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承德老家避暑疗养的日子,幸亏有离宫可以经常去游玩。过去帝王独乐乐的皇家园林,变成了平民百姓众乐乐的大公园。不管是何种天气游离宫,都会忍不住感叹好山好水好风光。但我更青睐于在清晨游客稀少时漫步其中,清净得略显孤寂的古建筑与山水景色,有时会让我想起南唐后主李煜在词中一再追忆却无缘再见的“故国”。
大清朝已经倒闭115年了,当年的王公贵族不知是否曾有人感叹“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和“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我们今天在离宫看到的古建筑,很多已显沧桑老态,历经三百年风雨弄得“尘满面,鬓如霜”似乎很正常,其实并非如此。资料显示,在大清垮台前夕,皇家已无力支付避暑山庄的日常维护费,导致垮台后一度无人打理任其荒废,一百年前的样子还不如现在,而今所见大多是当代修缮或重修后的,只不过重修建筑又经历几十年风雨也是老态龙钟了。
偶而翻看年轻时在离宫里拍摄的照片,其背景恰如当年的黑白照片一样简单寂寞,半个世纪前离宫保存完好的建筑有很多被办公单位占用,有的山中寺庙甚至一度成为特权人物的别墅,而万树园那一大片土地是军队266医院的地盘,游离宫也就是在湖区转转,芝径云堤那条小路都曾被挖掉,东部的湖甚至被填埋,很多东西都是旅游经济兴起后恢复的,草原的草种似乎是最近十来年更新的,以前好像是自然生长的野草。
果然是时光如水岁月如梭,一切都在改变才是不变的真理。活的时间长了,尤其是看的书多了、走的路也多了以后,就知道脚下走过的每一寸土地都曾经历过沧桑巨变,谁都可以“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但绝大多数提问者心里都很清楚,如果有那个人存在也一定不是自己。回忆找不到来时的路,展望也看不清未来的路,只有面对现实活在当下,这才是最理性也是无可奈何的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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