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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骋羲书阁熊猫

“书为心画，文以载道”，明代“江西才子”曾棨以小楷《黄河清赋》与《白象赋》，在翰墨史上留下了“笔落惊风雨”的传奇。这位永乐二年状元，进学文渊阁，深谙钟繇楷法精髓，其书作正如杨士奇所赞，兼具“晋人风度”与庙堂气象，二赋尤称双璧。

《黄河清赋》缘起永乐十二年“河清三日”之祥瑞，应成祖之命而作，文辞被朱棣赞为“古今第一”，书法更令董其昌叹“百年无此笔”。134行小楷如碎玉铺陈绢本，字仅拇指盖大小，却“运小字如做大字”，横若直尺，竖如立柱，尽显钟繇古雅法度。细观之，“河”字三点水或如露坠石，或似鲤摆尾，随文境幻化；“沙”字墨色由浓转淡，恰如“九曲黄河万里沙”的实景写意，所谓“一笔墨写尽五色”，莫过于此。章法如大河奔涌，整饬中见跳荡，暗合“黄河落天走东海”的磅礴气韵。

若《黄河清赋》是“大江东去”的雄浑，《白象赋》则是“清风徐来”的清雅。此作以象牙为题材，书风承其工整底色，更添灵动之姿。笔锋精准如“春蚕吐丝”，结体方圆相济，似白象缓步林间，藏高贵于内敛。文辞多喻拟之法，书作亦随之流转——写“洁质”则笔致温润，状“灵姿”则转折轻盈，将“纯洁高贵”的象征意蕴融于撇捺之间，达到“文墨合一”的境界。

二赋虽题材迥异，却同显曾棨匠心。其墨色“浓处如漆，淡处似纱”，笔法“方折有神，自然含拙”，恰合“出新意于法度之中”的书道真谛。历经六百年，《黄河清赋》仍留乾隆七方御印，《白象赋》亦传为书林瑰宝。

“笔墨当随时代”，曾棨以小楷载山河之壮、咏物象之美，既见“文以贯道”的儒风，亦显“笔以传情”的匠心，实乃“明代书法最动人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