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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能超过米芾“风樯阵马，沉着痛快”的字，只有杨凝式做到了！

杨凝式（873~954年），字景度，唐末五代书法家，世称“杨少师”。因时局动荡曾佯疯自晦，人称“杨疯子”。

他工行草书，初学欧阳询、颜真卿，后融二王（王羲之、王献之）笔意，变唐法而显纵逸，是“由唐入宋”的书法枢纽，影响北宋书坛。

杨凝式《新步虚词十九章》何以超迈米芾“风樯阵马”

若说米芾是“书坛猛将”，杨凝式便是“书坛隐士”，猛将以力胜，隐士以境高，此境之高，恰是对“沉着痛快”的深层超越。先看几个放大的单字，龙、虎、酒、影、鸿、还…

苏轼以“风樯阵马，沉着痛快”评米芾书法，赞其笔势如疾风鼓帆、骏马破阵，力道与动感堪称宋人行书巅峰。

然观五代杨凝式《新步虚词十九章》（仅存残本，现藏台北故宫博物院），其“散淡中藏雷霆，萧散里见沉雄”的笔意，如龙般的变幻莫测笔法，竟能在米芾的“刚猛之境”外开辟新维度——若米芾是“以力破法”，杨凝式则是“以散驭势”，前者胜在“痛快”的张力，后者赢在“沉着”的深蕴，堪称“超迈米颠”的神品。

论笔法，米芾“八面出锋”以腕力驱动，笔锋如剑刃劈砍，《蜀素帖》中“刷字”的爽利，是“露锋见骨”的刚劲；而杨凝式在《新步虚词》中，却将笔法藏于“散”态之下。明代董其昌《画禅室随笔》评杨凝式：“杨少师书，自颜、柳入二王，楷法精绝，而行草得二王遗意，又能出以纵逸。

”细观残本中“云”“霞”等字，起笔藏锋如“锥画沙”，行笔似“屋漏痕”，收笔若“壁坼纹”，看似漫不经心的提按，实则将米芾外露的“痛快”化为内敛的“沉厚”。米芾笔锋多“露”，杨凝式则善“藏”，露则显势，藏则蓄劲，《新步虚词》中“鹤”字的长捺，不似米芾那般迅疾出锋，而是缓行中见骨力，如老松挂壁，虽慢却稳，这份“藏锋之沉着”，恰是对米芾“露锋之痛快”的超越。

论结体，米芾“欹正相生”求险绝，《苕溪诗帖》中“落”字左紧右松，以险势破平稳，是“有意为之”的张力；杨凝式《新步虚词》的结体，却达至“无意为工”的自然。宋代黄伯思《东观余论》言：“凝式书如散僧入圣，虽狂怪而不失法度。

”残本中“烟”字，左部“火”旁倾斜如随风摇曳，右部“因”字却稳如磐石，欹正之间不似米芾那般刻意调整，更似随手写就，却暗合“重心不倒”的古法。

米芾的结体是“造险”，杨凝式则是“化险”——米芾需以精准的笔画平衡险势，杨凝式却能在散逸中自带平衡，《新步虚词》中“还”字走之底，却如群峰列阵，虽无刻意排布，却显“错落之稳”，这份“自然之沉着”，远胜米芾“刻意之痛快”。

论气韵，米芾书法“气脉贯通”如江河奔涌，是“刚健之气”的外放；杨凝式《新步虚词》的气韵，却如白云舒卷，是“萧散之气”的内蕴。元代袁桷《清容居士集》评：“杨少师书，如孤云野鹤，来去无迹，而风骨自见。”《新步虚词》为道家典籍书写，杨凝式将道家“无为”思想融入笔端——字与字间无米芾那般紧密的牵丝映带，却以“留白”营造气韵：

“仙”“境”二字间留白如云雾缭绕，“虚”“无”二字间距疏朗似天地开阔，看似“散”，实则“气脉暗连”。

米芾的气韵是“动中求畅”，杨凝式则是“静中藏动”，《新步虚词》中哪怕一笔短横，也如秋叶飘零，虽缓却有“随风而动”的生机，这份“萧散之沉着”，让米芾“风樯阵马”的动感，多了一份“返璞归真”的境界。

后世多以“颠”评米芾，以“散”论杨凝式，米芾的“痛快”是艺术家个性的极致释放，杨凝式的“沉着”则是文人风骨与道家哲思的融合。

《新步虚词十九章》虽残，却如断臂维纳斯，以“散逸之笔”藏“沉雄之力”，在米芾“风樯阵马”的刚猛之外，开辟了“以柔克刚”的书法新境——若说米芾是“书坛猛将”，杨凝式便是“书坛隐士”，猛将以力胜，隐士以境高，此境之高，恰是对“沉着痛快”的深层超越。

带有仙气的杨凝式《新步虚词十九章》欣赏，千里快哉风，令人大饱眼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