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杰医生（江苏）
面对镜子内不少白发的我，感叹光阴不等人，岁月如流水，五十七载的人生，回首往事，令人无法忘怀！ 三十八年前的盐城阜宁县东沟镇上的老巷子，祖父的诊室总飘着混合着艾草与陈皮的药香。记得那年深冬，陈家的阿姨由儿子搀扶着进门，青灰色的脸像蒙了层霜，说话时气若游丝。祖父搭脉后没急着开方，反倒让我端来一碗热姜汤：”先暖暖身子，你这气血亏得连药都兜不住。” 后来祖父用猪皮、黑芝麻、当归、黄芪等十余味药食同源之材，为她煎熬了三个月膏方，开春时我撞见她提着菜篮从巷口走来，脸色红润得像刚喝了热酒，见了我直乐：”小王医生，你祖父的方子神了，我现在能一口气爬三楼！” 这件事让我在医案本上记了三十八年，祖父在膏方笔记里写的 “妇人以血为本，调血先调心”，至今还压在我办公桌的玻璃下。
一、当 “996” 遇上气血虚
今年六月初到新医院坐诊，诊室的空调外机嗡嗡响着，却吹不散年轻人脸上的倦意。小林来的那天穿了条浅蓝碎花裙，可裙子底下的膝盖却止不住打颤。”王医生，我蹲下系鞋带都能眼前发黑。” 她推过来的病历本里，中药方贴着 “服三日弃” 的便签，”去年喝的汤药苦得我直犯恶心，闻到药味就想吐。” 我翻开她的舌苔 —— 淡白得像张宣纸，指尖划过她指甲盖，月牙只剩大拇指一点点粉痕。
抽屉里的膏方瓶子是我同事特意找人烧的漂亮包装容器，开盖时黑芝麻的焦香混着当归的药味涌出来，小林突然睁大眼睛：”这味道像我奶奶熬的芝麻糊！” 用一次性筷子挑一大块给她，膏体挂在筷子上像琥珀色的丝绸，她舔了舔嘴角笑：”甜津津的，还有核桃香。” 我指着药材图鉴给她讲：”这甘肃岷县的当归，要选三年生的 ‘ 马尾归 ‘，断面得有菊花心；河南驻马店的黑芝麻，得炒到咬破时能听见 ‘ 咔嚓 ‘ 响，油星子往舌尖上冒 —— 前几年，有次误买了陈芝麻，炒的时候满屋子苦味，被当地老农指着鼻子骂 ‘ 书呆子 ‘。”
二、那些比药更暖的 “人间烟火”
张老师来复诊时抱了束向日葵，说是学生送的。三个月前她来诊室，黑眼圈重得像戴了副墨镜，说话时要扶着桌子喘气。”王医生，我改作业到凌晨，喝多少咖啡都没用。” 现在她翻开手机相册，上个月带学生去春游的照片里，她蹲在花丛前笑得灿烂：”你看我现在气色，同事说我像打了 ‘ 气血腮红 ‘。” 其实她不知道，我在膏方里加了炒枣仁，那是跟南京中医药大学老教授学的法子，”治失眠要先补心血，就像给干河床蓄水”。
最让我挂心的是李女士，去年抱着襁褓来诊室时，手臂抖得连孩子都抱不稳。”生完娃后头发一掉一把，梳头像薅草。” 她丈夫在旁边插话说：”她喝口汤都出虚汗，碗沿上全是盐渍。” 后来我们把膏方里的猪皮换成了农家散养的黑猪皮，那是跑了六个村子才找到的养殖户王大爷家的 —— 他总把 “皮要厚过硬币” 挂在嘴边，有次非要塞给我两斤自家种的黄豆，说 “熬膏时加把豆子，香得很”。上个月李女士发来视频，孩子在爬爬垫上爬得飞快，她追在后面笑：”王医生，我现在能单手抱娃逛超市了！”
三、一锅膏方里的 “笨功夫”
药柜里锁着本泛黄的熬膏笔记，那是祖父传下来的。黑芝麻要泡在绍兴黄酒里过夜，泡透了才不会熬出苦味；黄芪得用甘肃陇西县的 “正北芪”，切片后对着光看，中间的 “金井玉栏” 纹路要清晰；核桃得选新疆阿克苏的纸皮核桃，剥壳时能闻到清甜味。有次徒弟熬膏时贪快用了大火，锅边的膏体变焦发黑，我盯着铁锅看了半小时，最后还是决定全部倒掉重熬 —— 这事儿现在成了诊室的 “反面教材”，但我总跟他们说：”好膏方是 ‘ 守’ 出来的，急不得。”
其实我更在意的是那些 “看不见的功夫”：三煎三滤时，头煎要熬到汤汁能挂住勺背，二煎得熬到药香里带着食材的甜；收膏时要顺着一个方向搅，搅到竹筷能立在膏体里不倒。有次小林好奇跟着看熬膏，站到半夜打哈欠，我让她尝了口刚出锅的热膏，她舔着嘴唇说：”难怪这么好喝，原来熬的时候把太阳都熬进去了。”
四、比膏方更重要的 “气血心法”
现在我总在诊室备着面小镜子，遇到疑似气血不足的患者，先让她们照照舌头：”舌边有齿痕像裙子边，多半是脾虚；舌苔白得像铺了层霜，要考虑血虚。” 有个程序员小姑娘听了直点头，当场掏出手机记笔记：”王医生，你说的 ‘ 三脏同调 ‘ 是不是黄芪补脾胃、当归养肝血、黑芝麻补肾精？我之前看《黄帝内经》好像提到过。”
上个月整理医案时发现，坚持调理半年以上的患者，多半有三个共同点：晚上十一点前睡、早餐必吃小米粥、每周炖次山药排骨汤。小林现在养成了个习惯，每天喝膏方时要拍张照发朋友圈：”今日份元气来自王医生的 ‘ 魔法芝麻糊 ‘。” 前天她来复诊，捧着肚子笑：”我妈说我现在连打嗝都带着芝麻香。”
其实行医这么多年，最开心的不是看到指标变好，而是患者眼里重新有了光。如果你也常觉得累、脸色差，不妨来诊室坐坐 —— 不是非要开方，哪怕聊聊怎么挑黑芝麻、怎么煮小米粥，也算我这个老中医没辜负三十八年前那条老巷子里的药香。
最后，再一次感谢审核员及网管们的辛勤劳动和付出！
作者简介：王长杰医生，江苏省盐城阜宁县人，生于中医世家。从事中医内妇科临床工作近四十年，专业探讨气血不足、痛经、子宫腺肌症及胃肠调理等长达二十余年。二个中药配方曾获得中药发明专利证书，二个中药配方被列为省级首批保护。在此期间，撰写了二百余篇原创网络文章，并制作近百个关于这些方面的医学小视频。王长杰医生入驻平台，将继续撰写并发表探讨这些方面的原创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