蒙边抗日义勇军，任右路军总指挥，参与热河抗战。

1935年至西安，任少将炮兵师长兼横山县县长，与中共联系密切。

新中国成立后任黑龙江省人大代表、政协委员。

关玉衡身形魁梧，性情刚烈，军人风范十足。听取董平舆汇报后，立即提审中村。

中村身材中等偏上，方脸髭须，小眼透着狡黠阴鸷，武士道精神根深蒂固，性情剽悍。审讯时身着棉袄棉裤、俄式皮夹克，戴皮帽风镜，蹬皮靴，持马鞭，态度嚣张。

中村初以不懂中文为由否认罪行。改用日语审讯后，才出示“日本帝国东京农学会会员”名片。关玉衡观察其言行，断定绝非农学家，厉声质问：“来东北执行何种任务？目的为何？”

中村冷冷答：“考察农业。”

关玉衡怒斥：“一派胡言！考察农业为何刺探军情？”中村语塞。

随后提审井杉延太郎。他供认：“我们都是军人，中村是陆军大尉，我是退役曹长（中士）。”关于俄、蒙同伙：“米罗阔夫是白俄，原洮南煤矿采矿师，后被’满铁’招募，伪装为中村助手，通日、蒙、汉语兼翻译。蒙古人刘文茂是巴布扎布女婿，任向导，亦是中村联络策反蒙王公的助手兼翻译。”

真相大白。如何处置？关玉衡陷入沉思。当时中国国力孱弱，日本在东北享有治外法权。若公开此案，日方必索回中村等人，东北机密将尽泄，后果不堪设想。

事态重大，关玉衡决定当晚召集连级以上军官会议，商讨处置方案。

会上，少校副团长董平舆率先发言：“若解送沈阳，日寇必索回并迫我道歉，徒增麻烦。中日世仇，依国际法，外国军事间谍可处极刑。绝不能释放或解送沈阳。唯一可行之策是就地秘密处决。”

众军官响应讨论，一致认为：兴安屯垦区成立时，东北长官公署已照会各国领事馆，声明该区为荒僻不毛之地，山高林密，无法保护，谢绝外国人入内，不予发放护照。道理在我方。从剿匪职权看，应行使紧急处置权。中村等人践踏中国主权，罪证确凿，应公开处置。

会议最终决定：将中村震太郎等四名日军间谍处以死刑。

1931年6月26日晚，团部气氛凝重。关玉衡对中村进行二次审讯。面对铁证，中村撕下伪装，嘶吼威胁：“快放了我！否则上告中国政府，关东军绝不饶你们！”并蛮横与士兵格斗。关玉衡喝令：“捆倒痛打！”官兵一拥而上。中村凭借武士道功夫顽强抵抗。

关玉衡抽刀欲斩。中村气焰稍敛。机枪连长贾湘林亦抽刀架其颈，日语逼问：“是否间谍？”中村颤抖答：“是…是日本间谍。”随即又挑衅：“你们敢把日本人怎样？”

审讯结束要求画押时，中村再次厮打。官兵怒不可遏，以枪托猛击其头，中村晕厥倒地。

副团长董平舆和一营长陆鸿勋建议改公开处置为秘密处决，以免节外生枝。关玉衡采纳，制定“刀杀”方案，并宣布《约法八章》严令保密。

当晚，营地全面戒严。晚8时，二营骑兵中队长金东复等负责警戒，营长陆鸿勋等负责押送，连长宁文龙任刀斧手。

刑场设于团部会议厅。中村震太郎首先被押入。解除其眼罩与口塞后，中村狂呼：“放了我！我要上告！关东军不会饶你们！”关玉衡怒喝：“混蛋！今日取你脑袋，看你怎么告！宁连长，行刑！”

中村拒不跪地，依旧狂呼。数名军官将其强按跪地。宁文龙持军刀走至其后，刀光一闪，中村倒地。但因紧张，未致命，中村挣扎。关玉衡箭步上前夺刀，“咔嚓”一声斩下其首级。官兵迅速清理现场。

关玉衡冷令：“带下一个！”井杉延太郎、米罗阔夫、刘文茂相继被处决。

侵华日军“中村事件”发生地

会议决定分解尸体，掩埋荒山。夜半，十余名军官背负装石块麻袋，手持铁锹马灯，由关团长带领，摸黑至驻地东南山岭灌木丛中分散挖坑深埋碎尸块。

同时，副团长谷振寰带人至七八里外山洼，砍死四匹间谍所乘之马，将其尸体连同随身衣物焚烧，灰烬掩埋。

6月27日清晨，关玉衡携缴获的重要间谍罪证，快马赶赴兴安区屯垦公署所在地洮安（今吉林白城），向代理督办高仁绂报告结果。后拟就快邮代电，连同罪证托当日赴北平的团长苑崇谷呈送张学良。

8月初，张学良电令关玉衡：“妥善灭迹，严守机密。”关玉衡立即召集军官会议，严令保密。

副团长董平舆忧虑道：“尸体处置方式恐不妥。日人若追查，狼狗易寻出。投入河中更稳妥。”众人赞同。

关玉衡下令：“按原分工，将各自掩埋尸块悉数找出，一块不漏！”

当夜，众人提灯摸黑挖出尸块，至集合点汇合。随后随关玉衡沿洮儿河南行，至水流湍急浑水段，将碎尸装入麻袋，铁丝扎口，坠大石沉入河底。众人返回时，天已破晓。

1931年8月17日，日本陆军总部抛出《关于中村大尉一行遇难声明》，隐匿间谍行径，谎称：“帝国陆军大尉中村震太郎于满洲遭张学良部队劓鼻割耳、切断四肢，悲惨遇害。此乃帝国陆军与日本之奇耻大辱。”

同日，日驻沈阳领事林久治郎及参谋本部森纠会见辽宁省长臧式毅提出无理要求。副领事岗村向民国政府驻辽宁特派员王静寰提出“严重抗议”。日媒《盛京时报》等造谣称：“闻中村震太郎入蒙地携带鸦片和海洛因，为兴安区土匪杀害”，并宣称：“第三团官兵为抢劫鸦片、海洛因而害人越货，必须把关玉衡枪决抵偿，并赔偿损失。”企图混淆视听，推卸罪责。

日本政府蓄意煽动战争狂热。以“中村事件”为借口，募集五万日元在东京举行陆军葬仪，诱导民众复仇情绪。还将事件编成剧本拍片，鼓吹积极对华政策，煽动侵占满蒙欲望。

8月7日，日军第九师团散布传单十万张，口号“醒来吧，为国防！”8月24日，日本陆军省决定：“若中方否认杀害事实或不能满足要求，断然对洮南、索伦地区实施’保护性占领’。”

东京等地为中村举行大规模葬礼，有人打血书“吊忠魂”白旗游行示威。同时，日本任命“东北通”本庄繁为关东军司令官（曾任张作霖军事顾问、驻华武官）。本庄繁上任后即制定作战计划，频繁军演挑衅。

9月1日，日本在乡军人大会会长铃木荘六大将倡议：“普及积极国防思想，应对舆论。”各地分会开展活动。第十六师团在京都开办满蒙展览会。东京将校团举办满蒙问题演讲会，散发“满蒙是日本生命线”传单。各地现役将校呼吁“对满蒙强硬”。参谋本部第一部长建川少将公然辱骂“政党政治”。

9月8日，日本内阁会议讨论“中村事件”，认为若中国“不迅速诚意调查，日军事与外交当局应协同决定行动”。陆军大臣南次郎力主武力解决，宣称“已抱最后决心”“已有最后准备”。

1931年9月10日，日驻沈阳领事林久治郎向辽宁省长臧式毅递交照会，要求：中方公开道歉并严惩“责任者”；赔偿一切损失；保证不再发生类似事件。

照会转呈张学良。张学良向日本使馆参事矢野表示将设法解决。

同日，东北炮兵重炮旅旅长王致中受荣臻参谋长委派，至兴安屯垦军第三团团部（关玉衡家中）商议对策。王致中提出荣臻三方案：

1、避免事态扩大，尤防部队哗变；

2、送关赴满洲里转道苏联；

3、若有把握，尝试折冲外交。

关玉衡之妻，毕业于沈阳小学沿河医学院，任医官。随军至三团驻地佘公府。聪慧娴雅

刘敬哲分析：“转道苏联为上策；赴沈阳折冲外交，日人蛮横，成功渺茫，为中策；部队携家属哗变不易，为下策。”关玉衡神色坚毅道：“我愿取中策。我办案有据有理。面对日人，当以铁证据理力争。若其蛮横，全团官兵宁为玉碎！只要能从北平调来中村间谍活动原始证据，我即赴沈阳对质。”

老战友苦劝其出国暂避。关玉衡不为所动：“日谍潜入我防区侦察破坏，我处死之，于理无错。好汉做事好汉当，我愿慷慨赴死。”其镇定坚决之态感动王致中，王激动道：“好！就去对质！”

9月16日，关玉衡与王致中从白城乘火车抵沈阳新站。东北炮兵总监冯秉权接其至私宅，后转至宪兵副司令李香甫私宅确保安全。

1931年9月18日16时，沈阳东北边防司令长官公署会议室。日驻沈阳领事林久治郎盛气凌人问道：“’中村事件’已到严重关头，参谋长如何答复？”

荣臻取出中村绘制的军用地图、文件及间谍活动物证，镇定道：“总领事请看。贵方未向交涉署照会，又无我方护照，我方如何履行保护之责？”

林久治郎

1882年生于日本栃木县，早稻田大学毕业。

1907年任驻吉林领事馆补，后升领事。历任驻天津领事、驻济南领事、驻英使馆二等书记官、驻福州总领事、驻汉口总领事、驻泰国公使。1927年参加田中义一东方会议。1928年任奉天总领事。

林久治郎强作镇定：“既已多次商谈，今日何必再拿这些！”但物证让其惊愕汗下。为挽回主动，他蛮横道：“日本军人骄横跋扈，不服从外交官，此乃陆军省作风。事已至此，拿这些无用！还是想想如何处理吧！”

荣臻闻言怒起：“中国军人亦有血性！你们的人无照擅闯我军事禁区绘图拍照，辱骂我军，岂能坐视？要我退缩绝无可能！我绝不做亡国罪人！”

林久治郎怒而起身：“此事已无商量余地，告辞！”并威胁：“’日中友好关系的最后破裂’，责任我担不起。”交涉破裂。

9月18日，关东军司令官本庄繁在沈阳检阅部队并指示：“满蒙形势日危，不许一日偷安。万一事端发生，各部务必采取积极行动，有决不失败的决心和准备……”实为侵华动员令。

当晚10时30分，日本关东军突袭驻沈阳北大营东北军。“中村事件”四十二天后，“九一八事变”爆发。

后续与泄密

“九一八事变”后，关东军通缉关玉衡。其父闻讯急火攻心，三日后去世。日军天野旅团上田支队入侵宁安县城，抄没关家产；抓走其四弟关瑞殍，严刑拷打后钉死；二妹夫惨死狱中；老母悲病交加。

9月20日清晨，关玉衡同李香甫化装脱身，徒步至皇姑屯站乘火车赴北平。9月24日晚，张学良在顺成王府接见关玉衡，慰勉道：“你还跑出来了！”“对不起您，误了大事！”关玉衡说。“六十多条外交案件，你这是小案件，没什么。”张学良委任其为帅府参议。

影视剧《少帅》中李德保拾走中村震太郎手表剧照

尽管保密严格，数月后仍因一块手表泄密。中村的“三道梁”手表（机件固定于三条金属构件）在其与官兵互殴时飞出，被三连司务长李德保捡走典当。

在齐齐哈尔朝日旅馆，以艺妓为掩护的日间谍植松菊子，从铁路工头王翼先口中套出中村被处决之事。植松上报关东军奉天特务机关长土肥原贤二。

为确证，享有“抵一精锐装甲师团”之誉的间谍川岛芳子登场。

川岛芳子

又名金碧辉，清末肃亲王之女。

1912年随养父川岛浪速赴日。1930年结识日驻沪特务机关总长田中隆吉，被引入谍报圈，迅速成长。1931年由田中举荐给板垣征四郎，后归土肥原贤二指挥。

8月5日，川岛芳子至齐齐哈尔朝日旅馆，向老板铃木面授机宜。8月9日，王翼先与李德保应铃木“邀请”至旅馆，受到植松菊子和自称朝鲜人“金姑娘”（川岛芳子假扮）的殷勤款待。

铃木知李德保好赌缺钱，趁机说金姑娘有低价“白货”（海洛因）出售。李德保议定全购但钱不够。金姑娘（川岛芳子）说：“钱不够，有抵押物也行。”李德保掏出一张当票（中村手表所押）。

金姑娘（川岛芳子）见票变色厉喝：“你知我是谁？我乃川岛芳子！”李德保大惊欲逃，被持械堵住，跪地求饶。在枪口威逼下，李德保供出中村等人被秘密处死详情。川岛芳子赏其毒酒与银元，李当夜毒发身亡。

8月10日，关东军特务片仓衷持当票至王爷庙街“大兴”当铺取出中村手表。

董平舆在回忆中亦提及泄密途径：“洮南日本领事计算中村逾期未至，派人沿洮索线寻至佘公府，得蒙人告密。中村手表被士兵摘去典于洮南当铺，被日领事查获买去，成为铁证。土肥原贤二亦曾化装至佘公府调查得悉真相。”

关于处决中村等人方式，国内史学界有两种说法：

1、枪决说： 主要依据当事人关玉衡遗作《中村事件始末》。他记述：1931年6月25日晚军官会议决定公开处置。审讯中村时其蛮横格斗，官兵怒以枪托击其头致晕。关遂下令：“第三连连长宁文龙、第四连连长王秉义，把中村大尉等四名间谍犯，一并枪决。”为保密，派赵衡监斩，于后山僻静处执行，行李马匹焚毁。时为6月26日晨。此说流传八十余年。

2、斩首说： 主要依据金东复（时任第三团二营骑兵中队长，亲历者）1981年口述、赵汇娟整理、1984年刊于《沈阳文史资料》的《中村事件亲历记》。金东复记述：6月25日晚8时，他负责警戒。刑场设团部会议厅。中村被押入后狂呼。关玉衡怒令行刑。宁文龙操刀未致命，关玉衡夺刀斩首。随后井杉延太郎等三人亦被斩首。碎尸当晚被军官分散掩埋，后因担心泄密，于数日后挖出，装入麻袋坠石沉入洮儿河湍流中。

“九一八事变”后，日本关东军在科尔沁后旗北居日山顶为中村立碑建庙。1945年日本投降后，当地农牧民愤而推碑扒庙。遗址留存，成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中村事件”是日本精心策划的阴谋。日本早有武装侵华之意，苦无借口。“中村事件”为其提供了焦点，成为出兵发动战争的口实。该事件是日本侵华战争的重要导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