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避寒
编辑|避寒
《——【·前言·】——》
1984年，粟裕病重期间，向妻子楚青说出了一个埋藏多年的秘密，这个秘密关于1946年那场争议，为何华中野战军没有立即驰援山东。
多年来，外界质疑声不断，甚至有人说粟裕’本位主义’，只顾自己根据地安危。
江南祠堂里的爱情
1939年初冬，新四军江南指挥部设在一座古老祠堂里，32岁的粟裕来挑选学员，看见一个女学员正在练字。
‘这字写得真漂亮！’粟裕忍不住开口。
女学员抬起头，她叫詹永珠，江苏扬州人，刚满16岁，聪明伶俐，回答问题思路清晰。
这一刻的相遇，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
祠堂生活简朴，粟裕住在小阁楼，詹永珠和几个女兵住楼下，警卫员在粟裕床后竹筒里放饼干，怕他工作到深夜饿着。
一天夜里，詹永珠带着几个姐妹偷吃了饼干，留下纸条：’小老鼠偷吃了！’
第二天见面，粟裕笑着说：’欢迎小老鼠再次光临。’女孩们红着脸跑开了。
几个月后，粟裕写了第一封情书，詹永珠看都没看，当场撕掉，她不想让人以为自己参加革命是为了攀高枝。
粟裕没有气馁，1940年黄桥战役胜利后，他再次表白：’如果你暂时不能接受，我可以等一年、两年、三年。’
詹永珠流泪了：’不用那么久，我现在就答应你。’
改名的事发生在这之后，楚青后来回忆：’你在纸上写了一二十个姓让我挑，我觉得’楚’字上口就选了。’
粟裕开玩笑：’你上当了，我家乡湖南属楚国，你成我家乡人了。’
1941年12月26日，如东县石庄，楚青与粟裕举行婚礼。
从此，这对革命伴侣开始了43年的相守岁月。无论是战火纷飞的年代，还是和平建设时期，楚青都默默站在粟裕身后，支持着这位军事天才。
从湖南山村到大将之首
粟裕的军事天赋很早就显露，1907年8月10日出生在湖南会同，1927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南昌起义、井冈山岁月、三年游击战争，22年的戎马生涯锻造了他独特的军事素养。
抗日战争中，粟裕的才能得到发挥，1941年皖南事变后任新四军第一师师长，1944年3月车桥战役，歼灭日军460余人、伪军480余人。
解放战争是粟裕军事生涯最辉煌的时期：
苏中七战七捷，以3万兵力对抗12万国军，歼敌5.3万，这场胜利让国民党军心大乱，连蒋介石都惊呼’粟裕不可轻视’。
孟良崮战役，全歼国民党王牌整编74师，张灵甫这位黄埔出身的名将战死沂蒙山，蒋介石痛心疾首。
济南战役，全歼守敌10.4万人，生俘王耀武，这是解放军首次攻克坚固设防的大城市。
淮海战役，以60万兵力击败80万国军，奠定了解放战争胜利的基础。
1955年，粟裕被授予大将军衔，位列十大将之首，毛泽东曾说：’淮海战役，粟裕同志立了第一功。’
1946年的艰难抉择
1946年7月，国民党调动四路大军，企图切断华中与山东解放区的联系，战略意图很明确：分而击之，各个击破。
山东野战军司令员陈毅希望华中野战军北上支援，国军率先在山东突破，直接威胁解放区首府临沂，形势确实危急，山东方面压力巨大。
粟裕面临艰难选择，华中野战军只有3万人，国军来犯12万，敌我力量对比悬殊，如果立即北上，苏北根据地必然丢失。更重要的是，两支部队从未合作过，指挥协调必然存在问题。
7月13日，粟裕做出了那个备受争议的决定：先在苏中内线作战。
这个决定引起争议，山东方面有人认为粟裕’本位主义’。
粟裕没有解释，专心备战，40多天内连打7仗，仗仗皆捷，最后全歼国军整编83师。
苏中七战七捷震动全国，9月，华中野战军北上与山东野战军会合。
初到山东，气氛微妙，山东的干部对华中不来救援心存怨言，地域差异让两部队彼此看不惯。
更严重的是指挥问题。从10月到12月，两军时分时合，6次战役都没能歼灭敌军一个整编师。
毛泽东看出了问题，统一指挥没有真正实现，12月连发两电：’战役指挥交粟裕负责’、’两军合并后第一战必须打胜。’
宿北战役打响，粟裕全歼国军整编69师2.1万人。
战斗中也暴露了问题，叶飞的第一纵队负责阻击胡琏，战斗激烈时，山东野战军的八师突然撤退，还命令一纵撤退。叶飞坚决不撤，整连整连地拼消耗，最终顶住了胡琏的进攻。
这说明粟裕在两军合并初期，威信还没完全建立，有人敢违背他的命令。
病榻上的真心话
1984年初，粟裕病情加重。
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军已经77岁，头痛经常折磨着他，楚青寸步不离地照顾着丈夫，43年的夫妻生活，她最了解粟裕的内心。
一天夜里，粟裕突然开口：’楚青，有些话我想跟你说说。’
楚青放下手中的毛巾，坐到床边。
‘1946年那件事，外面议论很多，说我本位主义，不顾大局。’粟裕的声音有些沙哑，’其实，我有我的考虑，这些年压在心里，今天想跟你说清楚。’
楚青静静听着，她知道丈夫心中的委屈，那些年外界的质疑声从未停止过。
‘第一个原因，指挥问题。’粟裕缓缓说道，’当时两支部队从没合作过，我对山东的部队不熟悉，他们对我也不信任，如果我贸然带着华中的队伍去山东，很可能两边都指挥不好，后来宿北战役你也看到了，如果不是叶飞顶住，差点出大问题，那还是在我们有了中央明确支持的情况下。’
楚青想起了那段艰难的日子，确实，两军合并后矛盾不少，磨合了很长时间。
‘第二个原因，根据地建设。’粟裕继续说，’苏北的经济基础好，群众觉悟高，如果不打一仗就主动放弃，老百姓会怎么想？我们的战士会怎么想？’
‘即使要放弃苏北，也得留下几支队伍打游击，游击战需要群众支持，更需要一个胜利来鼓舞士气。’
楚青点头，她知道粟裕说的是实情，苏中七战七捷后，当地群众参军踊跃，对解放战争后期的兵员补充起了重要作用。
‘还有一点，’粟裕停顿了一下，’我觉得在苏中打比在山东打更有把握，地形我熟悉，群众关系好，补给方便，如果在山东打败了，华中也保不住，如果在苏中打胜了，山东的压力自然会减轻。’
楚青明白了丈夫的苦衷，当年那个决定确实不容易，承受了很大压力。外界看到的是华中野战军没有及时救援，看不到的是粟裕内心的煎熬和深层考虑。
‘事实证明你是对的。’楚青轻声说，’如果当时就去山东，没有威信，没有胜仗，怎么可能指挥得动那些老八路？苏中七战七捷打出了威名，也为后来的合作奠定了基础。’
粟裕苦笑：’这些话我当时不能说，说了就是为自己辩解，只能用实际行动证明。’
2月5日凌晨，粟裕在北京逝世，遵照他的遗愿，家人将骨灰撒在他战斗过的20多片土地上。
楚青在送撒骨灰的途中写下诗句：
时晴时雨正清明，万里送君伴君行。宽慰似见忠魂笑，遣怀珍惜战友情。
惟思跃马挥鞭日，但忆疆场捷报频。东南此刻花似锦，堪慰英灵一片心。
此后，楚青开始整理粟裕的回忆录，她要把丈夫的军事思想和作战经验留给后人，也要把那些不为外人所知的决策背景记录下来。
1988年，《粟裕战争回忆录》出版，杨尚昆题写书名，书中详细记录了1946年的那次战略选择，以及背后的深层考虑。
2016年2月21日，楚青在北京逝世，享年93岁。
这对革命伴侣的传奇故事落下帷幕，而1946年那个争议多年的战略决策，历史已经给出了答案。
粟裕的选择是正确的，苏中七战七捷不仅保卫了根据地，更为华东野战军的发展壮大奠定了基础，如果当时贸然北上，很可能两败俱伤。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也是智慧的较量，真正的军事家，要看得比别人更远，想得比别人更深。
这就是粟裕，这就是那个时代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