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山普利禅寺
切忌从他觅,迢迢与我疏。
我今独自往,处处得逢渠。
渠今正是我,我今不是渠。
应须恁么会,方得契如如。
——良价禅师《逢渠偈》
某一个夜晚,看到洞山寺的禅修推文,轻盈不用力的文字和充实的禅修安排让我立马心里种下来种子,自从开始创业之后,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和内心的烦恼习气去抗争,一种用力活着的感觉,看到这个推文,突然看见了一种“不用力”的生活状态,所以早早就报名了这次7天的禅修。
初到洞山
从杭州出发,3个半小时的高铁到达南昌西,距离这次禅修的洞山寺还有1个多小时的车程,洞山普利禅寺位于宜丰县同安乡洞山村,是中国佛教禅宗五宗之一的曹洞宗创始地。
普利禅寺并不大,处于四面环山的一个小盆地,广场中央高树着一根阿育王柱,正对着天王殿。整体都是简约的白色墙体设计,连主殿的三尊佛像也是纯白色的,取意是一念本性,洁白清净,自在圆满。
这次的禅修都在旁边的洞山书院进行,住宿和禅堂、上课都在一起,2人一间,刚装修不久,环境颇为干净。
入出息念,觉知感受
7天禅修安排简单且重复,刚开始尊者教授了这次的禅修方法,入出息法,就是观察鼻尖的呼吸,专注呼吸的过程中去培养自己的定力。

与之前清迈的Vipassna有所不同,入出息念更加专注于呼吸本身,当妄念出现,尽可能的把注意力拉回到呼吸,刚开始完全被念头左右的我实在有些不适应,和尊者报告之后,尊者说这次念力太弱,建议可以放慢数息的速度,每次的呼气和吐气都进行一次标记,让缘起专注在呼吸。
慢慢的2天之后,可以觉知到妄念的出现和消失,同时也突然感慨,身体真的是很神奇的存在,当你开始觉知感受,觉知身体,慢慢头脑的念头也少了,转而是对身体实实在在的感受,颈部腰部的不适,无法长时间一条腿盘坐,这些在坐禅中实际出现的问题,慢慢和身体重新建立了链接。
虽然这些也是妄念的一部分,但从意识到感受,甚至只是觉知身体,因为疼痛,其实也是一种头脑层面的感受,慢慢也从复杂回归了纯粹。
想起总是和朋友聊起“这几年总是觉得自己眼里没有光了~”
为什么呢?孩子总是会让人觉得充满活力,眼里都是对世界的好奇,成年人为什么不可爱?或许就是我们总是主动或者被动的把感受关闭了。感受并不是说要沉浸在那些内在的各种情绪中,而是和世界简单的链接,用更打开的方式去互动,或许会有摩擦,但是摩擦也会生热,去照亮更多感受的角落,感受是在互动中流动的。
五蕴相互独立,一切皆空
佛法里提到,人就是由“五蕴”构成的,由五种因素(色、受、想、行、识)暂时聚合而成的,并没有一个不变的“我”存在。
就像电影是由一帧帧的画面连续播放而成,看起来是一个完整的“故事”,但其实每一刻都在变化。同样的道理,我们的身心(五蕴)每时每刻都在流动变化,并没有一个永恒的“我”存在。
这次佛法开示的时候,又提到五蕴这个概念,其实我对这个总是模模糊糊,包括什么是“无我”也是间歇性的认同,总觉得不能否定我的存在。
当在后面几天的禅坐中,突然有个aha moment,突然理解“五蕴皆空”的一点点哲思,当我在意识思考,在身体感受,在用耳识聆听,这一些就像是我们使用手机一样,只是一种工具一样的存在,只是暂时的组合,既不否定它的存在,也不执著它为“我”。很多时候的内耗往往来自于我的执着,以及连续性的执念。当你只是看到,看到色受想行识的堆叠,就少了一些对于自我执着的苦了。
但我觉得这个过程还需要不断的去看到更加精微的过去,看见烦恼习气的过去,这个过程说实在是挺难受的,就像是要擦拭一面都是油污的镜子,总是花些力气,不擦拭有种滤镜的朦胧,但久了就只有想象,只剩下无明了。
觉知日常每一件事
套用概念总是简单,但是生活需要扎根。从洞山回杭州过去一个多星期,明显觉得少了一些身体的纯粹,多了头脑的小把戏,心也更加容易起起伏伏。“活在当下”,很有力的一句提醒,但是生活需要更加精微的扎根,如何活在当下?
借用四念处中的身受心法,了知心在干什么,坐禅也好,吃饭也好,思考也好,少一些恍惚,对我自己来说,写日记真的是很好的练习,我们一开始没办法每时每刻的觉知,但是记住一天里几个瞬间也会让自己觉得很心安。去做一些真的能让你感受到当下的事儿,概念容易引起共鸣,但生活的日常给我更多平静。
体验本质是有了可参考坐标
回忆并不是让我困在过去,而是知道一切都可以过去,都会过去。7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足够让我在思绪杂乱时,多一分心安,因为专注呼吸,感受那一份无常,然后奋力感受下一个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