簋:“看TA的样子平平无奇”
簋的体积不大,也没什么惊世骇俗的造型,在博物馆里非常容易被忽视。不提前做功课的话,谁会想到国博里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利簋(图6)居然是首批禁止出境文物第四名?
翻照片时也很惊讶,一不小心拍了几十个簋。从良渚黑陶簋、陶寺彩陶簋到商周青铜簋,再到后来的瓷簋玉簋,时间跨度从新石器时期直到清代。能持续几千年与簋地位相当的,也就只有鼎了。
‌簋‌用于盛放谷物和粮食,一般为圆腹,侈口,圈足,与盛肉的鼎搭配使用,两者都是祭祀、典礼、丧葬等场合中的重要礼器。鼎和簋的组合体现了“藏礼于器”的思想,是等级制度的具象化表现。天子用九鼎八簋,诸侯则用七鼎六簋,《周礼·地官·舍人》中记载:“凡祭祀,共簠簋”。到春秋战国时期,随着周王室的衰落,礼崩乐坏,诸侯纷纷僭越礼制,比如曾侯乙墓中就出土了九鼎八簋,大夫用七鼎的也比比皆是。而用不起铜鼎铜簋的,往往用原始瓷鼎、原始瓷簋替代。
簋的形制很多,变化较大。商代簋形体厚重,多为圆形无盖,两耳或无耳。西周和春秋的簋常带盖,有二耳,四耳。器身多饰兽面纹,有的器耳做成兽面状。西周除原有式样外,又出现了四耳簋、四足簋、圆身方座簋等各种形式,部分簋上加盖。商代晚期开始,铭文上出现叙事性记载,西周中期簋器铭文用笔纯熟,字体圆浑,与历史事件相关的记述性铭文越来越多,成为了解历史的重要窗口。
利簋就是这当中的代表。利簋的珍贵,就在于其上33字铭文,记载了甲子日清晨武王伐纣这一重大历史事件。铭文所记录的时间,也证明了利簋是迄今所知最早的西周青铜器。
利簋铭文:武王征商,唯甲子朝,岁鼎,克昏夙有商,辛未,王在阑师,赐有(右)事(史)利金,用作檀公宝尊彝。大意是:周武王征伐商纣王。一夜之间就将商灭亡,在岁星当空(岁鼎的释义有争议)的甲子日早晨,占领了朝歌。在第八天后的辛未日,武王在阑师论功行赏,赐给右史利许多铜、锡等金属,右史利用其为祖先檀公作此祭器,以纪念先祖檀公。(该释文为张政烺先生所做的释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