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5月至1947年3月,周恩来在南京梅园新村期间,昼夜都在敌特的严密监视、盯梢和窥探下进行工作。因此,他给身边的机要人员提出三点要求:第一要迅速,第二要准确,第三要保密。长期以来,迅速、准确、保密,早已超越机要译电工作的范围,成为整个秘书工作的基本方针。那么,该如何理解和执行这六字方针呢?周恩来的秘书们用亲身经历给出了生动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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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争分夺秒,刻不容缓

迅速,意味着报送情况要及时。周总理要求,一旦有紧急情况,必须随时向他报告,不论他正在做什么,都可以写条子给他,以便他能及时了解最新情况,抓住时机处理问题。他看电报时,常常会留意电报上的时间,包括电台何时收到、何时抄出、总理办公室何时收到,以及各个环节是否有延误。若早收到却送晚了,他必定会批评相关人员,因为他绝不允许总理办公室有丝毫的拖拉和官僚主义作风。他交办的事情,办完后必须马上回报,而且他交办事情后,总是会催促。如果有人抓得不紧,没有及时办理,他就会批评说:“你比我还忙啊?你只分管一个方面的工作啊。”

周恩来全国政协会议作报告

1950年冬的一个深夜两点,总理给伍修权同志手书了一封急信,在信封上写了“即送伍修权同志亲启”,并在左上角画了三个“十”。秘书马列拿到信时,不确定伍修权同志是否已阅,也不知该往家里还是办公室送,便随手将信放在了办公桌上,想着第二天一早再送。结果这封信直到6点才送出。天亮后,总理问马列:“信送出了吗?”马列回答:“送出了。”“什么时间送出的?”“6点钟。”周总理一听就急了:“我那三个’十’号你看到了吗?”“看到了。”“三个’十’号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我不知道。”“三个’十’号就是’即刻送到’的标示……算了,不知不为过,以后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周恩来、贺龙与外国友人合影

还有一次,20世纪60年代初,中美驻波兰大使就中美关系进行大使级会谈。一天,美使馆参赞在非正式场合向王炳南大使作出中美关系可能松动的暗示,王炳南大使及时将这一情况传递给了我国最高决策层。秘书马列收到这份材料后,立即送到周总理办公室,并将材料放在了总理办公桌上所有文件的最上边。当时周总理正在毛主席那里开会,结果毛主席先看到了这份材料。在会上毛主席就此事问周总理,而周总理还不知道。事后,周总理要求秘书人员:“以后收到重要情况,你们知道重要,就不能只摆在桌上就行了,追着屁股也要立即送到我手中。”从那以后,人们经常看到秘书们骑着自行车在中南海里飞奔,遇到重要材料,更是一分钟都不敢耽误,务必及时送到周总理或有关领导同志手中。

周恩来确立的秘书工作六字方针,至今仍是职场圭臬

周恩来在会场上

准确:毫厘不爽,真实可靠

准确,就是要确保上情下达、下情上报不跑偏,一是一,二是二,有喜报喜,有忧报忧。因为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任何一点不准确都可能导致决策失误。因此,周总理要求秘书反映问题、汇报情况、整理材料,必须准确、实在,有根有据,不容有半点虚假。向周总理汇报工作、回答问题时,如果说不知道,他不会责备,但如果说“也许”“大概”之类的话,就要挨批评。

有一次,周总理问:“澳门有多大?”负责这项工作的同志回答:“大概十几万平方公里吧。”周总理很生气地问:“浙江有多大?”这位同志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赶忙去查找资料。还有一次,周总理审查一份关于聘请苏联专家的文件,当看到秘书把“52”写成“53”时,严肃批评道:“你们搞的这个东西,是要给苏联政府送去的啊,人家看了会怎么说?怎么中国代表团的人连数字都不会数啊!”

周恩来参观雷锋事迹展览馆

保密:守口如瓶,滴水不漏

保密,就是要严格保守秘密,守口如瓶。不能对外说的,绝对不能说,包括自己的爱人。周总理规定,中央领导同志给他的亲启件,秘书一律不拆,由他自己“亲启”。如果秘书不慎误拆,必须立即封好,并在信封上注明是失手误拆,以后注意。周总理写给其他中央领导同志的亲启件,也都是自己封口,不让秘书代办。

周恩来手捧鲜花

周总理的办公室,只允许他和秘书、来开会的中央领导人、邀请来谈工作的同志进去,其他人不得随便进入。他的办公室和保险柜的钥匙,他一天24小时不离身,平时装在口袋里,睡觉时压在枕头下。只有外出视察工作或出国访问期间,才会将钥匙交给有关领导同志保管,回来后立刻要回。对于重要的机密会议,周总理事前会亲自审查参加人员名单、工作人员名单,并提出具体要求,如工作人员是否在场、服务人员是否可以进去倒水等,都要做明确交待。周总理还要求秘书们外出工作时,只准带耳朵、眼睛,不准带嘴巴,回来后什么话都可以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