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真正的艺术领域里,没有预备学校,但是有一个最好的预备方法,就是对艺术大家的作品抱一种最虚心的学徒的兴趣。这样碾颜料的人常常会成为优秀的画家。
约翰·梅尔休伊什·斯特拉德威克 1849-1937
Strudwick,John Melhuish 英国
《无言的歌》
(Song without Words)1875年
油彩·布面,74.5×99.5cm
西蒙基金会,墨西哥(The United Mexican States)
1877年,当拉斐尔前派第二批的重要成员之一伯恩·琼斯在格罗夫纳画廊成功参展并一举成名之后,周围立即聚集了一批青年画家,其中就有斯特拉德威克,他是一位在维多利亚时代晚期至20世纪初活跃的英国画家,以其精细的细节描绘和对早期准玫瑰花王朝风格的坚持而著称。
《无言的歌》是1876年斯特拉德威克唯一一幅获准在英国皇家学院画廊参展的作品。该画售出后,他得以购置了一间画室,并开始了独立的画家生涯。乔治·肖伯纳回忆说,斯特拉德威克是几经努力才将《无言的歌》放进皇家学院画廊的。
画中的窈窕少女斜靠着一棵果树,周围是茂盛的树木和潺潺流动的小溪,少女的目光传递出若有所思的爱意,又流露出一种思乡忧郁之情。画面具有浓重的装饰感,构思极富诗意,色调古朴优雅,女子的古代服饰流露出梦境般的缥缈之感。画面采用了散点式、放松的构图方式,物与物之间产生出丰富多变的层次关系,给观者带来应接不暇的视觉感受。
20世纪,一位吟唱歌者曾经唱到:你静静悄悄走入了我的世界,用着你的无言歌声,挥走我眼中的忧伤。远处里传来几声,夜莺的轻柔细语,告诉我明天是未来,昨天早已变成过去,你静静悄悄,走入了我的梦中。不曾想19世纪欧洲画家斯特拉德威克,竟早已用画面来表达了这种美好与忧伤交织的情境,画名与歌名不谋而合,正是《无言的歌》。
《垛草》
(Hay making)1878年
油彩·布面,180×195cm
奥赛美术馆,巴黎(Paris),法国
对于巴斯蒂昂·勒帕热,对于改革开放初期学习美术的人,应当十分熟悉。1978年,《法国19世纪农村风景画展》来到中国,中国的画家们,第一次看到欧洲的油画原作,被其精美与丰厚震惊了,其中就包括勒帕热的这幅“垛草”。
作品以对角线的三角构图,画面安排两个人在左下方,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一只铁锅放置在草地上,画面的重心也在对角线的左下方,但为了平衡画面,画家在右上方安置了两棵树。因“垛草”而劳累过度躺在草地上酣睡的农夫,好像刚刚吃过妻子送来的饭,用草帽盖着脸正在享受着这片刻的轻松;年轻体壮的少妇画得鲜明生动,肤色与衣服的质感效果非常好,默默地坐在丈夫的身边,长期生活的艰难使她显得疲惫憔悴,神色已变得象老年人一样呆滞而默然。
巴斯蒂昂·勒帕热出身农民,在那个被印象派的色彩和现代主义的粗放线条所覆盖的时代,他依旧坚持着为“平民而艺术”的原则,上承库尔贝、米勒的现实主义风格,拒绝印象派为“艺术而艺术”的观念,始终以朴实无华的风格描绘当时法国农村的真实面貌,再现农民们的苦难。他的画风朴实无华,却观之震慑,他是米勒之后唯一能真实生动地再现法国农村生活的画家,其作品的思想性远远超过同时代许多画家。可惜,在他事业最辉煌的时候,于1884年去世,年仅36岁,但他留下的作品却光辉灿烂。
《芭蕾舞女》
(Ballet)1878年
粉彩·布面,60cm×44cm
奥赛美术馆,巴黎(Paris),法国
提起印象派,最著名的艺术家当属莫奈,如果我们要继续选出一两位代表性艺术家的话,则属德加和雷诺阿最负盛名。德加的成熟作品中至少有一半致力于芭蕾舞主题的表现,在德加的全部作品中,大约有1500幅关于芭蕾舞者的油画、粉彩、版画和素描。从题材的选择来说,在以风景画著称的印象派画家中,德加对人物画的痴迷已经表明了他的与众不同。
德加的印象派具有独特的个性,画中可以看出纤细的线条,他将古典主义的素描与印象派的用光和色彩相结合,同时还吸收了现代艺术的元素,形成了只属于德加的个性特色。德加认为,“画眼睛看见的当然可以,但更好的办法是画只有我们的记忆能看到的东西,因为正是在转换的过程中,想象与记忆之间才得以合作。”身着轻纱、翩然起舞的芭蕾女孩掩映在柔和而细腻的光线氛围中,成为人们心目中印象派绘画之美的典范。
19世纪末,法国是一个崇尚长裙和马甲裙撑的保守社会,由于芭蕾舞裙的裙摆过短,难以登上大雅之堂,芭蕾舞女并未受到尊重,只是在歌剧之间,人们休息的间隙,作为一种看客的消遣而上台表演。甚至,只要有人愿意花钱包下歌剧院的座位成为会员,就能拥有进出后台排练室结交舞女的特权。仔细观察德加的芭蕾舞女画作,在舞台光鲜华丽的背景外沿,总会依稀看到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身影,这也是在暗示当时社会的此种风气。
年轻时,德加长得很帅,并且才华横溢,又喜欢画美女,他一生足够长,可是他却孤独地走完了83岁的人生。
Dante Gabriel Rossetti 英国
《白日梦》
(The Daydream)1880年
油彩·布面,159cm×93cm
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美术馆,伦敦(London),英国
年轻的罗塞蒂,在拉斐尔前派集体画室遇见他的第一位灵感缪斯——伊丽莎白·希达尔。罗塞蒂以希达尔作为模特,创造出了一种典型的女性形象——在恬静、优雅、幻想的氛围中,带着忧郁和超凡脱俗的美,这曾一度成为英国人心目中女神的典范。
1872年,具有诗人气质的英国画家罗赛蒂,与珍妮·莫里斯产生了炽烈的爱情,在这幅以珍妮.莫里斯为模特儿的《白日梦》里,女人形象充满着某种神秘感。从这个脸容憔悴、情绪消沉的女子身上,似乎可以感觉到画家的内心矛盾:他没有欢乐,只有怀恋与惆怅。她那颓唐的形象,几乎遮住了半个脑袋的浓密的鬈发,修长的脖子,厚而富于性感的嘴唇,神情是那样感伤;右手无力地挽住树枝,左手搭落在膝间的书本上,掌心上一枝摘下的海棠,象征着青春即将枯萎。
画家把人物置于树丛中,只能穿过树木枝丫间的空隙隐约看到远方,从而使人物与外界相对隔绝开来。缥缈的云雾与前景形成明暗对照,也与白日梦的氛围相契合,好像随时都会滑落在地上的书和红花也起到了极为巧妙地衬托作用,把白日梦痴迷的深度表达得淋漓尽致。
罗赛蒂的《白日梦》来自他的同名诗作,诗意、画意已合为一体。
《维苏威火山爆发》
(Outbreak of the Vesuvius)1881年
油彩·布面,190cm×303cm
第戎美术馆,第戎(Dijon),法国
维苏威火山位于现今意大利南部的那不勒斯湾东海岸,海拔约 1280 米,是世界上最著名的活火山之一,被称为 “欧洲最危险的火山”,维苏威火山喷发的能量相当于原子弹所释放能量的十万倍以上。
这件作品描绘的是1879年8月23日,维苏威火山爆发的瞬间,人们惊恐与绝望的场景,与布留洛夫《 庞贝的末日 》展现的场景类似。火山灰、碎石和泥浆淹没了庞贝城,十几个小时后,这座拥有 2 万多名居民的繁华城市彻底消失了。
作品以强烈的明暗对比的古典手法,刻画了维苏威火山爆发瞬间人们的惊恐与绝望。远处是黑暗中爆发的火山,滚滚的尘埃遮蔽了天空和地面,更加突出了身着白衣逃难的女性的表情与神态,体现出古典式的理性与严谨。
《埃拉加巴卢斯的玫瑰》
(The Roses of Heliogabalus)1888年
油彩·布面,132.7cm×214.4cm
西蒙基金会,墨西哥(The United Mexican States)
罗马皇帝埃拉伽巴卢斯(又称赫利奥加巴勒斯)在历史上以荒淫无道著称,最后死于近卫军之手时尚未满20岁。他的名声之恶劣以至于在西班牙语中,埃拉伽巴路斯的名字成为暴饮暴食和贪婪的代称。
为了观看人们在花海中窒息而亡,宴会上埃拉伽巴路斯一声令下,宴会大厅的天棚敞开,玫瑰花瓣如瀑布般奔涌而出,冲向毫不知情的宾客们,在铺天盖地的玫瑰花瓣的冲击下,有人被压弯了腰,有人大半个身子已被埋在其中,有人无法爬出最终窒息而亡,他们的脸上不再欢愉,迷茫无措,几乎要窒息在这浓郁的“浪漫”气息中。
而被淹没一半的人,尚未意识到悲剧的到来,还在欣赏眼前的瑰丽之景。我们可隐约窥见一张少女的脸,眼神空洞呆滞地望向画外,仿佛屈服于某种痛苦,面部渐渐化为一潭死寂般的微笑。漫天飞舞的玫瑰花瓣盘旋在各个角落,将人沉溺于美轮美奂的波光之中。
画面正中央端着酒杯,慵懒趴在宝座上漫不经心看着下方的青年便是罗马帝国臭名昭著的皇帝埃拉伽巴路斯,他身着金色丝绸长袍,头戴皇冠,与其他戴着花环的贵宾在平台上观看这一奇观,享受着扭曲的快感。背景中的大理石柱旁有一位女子身披玛娜德的豹皮,吹奏着阿夫洛斯管,这是古希腊最原始的乐器之一,也是象征酒神的乐器,远处的山丘前有一尊狄俄尼索斯铜像。
这样一场浪漫又残忍的宴会并非画家虚构,在公元3世纪《罗马帝王纪》中就曾有记录,原文:“在一个可翻转的天花板的宴会厅里,他曾用紫罗兰和其他花朵埋葬他的宾客,以至于有些人实际上被窒息致死,无法爬到顶部逃脱。”不同的是,塔德玛选择了玫瑰花瓣来描绘这场奢华与荒诞的盛宴,作为绝对的完美主义者,为了展现出玫瑰的逼真感,塔德玛专门从里维埃拉运来了一批玫瑰花瓣,在画室中倾倒撒落然后绘画,在画中你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那些玫瑰花瓣还“活着”,仿佛能隔着画面嗅到那浓郁的花香。
这幅《埃拉加巴路斯的玫瑰》,融奢华欢乐与恐怖为一体,粹成充满毒药的甘露,玫瑰花雨绚烂的同时,也宣告着接踵而来的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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