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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译文

在十四年，中山王作鼎刻上铭文，说：呜呼，话不能说了就废啊！寡人听说，与其溺淹于人，宁可溺淹于渊。过去燕国君主哙，聪明反而受到子之的蒙蔽，一国首领为人民之主，其才干天下不可比啊。但受迷惑于其子的行为而亡其邦，为天下齿笑，而原因在于年少的君主吗？过去，吾先父成王很早就离群臣而逝，寡人幼小未通智慧，唯听母亲是从。天降美命于我邦国，有其忠臣贾，履行政事顺从谦卑，无不遵循仁义，敬畏上天、顺从道德，以辅佐寡人，使知社禝之任，臣主之义，夙夜不懈，以诱导寡人。现在我正当成年，知天好坏。论其德，省其行，无不顺应天道，建设城邑靠的是刑律。呜呼，折哉！社禝幸运啊，其业在敬。寡人闻之，用年少者如用年长者，用愚者如用智者，此说的容易做起来难啊。没有信义与忠诚，还有谁能做。谁能做呢？唯吾老贾，是他才能为之。呜呼，悠哉！皇天其有刑律于在其邦，也因为寡人委任老贾以国事，因放权而悠闲，没有担心、忧伤之虑。过去，我的先祖父桓王、光荣的先父成王，身体力行、勤于社禝行政命于四方，忧愁于我邦我家。今我的大臣老贾亲率三军之众，以征不义之邦，举起鼓槌敲响金铎，开启封疆，方圆数百里，列城数十个。征服敌对大国，寡人用其德，加其力，是因为赐我以天命。虽有死罪，到三世，无不赦，以彰显其德，用其功。我的大臣老贾内外奔走处理国事，不用我事事听命于我。我害怕他遇到突然变化不能做成。战战兢兢，唯恐损害了社禝的光荣是因为我的缘故。寡人是同意这样做，谋虑皆言听计从，他有功，明智之举也。犯下死罪之人给予赦免，知道作为人臣的道德啊。呜呼,记住呀！后人要用我的为政之道。用之不要忘记你们的邦国。过去，吴人吞并越国 ，越国人休养生息、训练军队、储备物资，五年覆灭吴国，征服吞并了它。今得到教训是，你们不要因大而放肆，不要因富而骄奢，不要因人众而嚣张。邻邦难以亲善，仇人就在身旁。呜呼,牢记啊，子子孙孙，永保国家安定，国家不要被吞并。铸工名囧。

简说

（一）中山王鼎、中山王壶、壶，合称“中山三器”。三器均有很长的铭文，记载了中山国的历史。

（二）中山国立国一百余年。中山国初立在公元前414年，曾三度灭国，最后灭国在赵惠文王三年，即公元前296年。六代中山王的世系：文公—武公—桓公（惟）—成公—王厘鬻（）—王厘訾（）—君厘尚。

（三）铭文记载其忠臣相邦贾率师伐燕、攻城掠地的功绩，谴责燕王哙“臣主易位，逆天违人，故身死国亡”之事。《史记·燕召公世家》记载事件如下：

“易王立十二年卒，子燕哙立。燕哙既立，齐人杀苏秦。苏秦之在燕，与其相子之为婚，而苏代与子之交。及苏秦死，而齐宣王复用苏代。燕哙三年，与楚、三晋攻秦，不胜而还。子之相燕，贵重，主断。苏代为齐使于燕，燕王问曰：’齐王奚如？’对曰：’必不霸。’燕王曰：’何也？’对曰：’不信其臣。’苏代欲以激燕王以尊子之也。于是燕王大信子之。子之因遗苏代百金，而听其所使。鹿毛寿谓燕王：’不如以国让相子之。人之谓尧贤者，以其让天下于许由，许由不受，有让天下之名而实不失天下。今王以国让于子之，子之必不敢受，是王与尧同行也。’燕王因属国于子之，子之大重。或曰：’禹荐益，已而以启人为吏。及老，而以启人为不足任乎天下，传之于益。已而启与交党攻益，夺之。天下谓禹名传天下于益，已而实令启自取之。今王言属国于子之，而吏无非太子人者，是名属子之而实太子用事也。’王因收印自三百石吏已上而效之子之。子之南面行王事，而哙老不听政，顾为臣，国事皆决于子之。三年，国大乱，百姓恫恐。将军市被与太子平谋，将攻子之。诸将谓齐湣王曰：’因而赴之，破燕必矣。’齐王因令人谓燕太子平曰：’寡人闻太子之义，将废私而立公，饬君臣之义，明父子之位。寡人之国小，不足以为先后。虽然，则唯太子所以令之。’太子因要党聚众，将军市被围公宫，攻子之，不克。将军市被及百姓反攻太子平，将军市被死，以徇。因构难数月，死者数万，众人恫恐，百姓离志。孟轲谓齐王曰：’今伐燕，此文、武之时，不可失也。’王因令章子将五都之兵，以因北地之众以伐燕。士卒不战，城门不闭，燕君哙死，齐大胜。”

《史记》只记载齐国伐燕入都，燕君哙死。对中山国参加伐燕并未记载。

（四）老贾，中山国之相邦，后代中山王壶中作“司马贾”。此铭记载相邦贾率师伐燕，夺地数百里，得城数十座，是中山国复兴、强盛的有功之臣。孙稚雏说此人即《战国策·中山策》之“蓝诸君”，此人曾出使赵国“赵劫之求地”，“攻关而出逃”。 《战国策·中山策》有“中山与燕、赵为王，齐闭关不通中山之使，……出兵以攻中山，蓝诸君患之。”鲍彪注：蓝诸君，“中山相也。”《战国策·燕策二》有：“望诸相中山也，使赵，赵劫之求地，望诸攻关而出逃。”

（六）中山王鼎，中山王在位期间（前319—前312）所作，齐伐燕事发生在周慎靓王五年（前316），故作器在战国的公元前317—公元前312之间。

参考文献

长篇金文解读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