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本文来自《道德经》第二十一章的解读,个人观点,仅供参考,欢迎点评。
(附原文直译)
二十一章
孔德之容,惟道是从。
真正的修者,他的言行举止总是在顺应天道。
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道这个概念是我提出的,但是它的神奇却是一直存在的,这种不可思议在前面第一章,第四章,第六章,第十四章中我已经反复提及。
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以阅众甫。
从世界诞生那天起,它就存在了,并以自身的规律影响着万物,万物也都顺应着它。
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以此。
为什么我可以从万物的变化中察觉到它的存在?这就是原因。
一
这一章是可以视作对第二十章的补充:进一步解释为什么老子“独异于人,而贵食母”。
因为“孔德之容,惟道是从”。
何为孔德?
高尚的品德,深厚的修养。
这种修为是装不出来的,它只能通过后天从生活的点点滴滴中不断修为培养出来。
怎么培养?
从效仿天道开始,直到自己凡事顺应天道。
“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是老子第五次直接对“道”展开描述。前四次分别是第一章,道可道,非常道;第四章,道冲,而用之或不盈;第六章,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第十四章,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搏之不得。
这些内容都是在描述“道”的微妙、不可思议、无法把握、无迹可寻的特点。
这个特点极易让人产生困惑:既然它不可思议、无法把握、无迹可寻,又让我们如何去效仿呢?如果没法效仿,又如何做到顺应呢?
对此,老子说,“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如果你不是学者,不是为了研究道德经,只是从常人的角度阅读道德经,不建议对古文中的生僻字过分执着,你只需要将这一句话上下联系起来,就可以体悟出一个大概轮廓。
比如“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这一句,结合前面说的“道之为物,惟恍惟惚”,那它的作用就是在进一步解释为什么“惟恍惟惚”。
所以,你可以找个你能接受,且易于理解的现代词来代替那些生僻字。比如“恍惚”一词,闲着没事的时候可以找些资料寻根溯源,如果只是轻度阅读,我就用“真假”来代替。
如此一来,这句话就会变成这样:道之为物,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其中有象,真真假假,其中有物。亦真亦假,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你看,这样替代一下是不是更直白?这种方法叫“移花接木”。

二
让我们继续按照这种方法去理解:“道”这个存在,说不清道不明,若有似无。就像我们眼中的世界,假假真真,却又那么真实;真真假假,却又那么虚幻。亦真亦假间,却有着人情冷暖,这种感觉是那么真实,让人难以相信这一切都是假的。
是不是这种大白话式的解读更好理解?
当然,这种直白的解读有别于传统译本,甚至有悖于老子的原意,很可能引起某些人的反感。但是,阅读经典的关键在于能为你所用,而为你所用的知识首先要读懂,读都读不进去,它再有价值与你有何益?你的观点再正确,如果我不接受,对我来说他就是废话。
所以,上面的内容并不是在证明自己的解读多么正确,而是在分享一种阅读古文的方法。
需要注意的是,选择替代用词你不能太过随意,至少要与全文意境有所关联,否则就会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当你能用自己的方式读懂时,再去逐字推敲,举一反三,融汇贯通,你的境界就会如虎添翼,思想的深度也会与日俱增。毕竟,再经典的文字,也不过是一个路标,一根指月之手,它们指向真理,却并不是真理本身。
三
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以阅众甫。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以此。
这句话其实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如何看清事物的本质。
按理说,《道德经》的每一章都蕴含着让我们看清生活真相的智慧,其中较为直接的内容,比如第十四章“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第三十二章“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将知止”,第五十二章“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既得其母,已知其子。既知其子,复守其母,没身不殆”。
但这一句话却是老子在文章中第一次说自己有这个本事,第二次是在第五十四章“故以身观身,以家观家,以乡观乡,以国观国,以天下观天下。吾何以知天下然载?以此”。
为什么老子可以看清事物的本质?
因为他“惟道是从”。
这是所有“以此”的真正指向。
或许有人会问,“以此”不是指“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以阅众甫”吗?这从段落上就可以看出来啊。
这种疑问很好解释:“以此”的范围很广,它本身包括了“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以阅众甫”的含义,但是它真正的作用是方向,这个方向就是“惟道是从”, “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以阅众甫”是方法,它与“既得其母,已知其子。既知其子,复守其母”“以身观身,以家观家,以乡观乡,以国观国,以天下观天下”都是一样的道理。
其中的逻辑是这样的:
为什么“惟道是从”可以看清事物的本质?
因为它“自古及今,其名不去”,因为它“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而且它还“以阅众甫”,所以“惟道是从” 可以看透事物的表象。
怎样去“惟道是从”呢?
既得其母,已知其子。既知其子,复守其母;以身观身,以家观家,以乡观乡,以国观国,以天下观天下。
如此一来,老子的思想一目了然。
四
下面让我们翻译翻译“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以阅众甫。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以此。”
为什么我能看清事物的真相,把握大道的规律呢?因为大道的规律从世界被创造出来那一刻就存在了,万事万物没有不遵循这个规律的,所以,只要将这个规律了然于心,自然就能看透事物的本质,自然就能把握事物的走向,这就是原因。
言及至此,有心人会发下其中有一个矛盾之处——既然万事万物都在遵循这种规律,为什么人会不遵循?
这就是另外一个话题了,碍于篇幅,在此只做简单分析:不是人类不遵循大道的规律,而是成人不遵循。因为真正的大德就存在于人身上,但是仅限于婴儿以及那些“圣人”。这不是我编的,这是老子说的——“含德之厚,比如赤子”。
为什么成人之后这种“厚德”就消失了?
思考一下,成人除了比婴儿变得更结实、更高大、更强壮、更聪明之外,还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