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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处于中南半岛东面,其地形如“S般“狭长的独特地貌,也决定了这片土地有着复杂的命运,越南有两块富饶的平原,北部是红河三角洲,南部是湄公河三角洲,两地相距1640公里,就好像一根扁担挑着两个粮筐,造就了越南南北不同的地理景观与经济格局。

正是这种地理上的分隔,致使华人在越南拥有着截然不同的历史经历,越南面积达33万平方千米,人口超1亿,1975年实现统一,可没隔几年,就将在当地生活数百年的30万华人驱逐出境,这一举措的背后,暗藏着地理环境对政治决策影响极深的残酷事实。

因越南的地理状况,华人移民集中分布,湄公河三角洲,有着肥沃的冲积平原,河网那叫一个密布,物产也是相当富饶,变成了华人开展商业活动的天然所在地。

早在17世纪的时候,明朝的遗臣陈上川带着一批人,帮着阮主开发这片荒芜的地方;华人靠着优良的商业传统以及地理上的优势,慢慢把控住南部贸易的关键环节,到1975年越南统一前,华人占胡志明市人口的一半,经济总量更是高达30%。

越南人为何容不下30万华人?

东南亚华人在社会中的这种经济集中度较为少见,不过也为日后埋下了冲突的隐患,和这形成明显反差的是北部红河三角洲,它的开发历史比较久远,可是由于山地阻隔,地形坎坷,华人数量相对不多,经济影响力较弱,这种南北华人分布有着极大的差别,给统一后的越南政府提供了“各个击破”的地理根基,北部的社会主义改造经验能轻易照搬至南部,而华人正好成为这一进程中的最大阻碍。

1975年实现统一之后,北越政府,面临一个棘手的地理政治问题:怎样将资本主义色彩较浓的南部,尤其是华人掌控的经济体系,纳入社会主义体系之中呢?答案是彻底的国有化改造,近三万家私人企业,被强制收归国有,而这些企业中相当比例为华人所有。

由于地理环境差异颇大,南北经济制度统一极为困难,华人成了此矛盾中最大的“受害者”,更深层的原因在于中越地缘政治关系的不友好,越南与中国有长达1347公里的陆地边界,在过去历史中,这里既是文明交汇的重要地带,也常是政治争端的前线。

1978年之后,中越关系变得十分不稳定,越南政府将对中国的敌意,直接转嫁到本国华人身上,由于地理上相邻,华人成为越南民族主义情绪所针对的直接对象,“净化边境”政策,先是在中越边境地区推行,随后扩展至全国,致使超20万华人被迫逃往祖国。

经济地理层面的要素,致使冲突更加激化,南部华人一直独占着大米、木料这类战略物资的商业往来,在统一后的计划经济体制中,这变成了政府要掌控的核心之处,华人的商业脉络遍布东南亚,和越南谋求经济独立的目标不相符,地理上的商业优势,反倒成了华人在政治上的短处

1979年中越边境战争爆发,排华浪潮完全被激起,越南政府开始在边境区域大规模驱赶华人。从1977年至1979年,仅仅两年就有200多万难民被迫脱离越南,当中华人占了绝大多数。

海上流亡的路径所牵涉的地理状况,令华人的悲惨遭遇更为深重,南海的洋流和季风相当繁杂,超载的难民船,就面临着危险,联合国预估有二十到四十万船民命丧海上,该数目确实惊人,恶劣的地理环境,把政治迫害,转化成了人道主义危机。

华人群体的历史命运,最后由越南独特的地理格局所决定,南北经济结构存在显著差异,中越边境地缘政治带有张力,且存在海上逃亡的地理风险,以上这些共同构成华人悲剧的地理逻辑。当政治意志与地理现实相结合时,30万华人的被驱逐就成为历史的必然。

到现在为止,越南华人的数量从120万降到不到80万,地理跟历史这俩家伙一较劲儿,最后就是华人群体大规模的流散咯。此历史教训向我们表明,地理环境为文明交流提供了舞台,不过在民族国家构建的进程中,它也极有可能变为族群冲突的催化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