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都有大量的外地务工人员,他们大多是大家熟悉的几个省份。第一个就是河南人。他们外出务工几乎遍布全国。第七次人口普查数据显示,河南外出人口达1610万,这个数字相当于一个中等省份的人口规模,其中80%以上流向了长三角、珠三角和京津冀。在广东的东莞、江苏的苏州、浙江的杭州,随便走进一个制造业工厂,都能听到熟悉的河南口音。
河南之所以成为“外出大省”,关键是河南人口第一大省。河南有1.09亿常住人口,耕地只有1.22亿亩,人均耕地不足1.1亩,比全国平均水平还低。过去靠种地很难撑起一家人的生计,上世纪90年代起,河南农民工就开始成批往南方走。2000年到2010年这10年,河南外出人口从600万涨到1200万,几乎翻了一倍。
地理上的“居中”也给了河南人闯荡的便利。河南是全国交通枢纽,京广线、陇海线在这里交汇,从郑州坐高铁到北京、武汉、西安都只要2小时,到上海也不过4小时。便利的交通,让外出的门槛低了不少 —— 早年坐绿皮火车去广州,硬座熬一晚上就到,带上一蛇皮袋馒头就能上路。
2022 年河南人均GDP6.21万元,而长三角的江苏是14.4万元,珠三角的广东是12.9万元。同样是进工厂,在东莞电子厂每月能挣6000元,在家乡可能只有3000元。关键是收入差距大,但现在外出务工的河南人慢慢在减少。
安徽外出打拼的人,数量仅次于河南。2023年安徽统计公报显示,全省外出人口1152万,其中90%流向了长三角的上海、江苏、浙江。在上海的菜市场里,卖菜的摊主可能是阜阳人;在杭州的外卖站点,骑手大半是宿州来的;在苏州的建筑工地,包工头和工人多是亳州老乡 —— 安徽人几乎把长三角变成了“第二家乡”。
安徽人爱往长三角闯,关键是地理距离上很近。安徽与江苏、浙江接壤,滁州到南京只要半小时高铁,马鞍山到上海也不过3小时。可以说从安徽出发到江苏浙江,就是一步之遥的距离。上世纪80年代,苏南乡镇企业红火时,安徽滁州、芜湖的农民就骑着自行车跨省去打零工,当天就能往返。
安徽人均GDP7.36万元,隔壁江苏14.4万元,上海18.4万元。安徽虽然这些年发展快,但早年产业基础薄,尤其是皖北的阜阳、亳州、宿州,过去以农业为主,没多少工厂。2000年时,阜阳农村人均年收入只有2000多元,当时苏州的工厂普工月薪就有800元。
安徽人闯荡有“家族式”特点。一个村只要有一个人在外地站稳脚跟,就会把亲戚邻居都带过去。比如在上海做家政的,很多是蚌埠、淮南来的,往往是“姑姑带侄女””嫂子带弟媳”;在杭州开小超市的,多是六安人,一家店带活一个家族的情况很常见。

四川人喜欢安逸,很恋家。但是四川人也特别能吃苦能工作。四川实际上是外出人口大省。四川外出人口1035万,流向广东、浙江、江苏。在深圳的电子厂、广州的餐饮街、温州的制鞋厂,四川人都是重要的劳动力群体。
四川虽然有“天府之国”的成都平原,但全省多山,凉山、甘孜、阿坝这些地方,耕地少又分散,过去靠种地很难脱贫。2000年时,凉山州农村人均年收入只有1300元,当时广东东莞的工厂已经能开到月薪1000元,巨大的差距让很多人不得不外出。四川8000多万人口,成都占2100万,剩下的6000多万人分散在各地级市。但就业机会多集中在成都,像攀枝花、广元这些地方,年轻人找工作基本都去成都,或者是出省。
贵州是外出闯荡比例很高的省份。贵州自己统计是全省外出人口845万,贵州常住人口只有3856万。基本4个贵州人就有1个在外地打拼。这些人主要去广东、浙江、江苏,在佛山的陶瓷厂、宁波的服装厂、无锡的机械厂,都能看到贵州人的身影。贵州自古就有“地无三尺平”那句谚语。
贵州山地和丘陵占了全省面积的92.5%,耕地只占10%,多是“巴掌田”“望天田”不仅质量一般数量也一般。贵州农村人均是全国最低的省份之一。为了挣钱,很多人十几岁就跟着老乡外出打工,哪怕是去工地搬砖、去工厂做最累的活,也比在家乡强。这些年交通改善,高铁、高速让很多人方便外出。
广西外出闯荡的人,大多朝着广东去。外出的810万人,85%去了广东,10个在广东的外来务工者1个是广西人。在广州的城中村、深圳的工厂、珠海的工地,广西人几乎形成了 “同乡圈”,南宁话、白话、壮语交织在一起。大家外出主要是近,然后就是这里经济发达工作机会多。加上不少地方语言也相通,交流也方便。广东经济基本是广西三倍。广西主要靠农业、旅游业,制造业弱,广东是“世界工厂”,从电子、服装到家具,有大量岗位。
湖南外出人口804万,主要流向广东、浙江、上海。和其他省份不同的是,湖南人不仅在工厂、工地打拼,在商界、文化界也有不少“闯出来”的人。湖南人爱闯荡,跟 “敢为人先” 的性格有关。湖南历史上就有“经世致用”的传统。近代很多名人出自湖南。即便家乡有安稳工作,不少湖南人也愿意辞掉,去外地找更有挑战的机会。
江西夹在长三角、珠三角、闽东南三大发达区域中间,因为处在经济发达地区的包围中。江西人外出闯荡是常态。江西外出人口633万,主要流向深圳、上海、长沙,还有福建的厦门、浙江的温州。在深圳的建筑行业、上海的服务业、厦门的制造业,江西人都是重要力量。
虽然江西的位置很好,但本地经济发展一般。而且和周边省份差距较大。江西以传统制造业和农业为主,很多高薪工作要年轻人去外地寻找。明清时期,江西是“赣商”的发源地,赣商沿着长江、运河做生意,足迹遍布全国。自古就有“走南闯北”的传统,江西人你到外地也喜欢自己做小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