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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战争，听着就像离我们很远的事。可你真要坐下来，把那些败仗细细翻出来，其实和生活中“磕磕碰碰”一样，都是人撞上了难题，能不能扛过去，也得看那口气是不是够硬，有没有人掉队，有没有人改了主意。有些失败，听着让人心里堵得慌，也有人在里头咬着牙背过苦日子。这些仗，虽然终究还是胜利多、败仗少，但真要说哪一场最让人心头一紧，不是顺嘴就能答出来的——战场上没那么多“教科书式”结果，常常是泥里翻身，断了念头，又再燃起来。

坐下来聊四平保卫战，最开始林彪手下那十二万人，听着像也不少，但国民党那边装备耀眼，飞机、坦克都是现成的。1946年春天，山海关收复，杜聿明带队一路杀过来，东北一片烽火。那些城市目录，一路念过去，沈阳、长春、哈尔滨……挺拔得像地图上的横线，哪一个丢了都心疼。林彪那十四个师在四平扛着，夜里灯光一闪一闪。有时候我在想，他们是不是也有种打麻将的劲头——碰上强牌，得先咬住慢慢打。他们守得面红耳赤，可国军那头，不靠人头，全看家底，现代武器砸过来就跟大水漫灌似的。

打了整整一个月，兵力消耗得精光，还不包括后头那点辛酸事。最难的是撤——机密被叛徒捅出去，国军像猎狗似的分路追击。那些跟头，摔得生疼，八千多伤亡。四平丢了，人说那场仗是“敌强我弱”的明证，其实那时候，枪响一阵没人信服输，林彪那副脸，估计都快风干了吧。

再说那个夏天，中原突围。天气闷得慌，局势也是。国民党三十万兵，围了我们五万多一个圈，像饺子铺里摁馅儿似的。通讯有点乱，心里更乱。分路突围，第一纵队一旅撑着火力给别的弟兄捡条命。也有黑夜奔跑，也有掉队，有的人不说一句话就倒下。把敌人干掉五千，可自己死伤两万多。散了队，队伍像落汤鸡，前面不知是云是铁，最后只能悄悄转到陕南、鄂西北。你见过被抽空的主力吗？就是那种，连晚上都不敢说话，怕露声。

大同集宁那仗，头一天大家还踌躇满志，说铁了心要打出去。五十个团，等于一大锅铁火。晋军死守，傅作义坐在城里像偶像一样不动。我们冲了一阵，攻不破。后头国军援兵像水漫上来，局势一下就凉了。一夜天变，集宁城让人家抢了去，只能撤。又是近两万伤亡，像人躺平了一排。后头的反攻，还是用血和劲往回抢，但那一次，仗败得彻底，大家嘴硬也掩不住小声咒骂。

天冷了，再说泗县。华东华中野战军，陈毅、宋时轮把兵鼓弄过去，想拿下泗县。可天不作美，泥里雨里，炸药失灵，炮没有跟上。那守城的桂系第七钢铁军像蚂蚁一样扎稳了。兵力是有，路太难走，前线后方叫不上劲。撤退那转身，七千多伤亡。你说，伤兵能不能有时间喝口热汤？估计是没时间。敌人也不是好过，死了三千，谁都不敢多问。后来战略换了路，但泗县那一场，就像一个常年不敢回头的惨败。

到了张家口，1946年9月，傅作义、李文拉了八万个兵，两路夹攻。晋察冀调了十四个旅，但人心还是有点慌。国军不是硬碰，是迂回偷袭。这种打法有时候比堂堂正正还要杀人不见血。谁都盼着能撑过去，但防线出了纰漏。后头储备物资丢得一干二净。这场仗，损了两万边防兵，敌军也倒了一万。其实不是那种一败涂地，但对整体布局，是一记闷棍。张家口丢了，谁都心里堵，可也只能认。

张凤集，我每次念到这仗心里都闹腾。目标是整编11师，要歼灭敌人，可人家的工事硬得像城墙。三天两夜打得眼珠都发红，兵都累傻了，却就是攻不动。敌军的防守太扎实，援兵一到，我们只好撤。五千人没能回来，敌人也折了几千。你说这仗谁赢了？其实都没赢。

再往后，1947德惠战役，想的是火力压倒可惜步炮配合生疏。国军防守不动如山，攻城艰难。打了几轮都破不了铁桶，最后只能撤退，白白扔了一万人的性命。有时候想，这一仗是什么教训？可能是别太自信吧，光靠火药桶没用，需得手脚配合。

四平又有三场恶仗。兵力很足，理论上我们该压了过去。谁知道国军反扑凶狠，前头的能量全耗在难以跨越的城市里。最后一撤，又是串串的伤亡。你像在和自己较劲，打到手软。

南麻临朐，天气恶劣，围歼敌军还是个幻想。整编11师的工事跟老虎穴似的，哪都不是软肉，天冷风大，士兵打到最后连棉衣都不全。输了之后，华东阵地又大调整，大家悄悄换了口气。

西府战役，又是反击又是撤退。刚开始士气高涨，抢了初胜，可敌军脸皮厚，第二波就打回来。人像潮水，一退就退得彻底。最后，算是人还留着。大家在夜里互相招呼，小心翼翼地钻过河沟。那种紧张，这些年听老人说起来，还能听出裤子磨破的声音。

那些败仗，你读史书可能当成数字。可真在那一年一年里，几万人的命运被搅成泥浆，每个掉队的兵都让后方亲人等到天黑。吃了败仗，没有人高兴，但每个指挥员都像走夜路，路不清的地要踩着心头走过去。有的人在打仗的时候说自己不怕，其实夜里一个人想起倒下的兄弟，心里早就空了。胜利不是给胆大的人，败仗才是给真正在泥里打滚的人上的课。

你如果问这一场场仗到底教会了我们什么，我怕是说不清。经验有了，教训也不少，但那些在人生路上赢了又丢、丢了再看的人，谁没有在夜里和自己较过劲。血流多了，胜仗才好说，败仗才真能让人记住怎么熬过去。或许整个解放战争，就是在这些疼痛里，一点一点改变了人，一点一点改变了世界吧。终究，那些失败，没有被忘记，反而成了后来人不敢轻易丢掉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