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月31日除夕夜,舞蹈诗剧《只此青绿》片段登上央视春晚。
自此,《只此青绿》很快出圈,全国人民都知道了。
今年3月28日晚,
我们终于有机会在海南省歌舞剧院,
亲眼欣赏到了中国东方歌舞团表演的舞蹈诗剧《只此青绿》——舞绘《千里江山图》。
当晚8时整,大幕缓缓拉开,舞者们身着青绿长裙,高髻绛唇,以曼妙的舞姿勾勒出一幅幅如诗如画的山河景象。
《只此青绿》全剧采用时空交错式的叙事结构。舞台上,一位现代故宫研究员——展卷人于《千里江山图》即将展出之际,在书桌上小心翼翼地将画作打开。
《千里江山图》卷,绢本,设色,纵51.5厘米,横1191.5厘米,是北宋画家王希孟传世的唯一作品。
此卷以概括精练的手法、绚丽的色彩和工细的笔致表现出祖国山河的雄伟壮观。画面上峰峦起伏绵延,江河烟波浩淼,气象万千,壮丽恢弘。山间高崖飞瀑,曲径通幽,房舍屋宇点缀其间,绿柳红花,长松修竹,景色秀丽。
山水间野渡渔村、水榭楼台、茅屋草舍、水磨长桥各依地势、环境而设,与山川湖泊交相辉映。
剧情发生时间设定为现实中《千里江山图》 即将展出之际,
展卷人因对《千里江山图》的潜心钻研,穿越时空来到了千年前,
循着“展卷、问篆、唱丝、寻石、习笔、淬墨、入画”等篇章纲目,
走入了王希孟的内心,伴其历经了呕心沥血绘制《千里江山图》的宝贵时光,与这位只有寥寥数字记载的天才少年心心相印,
探寻《千里江山图》“独步千载”的偶然与必然,读懂了国宝文物与现代人之间的情感连接。
关于王希孟,中国绘画史上仅有的以一张画而名垂千古的天才少年,然而史书中没有他更多的记载。王希孟十多岁入宫中“画学”为生徒,初未甚工。宋徽宗赵佶时系图画院学生,后召入禁中文书库,曾奉事徽宗左右。宋徽宗慧眼独具,认为“其性可教”,于是亲授其法。王希孟经赵佶亲授指点笔墨技法,艺精进,画遂超越矩度。
徽宗政和三年(1113年)四月,王希孟用了半年时间,终于绘成名垂千古之鸿篇杰作《千里江山图》卷,时年仅十八岁。不久后便英年早逝。“进得一图身便死”,是这少年一生的精准概括。
后人大多揣测,希孟因在半年时间内赶绘画卷,积劳成疾离世。舞剧中,展卷人对希孟的怜惜、惋惜、疼惜便由此而生。
王希孟的形象在剧中被赋予了强烈的生命张力。独舞片段中,希孟衣袂翻飞如泼墨挥毫,肢体语言中迸发着近乎悲壮的激情。
当舞台光影将他与《千里江山图》融为一体时,观众仿佛看见一个十八岁的灵魂,以生命为燃料点燃艺术的火种。这种艺术与生命的互文,恰是舞剧最深邃的叩问:若知生命止于十八岁,是否仍愿为刹那芳华燃尽所有?
专家称,《只此青绿》最动人的,莫过于它用舞蹈语言解构了传统绘画的静态之美。舞者们以身体为笔触,将《千里江山图》中的山峦、流水、云雾幻化为流动的意象。舞台设计更是一场匠心独运的时空实验。四层同心圆转盘如同时光年轮,将现代展卷人与北宋王希孟的命运交织。
当我们习惯于在博物馆欣赏书画作品时,最容易忽略艺术家的创作与物质承载物的发展有极为密切的关系。
所以,舞剧中特意加入了“篆刻人” “织卷人”“磨石人”“制笔人”“制墨人”等工匠形象与工艺的艰辛。而这些无名工匠的群像舞段,恰似历史长河中无数沉默的星光,共同托举起艺术的璀璨。
记得《只此青绿》在央视春晚表演中,最令观众印象深刻的画面是“青绿腰”。现在,我们终于有机会近距离亲眼见识传说中的“青绿腰”。
“青绿”不仅是代表中国山水的颜色,它还被拟人化,变成具象化的人,落实在演员的动作上,即为“青绿腰”。
表演“青绿腰”时,舞者重心下沉,上半身向后倾斜,直至几乎与地面平行,下半身还能保持与地面垂直的状态,仿佛在半空中定格。“青绿腰”动作,看似简单,实则蕴含深厚的舞蹈美学和力学原理。

舞者全身需要有极高的协调性,要精准地控制身体重心,腰腹要尤其有力量;需要全省协调腰部、腿部、腹部等多组肌肉的力量,才能完成这一动作。而这一过程,需要长期的刻苦训练和不断的摸索。
表演“青绿腰”时,舞者搭配垂坠感较强的青绿色衣料,一边用肢体语言再现了“千里江山”,一边又构成了写意山水中以“欹”为美的态势。“青绿腰”动作姿态,是符合国画风格的,尤其是符合宋朝仕女图中常见的人物形象的。在舞台呈现方面,青绿的群舞,用身体形构山水,动作最后定格在舞台的大背景之上时,人与自然山水融为一体,给人极大的震撼。
落幕时分,展卷人与王希孟隔卷相望,鞠躬致意。这一躬,是古今艺术家的惺惺相惜,更是文明血脉的无声传递。
《只此青绿》的成功,在于它让传统文化不再是博物馆中的标本,而是可感、可触、可舞的鲜活生命。当青绿之色从画卷漫入舞台,再浸润观众心田,
我们终于懂得:真正的文化传承,从来不是简单的复刻,而是让千年风骨在当代语境中重获呼吸。
演出谢幕时,
观众掌声如潮。
先是群演谢幕,
再烘托出主演出场谢幕。
每一轮谢幕,
演员们先是挥手致意,
然后鞠躬谢幕。
演员们那鞠躬时弯腰下坠的尺度,
仿佛又一版本的“青绿腰”。
值得特别一提的是,
谢幕时,海口的观众特别热情,
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同时还伴随着欢快的叫声。
以致于感动得演员们多次谢幕。
尤其是,
大幕最后一次落下后,
观众们仍不愿离去。
顿时,
掌声,笑声,叫声,
响彻整个剧场……
(专业说明参考网络资料,部分剧照来源官宣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