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省是古代科举史上出进士最多的地区,而这里有史可查的第一位“状元”,便是唐朝大诗人贺知章。证圣元年(695年)贺中进士,并被钦点为状元,授国子四门博士,后迁太常博士。唐人有言“贺内监诗不及文,文不及书。”意思是他的诗歌不如文章写得好,文章又比不上书法。

可惜的是,其书名为诗名所掩,再加上传世作品只有一件,所以被大家忽视了,这件“遗珠”便是草书《孝经》。这是贺知章奉敕所写,将草隶、章草、行草笔融为一体,以崔瑗、杜度、二王、智永诸家笔法为基础,每一笔都“随心所欲不逾矩”。

浙江“首位状元”的唯一真迹,被日本秘藏300多年,单字价值达百万!

《孝经》全卷纵26厘米、横265.1厘米,总计200余行、2000余字,字径大小约1.5厘米。此作原本递藏有序,先后藏宣和内府、绍兴内府、贾似道、鲜于枢等处,明末清初时被倭寇抢走,后进献给岛国皇室,至今藏于宫内厅三之丸尚藏馆,有专业人士估价,认为此作单字价值超百万元。

书法界有人称这部《孝经》是孙过庭《书谱》的“升级版”,因为不论是用笔的精湛、法度的丰富还是气韵的中正典雅,贺知章都高过孙过庭一截,《书谱》存在“千字一类,一字万同,闾阎之气”的弊病,而《孝经》则是“落笔精绝,芳词寡俦……与造化相争,非人工所到也。”

宋代人对此作更为推崇,甚至称贺知章超越了张芝、索靖:“凡人家厅馆好墙壁及屏障,忽忘机兴发,落笔数行,如虫篆飞走,虽古之张、索不如也。好事者供其笺翰,共传宝之。”贺知章草书厉害之处就在于传承汉魏六朝以来笔法精髓,并将“古意”保留了下来。

《孝经》起笔爽利,首笔露锋直入,斜切如刀劈,较怀素的圆转更显刚劲,行笔中侧锋互济,刚柔对比强烈。收笔干脆无拖沓,被董其昌称为“如侠客佩剑,意气雄豪而不失尺度”,在狂放中暗藏法度。结字欹侧取势破平正,字形大小不一,随文起伏自然变化。

墨法浓润枯涩自然交响,开篇浓墨饱蘸,之后逐渐转淡,进而出现枯笔、飞白。墨色随势而变,自然过渡,无刻意调墨的匠气。章法虚实相生,疏可走马有时又密不透风。临习者可从中领悟侧锋取势与中锋立骨的协同,结字简省的适度以及墨色随情、布局随势的自然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