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学习草书时,不可急于求成,要找到合适的临摹法帖,仔细临习,打好基础后再创作。否则,对笔法没有充分的领悟,做不到情感与笔墨的合一,写出来的字就成了“江湖体”。赵孟頫曾讥讽这一现象:“后人作草,皆随俗缴绕,不合古法,不识者以为奇,不满识者一笑。”

而要想学到正宗草法,领略丰富的用笔,还是应当从古人入手,尤其是晋唐两朝的名家。此时,我们还要明白“循序渐进”这一原则,就是刚开始临摹最好选择章草或行草,这样容易上手,有一定基础后再去学狂草。

因此,“二王”用笔太过复杂多变,张旭、怀素又以大草为主,孙过庭的字自然是学草的入门范本。他传世作品不多,《书谱》名气极大,学的人也多,但此作存在一个缺憾,就是用笔雷同且有燥气。

早在唐代就有人发现了这一弊病,窦臮在《述书赋》中点评《书谱》:“虔礼凡草,闾阎之风。千纸一类,一字万同。”笔法单调且有“闾阎”之气。我们在学习此帖时,也容易出现习气,落入俗套。不妨从孙过庭其他作品入手。

台北故宫珍藏着孙过庭一件真迹,因太珍贵一直未公开展出,直到近期才首度向大众展示,它就是草书《孝经》。此作是孙过庭中年时期奉敕所写。李唐王朝为宣扬孝道,故推崇这一经典,而当时朝中最富书名的正是孙过庭。

这部《孝经》一经完成便被皇室珍藏,此后递藏有序,玄宗时为避讳,将原作中的一些字修改或涂抹,明代祝允明收藏此作时又将其补上。《孝经》先后藏于宣和内府、绍兴内府、贾似道、祝允明、董其昌、梁清标以及清内府。

徽宗曾与米芾同观此帖,米赞其为“无上神品”,并说道:“凡世称右军书,有此等字,皆孙笔也。凡唐草得二王法,无出其右。”董其昌也在跋文中点评此作实在罕见,比《书谱》更加珍贵。

《孝经》是孙过庭融合章草、“二王”行草笔法创作而成,并保留几分隶意,论笔法比《书谱》更具变化,论气韵也没有丝毫尘俗气,而是高古洒脱、典雅秀润。先凌空取势,再顺锋入纸,落笔后有衄挫、调锋动作,一气呵成,行笔中锋,点画遒劲灵巧,绞转有力,转折处如折钗股。

起笔轻盈,中截有提按、轻重粗细变化,结字欹侧多姿,或以纵取势,内擫纵长,或牵丝引带,体势开张,刚柔并济、动静结合。墨色枯润得宜,章法疏密有致,祝允明的补笔也非常自然,与原作吻合,这一篇才是真正的“草圣”水准。

最新发现的孙过庭真迹,这字可取代《书谱》,米芾评价:无上神品!

将此作临摹通透,充分领悟其中笔法,便可入晋唐门庭,学到最正宗的草法,水平自然会发生质的飞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