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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苏 南通   

张謇有一妻四妾，徐蒨宜为张謇原配发妻，乳名牡丹，徐家家境殷实，与张謇的婚姻属于旧制中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徐牡丹性格低调内敛，传统中标准的贤妻良母。据张謇书信提及 “内子持家谨严，诸凡省约，无烦吾虑”，可见她操持家务的能力与细致，为张謇专注于外部事业省去了很多后顾之忧，很受张謇敬重。

但徐牡丹婚后未能诞下儿子。在 “无后为大” 的传统观念下，她主动为张謇纳妾陈氏和管氏，遗憾的是陈氏和管氏依然未能为张謇生下一儿半女。44岁的张謇又纳了吴氏和梁氏两房妾室，吴氏终于为张謇诞下一子张孝若。

传统宗族观念中，原配夫人有一个重要的责任就是为夫家宗族传递香火，这种责任的优先级远高于个人情感，即使自己不能生育，也要设法为丈夫纳妾，让别的女人代替自己完成这个核心任务，正如吴氏诞下儿子张孝若，客观上替徐蒨宜补全了这一责任缺口。

即使徐蒨宜是传统伦理中的“完美女性”，但不知何故，1908年去世后，也未能与张謇合葬，如今与张孝若生母吴道愔以及张孝若妻子陈石云安葬在啬园的一处“家眷墓园”中，而且三座墓都是从别处移葬于此的。

吴道愔是张謇的继室，张孝若的生母。吴道愔与张謇的婚姻并非原配发妻徐蒨宜的安排，事实上在张謇进京赶考前，由他的好友顾延卿刻意安排了一次“相亲”，吴道愔貌美贤良，张謇本也有意。中了状元之后，于1896年和吴道愔结婚，当时张謇45岁，吴道愔23岁。

1908年张謇原配夫人徐牡丹病逝后，张謇便将生子有功的吴道愔扶正，开始了一夫一妻的生活。

1914年，沈寿夫妇受张謇邀请到南通，1915年，沈寿曾为张孝若绣制结婚礼服和用品，婚礼也由沈寿担任傧相。从侧面也说明吴道愔知礼节，顾大局，对张謇与沈寿的特殊情感保持了一种理智和包容的态度。

1938年，唯一的儿子张孝若遇剌，吴道愔白发人送了黑发人，想必内心的悲痛。1942年，69岁的吴道愔去世，初葬于上海，后迁葬于啬园。

陈开成（1895年—1947年），字石云，出身于安徽石埭官宦名门之后，毕业于上海教会学校“启明女中”，丽质端姿，文采出众，虽生于清末，但也算民国知识女性。1915年与张孝若结婚，为张孝若的原配发妻。

张孝若后来还纳了余觉与沈寿的养女余学慈为侧室，另纳上海名妓李复初为小妾。张孝若被刺杀时，李复初在身边也不幸中枪，三个月后身亡。很难说张孝若与陈石云的感情如何，倘若感情不好，也不至于生下六个孩子。倘若感情甚笃，在张孝若被剌杀后，陈开成表现得非常淡定，当巡捕房宣布悬赏 5000 两银元追查主谋时，陈开成却在次日登报声明 “家事不欲惊扰公众，望各方勿再深究”。

这桩当年沪上的“刺杀大案”虽然流传甚广的说法是大亨杜月笙指使的，另外有“情杀说”等等，同时也有微弱的声音认为陈开成所为，陈开成在张孝若死后的冷静处理，引发了一些对她“买凶杀人”的猜测，坊间认为张孝若纳妾李复初可能导致陈开成与张孝若之间存在矛盾，成为她作案的动机，当然我个人认为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抛开情感纠葛，陈石云是个思想进步的新女性，支持儿女参加抗日活动，解放战争期间，又冒着生命危险保护和营救过共产党人。1947年去世后，时年52岁，没有与张孝若合葬，开始葬在文峰塔侧，2000 年迁葬至啬园张謇家眷墓，与张謇原配徐蒨宜，继室吴道愔的墓依次排列。不知何故，父子都没遵循“夫妻合葬”的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