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伟革先生“从写生到写意”的牡丹班创作班,已经是第三次了。踏着这人间四月天,来到凝香园,入眼一花一木,都是旧相识。依旧安营扎寨于流苏树下,流苏花尚是嫩芽苞,风轻吹,摇曳生姿。

每次出门,总爱大包小包的收拾,茶器,茶叶是必带的,茶桌,吊床,板凳样样不缺,园中无电,还有烧水的神器,气罐和气炉也是必有的,当然,一个茶席上面,香炉和花器也得有个吧……这所有的准备,是一种仪式,亦是一份欢喜,这场与千年花事的对话,又开始了。

初入园时,花事尚浅。疏影横斜处,尽是犹抱琵琶的花苞,静默安然,孑然傲立,灰褐枝桠间点缀着青玉般的萼片,裹着整个春天的秘语,以及大唐的盛世荣光。

不过数日,园里已换了人间。次第花开,幽香浮动,重瓣叠蕊如云霞铺展,惊起树上鸟雀,连风里都沁着暗香。游人也开始多了起来。看花的,赏花的,写花的,拍花的,让寂静一个冬季的园子,也变得生机盎然。

跟着先生和师兄们,晨来暮归,日子简单而纯粹,充实而丰盈。一笔一墨,诉诸于笔端,各有各的姿态,各有各的心境,在层层渲染中悄然丰盈。

风过树梢,卷落流苏朵朵。大唐的霓裳羽衣,终是化作了眼前这些深浅的墨痕,印在文人墨客的笔触里,涌出千年的流觞。这笔墨之道亦是种花,需以岁月为土,耐心耕耘,才能开出花海片片。

古曹州的牡丹,不似洛阳那般矜贵,虬劲枝干刻满黄河故道的沧桑与厚重。当游人们追逐盛放的圆满,我们却在褪色的萼片上读懂了取舍之道——正如先生所言:“要学会取舍,学会提炼,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

晨起对花写生,往往要删去十之七八的繁复,暮色中提笔写意,又得凭空生出万千气象。当执笔的瞬间,与花对视的刹那,千年文脉便在腕底重生,这不是终结,而是另一段花事的开始。

这未央的花事啊,原是要用一生来摹写。

正午的阳光在茶席上跳跃,游弋的风吹落了四月雪,飘到了粗陶罐里的牡丹花上。常与先生对坐饮茶,并佐以园中的各种野菜,以简单的食物来度过午间时光。园里野菜丰富,枸杞芽,苦菜,摘蒜,蒲公英等等,或凉拌或水煮,偶尔也采撷牡丹花瓣,放入口中,一丝丝甜香充盈整个口腔,这些简单的食材,竟也吃的活色生香,有滋有味。

人到中年,已经过了鲜衣怒马春衫薄的季节,越来越觉得,有一个爱好,可以陪伴漫漫光阴,是多么重要的事情。整个身心,也会变得柔软且安稳。

当一个人的生活被喜爱的人和事填满,便没有人能消耗内心的晴朗,内心的丰盈,内心的满足。

花事未央

而这丰盈和满足,会引领我们像风一样自由,像花儿一样美丽,像太阳一样温暖 ,也引领我们活的更像自己。

后记:在园里,师兄们认真写生,画画,我则是对着满园娇艳各种拍拍拍,先生说我不务正业!!!这不务正业的图片,愿君欢喜。

    当素宣渗进牡丹的骨血

    当茶烟浸润午后的光阴

    我们终将明白

    所有对美的朝圣

    都是为了让灵魂

    开出一朵不凋的花

图文:子悠





图文:子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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