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首载于《神农本草经》,可清心镇惊、安神、明目、解毒,故后世多治炼服食。但因其含有重金属汞,药用的安全性备受争议。至金元时期,已有医家提出朱砂“有毒”。明清时期,随着炮制方法日益改进和人们对朱砂的认识逐渐加深,朱砂的毒性也被明确记载下来。朱砂为安神之佳品,须合理配伍应用,往往收获良效。
朱砂入药历史悠久,在《黄帝内经》中已将其用于方中以避疫毒之气,如小金丹方中即含“辰砂二两”。对于朱砂毒性的认识,我国古代本草的记载经历了从“无毒”到“有毒”的变化历程。《神农本草经》中朱砂名为“丹砂”,书中将其列为上品首位药,认为其无毒,言其“味甘,微寒。主身体五脏百病,养精神,安魂魄,益气,明目,杀精魅邪恶鬼”,具有安神、明目之功。《本草经集注》亦记载其“无毒”,并提到优质朱砂的鉴别特征:“能化为汞,作末名真朱,光色如云母,可析者良。”孙思邈创“磁朱丸”,以朱砂为主药的,功主明目,又将朱砂应用于凉开剂紫雪丹中,将其重镇安神与清热解毒的功效兼而用之。
直至宋代,人们才对朱砂能引起中毒有了较为明确的认识。《本草图经》提出朱砂有毒,对服食朱砂的做法提出批判:“谨按郑康成注《周礼》,以丹砂、石胆、雄黄、碧石、磁石为五毒,古人惟以攻创疡。而《本经》以丹砂为无毒,故人多炼治服食,鲜有不为药患者。”《本草衍义》记载:“其生朱砂,初生儿便可服,因火力所变,遂能杀人,可不谨也。”明代《本草蒙笙》提出朱砂“生饵无毒,炼服杀人”的观点。
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总结了明以前对朱砂的论述,并详述了朱砂的配伍应用方法:“同远志、龙骨之类,则养心气;同当归、丹参之类,则养心血;同枸杞、地黄之类,则养肾……可以明目,可以安胎,可以解毒,随佐使而见功,无所往而不可。”同时,李时珍肯定了朱砂炮制后有毒性的说法:“丹砂,《别录》云无毒,岐伯、甄权言有毒,似相矛盾。按《何孟春余冬录》云:丹砂性寒而无毒,入火则热而有毒,能杀人,物性逐火而变。此说是也。”至清代,医家对丹砂毒性已有深入了解并趋于统一,即生品无毒,而火炼后则有剧毒。现代医药学专家在前人对朱砂认识的基础上,对其成分、毒性等方面进行深入研究,推动了人们对朱砂的认识。《中国药典》载朱砂“有毒”,规定用量在0.1~0.5g,多入丸散服,不宜入煎剂。朱砂不宜大量服用,也不宜少量久服。

药性:甘,微寒;有毒。趋向沉降。归心经。
主要功效:清心镇惊,安神,明目,解毒。
临床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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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心悸易惊,失眠多梦。本品专入心经,性寒质重,既能清心经实火,又能镇惊安神,为治心神不安之要药。对于心火亢盛或阴血不足导致的失眠多梦、心悸怔忡均可配伍应用,如朱砂安神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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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惊风,狂乱,癫痫。本品可清心、镇心,有镇惊止痉之功,常与泻火解毒、开窍、息风止痉之品同用。常与牛黄同用治温病高热烦躁、神昏谵语、惊厥抽搐之热陷心包证,如《温病条辨》安宫牛黄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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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口疮、喉痹,疮疡肿毒。本品善解热毒,治热毒疮痈,无论内服、外用均可。常与雄黄、山慈菇、大戟等配伍以解毒散结,如太乙紫金锭;与消肿止痛药配伍治疮毒红肿热痛;与冰片、硼砂等配伍外用治咽喉、牙龈肿痛,口舌生疮,如冰硼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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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眼目昏暗、视物不明。本品可清心降火、明目,常与磁石、神曲同用治疗心肾不交之视物昏花、耳鸣耳聋、心悸失眠,如磁朱丸。
特点:朱砂甘寒质重,寒能降火、重可镇怯,专入心经。本品善清心降火,重镇安神,广泛用于治疗多种原因所致的心神不宁、心悸、失眠、惊风、癫痫,而对心火亢盛、心神不安诸证更有适宜。李东垣言:“丹砂纯阴,纳浮游之火而安神明,凡心热者,非此不能除。”此外,朱砂内服、外用均有良好的清热解毒作用,为治热毒疮肿、咽痛、口疮所常用。
柳少逸教授,中华中医药学会中医药文化分会理事,山东中医药学会民间疗法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山东中医药学会心脑病专业委员会委员。柳教授临床经验丰富,尤擅治疗心脑病、肿瘤、糖尿病、肾病、神志病、老年退行性疾病等疑难顽症。柳教授又熟谙针灸、推拿等非药物疗法,精研药物外治法,熔内治外治于一炉。
郁证由情志抑郁、气机郁滞使然,凡因情志怫郁、气机不畅、脏腑不和而致之病属之。柳教授认为,《素问·六元正纪大论》五郁治法之“木郁达之”对治疗郁证尤有指导意义。郁证初起,情怀抑郁、气机不畅,常见郁郁寡欢、精神萎靡、胸闷胁痛、纳呆脘痞等症,治宜疏肝达郁。对治郁证,柳教授常予以柴胡加龙骨牡蛎汤,往往应手而愈。柴胡加龙骨牡蛎汤出自《伤寒论》,为少阳证误下、烦惊谵语之方。本方为小柴胡汤的变法,由小柴胡汤去甘草,加铅丹、龙骨、牡蛎、茯苓、桂枝、大黄组成。柳教授常以朱砂代替原方中铅丹,取朱砂镇心安神之功,与诸药共为和解少阳、镇惊除烦之剂,以治疗郁证。现代研究显示,小剂量的朱砂具有抗焦虑的作用,可用于治疗郁证。
翻手为“药”,覆手为“毒”,意思就是具有毒性的中药可能对人体产生严重的不良反应,但若能趋利避害、辨证应用,“毒药”则可以“疗痼疾、起顽疴”。因此,如何合理运用有毒中药,值得我们进一步研究。
《翻手为药覆手毒——毒性中药十一讲》一书选取临床中具有代表性的11种毒性中药,对这些中药的名称来源、传说故事、药物溯源及饮片辨析等方面进行简要论述,并着重对中药的毒性及古今中医名家对该药的临床运用方法进行介绍。本书每篇皆以中药传说故事作为导入,选取古代经典医案和现代临床案例,分析各有毒中药的毒性成分及有效成分,通俗易懂、图文并茂。本书既可视作中医药工作者学习研究的参考书,亦可作为中医药爱好者科普学习指南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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