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宁泉谱》重宝卷在勾崇类的概述中是这样叙述勾崇类的——勾崇是崇宁重宝中的名誉品,其崇勾的写法有明显的楷书意味,与常见的崇宁重宝文字有很大区别。勾崇系列版式皆珍稀,尤以勾崇中字和小字罕见。
《崇宁泉谱》出版至今已五年有余,泉谱出版以来,作为重宝卷编撰的参与者,我们始终没有停止对崇宁重宝版式资料的整理与完善。特别是崇宁重宝勾崇类,我们既有惊喜发现、也有自我纠错和深入思考。其中勾崇中字子钱的发现,一再颠覆我们对此版式及其铸造等方面的认知。通过对勾崇小字钱文书法和形制特征的反复比对,我们对该版式的体系归属问题产生了质疑。
《崇宁泉谱》645号,勾崇母钱。直径36.8mm、厚2.0mm、重11.9克。此品是谱上的原物,直径硕大,铸造精整,尽管锈蚀遮挡的字口的一些细节,强大的气场仍不乏视觉冲击力。此品是目前所见直径最大者,有可能是雕母翻铸的原母。所谓原母应该是雕母直翻的第一级工具,也是进一步翻铸工作级母钱的初始铸母。
从目前我们收集的资料显示,此版铸造级次的数据链条比较完整,即从直径36.8mm的原母起,往下翻铸有直径36.4mm的母钱、直径35.9mm的母钱、直径35.5mm的子钱(暂未上手实物)、直径35.1mm的子钱、直径34.7mm的子钱以及直径33.8mm的子钱小样等等。
此品直径36.4mm、厚1.7mm、重约9.0g,应为原母翻铸的高级次母钱,此母仍向下继续翻铸工作级母钱。
此品直径35.9mm、厚1.9mm、重10.4克。字口犀利,背郭决文,缘郭周正,铜质精良,此品应为翻铸子钱的工作级母钱。
此品直径35.1mm、厚1.8mm、重8.4克,此品仍为勾崇正样的范围。从高级次母钱到行用钱,形制变化最突出的就是外缘次第变细。不知道是工艺的原因还是料例的因素,勾崇的子钱铸造均不精,故铸造精度是其减分因素。另外还有直径34.7mm的勾崇子钱存世,外缘明显较细,背多见移范,铸造不精。勾崇子钱存世量较为稀少,且此版名气甚大,其名誉品的光环为其增色不少,因此《崇宁泉谱》定级为三上。
勾崇的小样,直径33.8mm、厚2.1mm、重8.0克。勾崇小样相对正样存世更多见一些,但铸造精度进一步下降,并且小样也存在着铸造级次。更有甚者33.0mm左右的小样背郭平夷,我们甚至怀疑是否官铸。
《崇宁泉谱》648号,勾崇高足宝的母钱,直径36.8mm、厚2.0mm、重12.3克。此品并不是谱上的原物,状态如图,生坑铜光薄锈,字口犀利挺拔,背郭决文且缘郭周正,铜质细腻,整体气场强大,折射出原母级的高贵气质。
勾崇高足宝的子钱正样,直径35.3mm、厚2.1mm、重11.0克。此品是谱上原物,与高级次的母钱相比,其铸造精度可谓天壤之别。我们想象不出铸造的过程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造就了如此惨不忍睹之物。不过此版的存世量还是非常稀少的,《崇宁泉谱》定级为二下。

《崇宁泉谱》650号实物,勾崇中字的母钱,直径36.8mm、厚2.0mm、重12.5克。此品是贾乐平先生二十多年前在西安所得,长期以来被泉界认定为试铸样钱,理由是除了直径硕大、铸造精整、字根处的修痕明显外,且一直都是孤品。因此《崇宁泉谱》定义为试铸样钱。直到2020年勾崇中字的子钱被发现,所谓“试铸”的认知才被打破,此品应该是原母。
此品是近年新发现的大个头,直径36.9mm,厚度1.9mm、重量10.9g。较上品有0.1mm直径误差,由于手工的磨边工艺实属正常。同时,此两品字根均有雕琢痕迹,诸多细节相互印证,此两品应为同一铸造级次的母钱。
勾崇中字的子钱正样,直径:35.2mm、厚2.1mm、重12.3克。2020年上半年正是疫情弥漫的时期,而崇宁钱却在这凝重的气氛中大火。在泉友送评的几百枚崇宁重宝批量中,我发现了勾崇中字的子钱,当时真是惊掉下巴。当然除了惊喜之外还有惊奇,惊奇的是这枚子钱的铸造仍然延续了勾崇家族的基因,其精度相当拉垮。纵观勾崇系列的子钱铸造,让我们领略了重宝铸造的底线,这不由得让我们畅想一下蔡京组建的公私合营性质的铸钱院,而勾崇系列或许就是铸钱院的产品。目前,此版存世仅见,定级一下应该没有问题。
除了上述三个勾崇版式外,还有一个勾崇阔足宝的版式,因其粗制滥造以及形制方面的差异,真伪多有争议,故暂不讨论。
长期以来,此版均被钱谱纳入到当十铜钱体系中。但此版无论其钱文书法还是形制特征,均与当十铜钱有着较大的差别,是否当十大钱值得进一步商榷。
我们认为小字勾崇钱文特征当属折二夹锡铁钱体系,理由是:
一、我们将此版宁、宝二字分别与其当十铜钱的常见版式和折二夹锡铁钱的母钱进行对比:首先宁心字的书法一改当十铜钱宁心用圆点的特征,皆用长点的写法;其次是宝尔的书法,铜样改圆点为长点。这一特征与铁钱体系的书法是一致的。
(需要指出的是,在铁钱体系中唯有弯足崇版式(又称浅冠),其宁心点是圆珠点,这大概是铁钱体系中的特例。同时,铜钱体系中的勾崇系列之宝尔书法,竟然也是长点书法,这在当十铜钱体系中极为罕见,难道勾崇系列版式与铁钱体系存在着某种联系也未可知。)
二、小字勾崇的形制特征,折二夹锡铁钱一般直径为32.+mm,而铁母多在33.0+mm。此品直径32.5mm,略小于铁母的一般直径。但与当十铜钱35.0左右的常规直径相比,显然更接近折二夹锡铁钱体系。
综上,我们有理由认为此版应归属折二夹锡铁钱体系,由于此品有较为明显的冷加工痕迹,这是母钱应有的气场。鉴于此品直径要小于常见的铁母,同时未见同版式的铁钱,故我们认为此品应为试铸的铁母。其体系归类应从当十铜钱调整至折二夹锡铁钱体系中,同时重新命名为铁母“小字勾崇”。
甲辰夏日于豫北卫辉崇山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