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8-18 14:03
牛弘：“皇上，您刚刚说了啥，我一时真给忘了，能不能再说一遍？”
你要是没亲眼见过这场面，大概很难想象，一个官场老油子，竟当着皇帝的面说自己脑袋短路了。换个人，胳膊腿估计都软了，跪下等斥责了——但牛弘非但没被收拾，反而还被皇帝夸得天花乱坠。这老哥到底有啥本事？又是怎么用“健忘”赚到一身好名声？
其实牛弘这人，打小就让他爹操碎了心，也让邻里街坊留下不少话茬子。那年代讲究什么？儿女能不能出息，大半靠相面先生一句话。牛弘刚出生的时候，家里头来了个专看孩子命格的老先生。牛父当时也是心里没谱，要是儿子将来能读书做官、扬眉吐气，家族八辈子都跟着沾光。那相面先生盯了牛弘好半天，眉头拧起，嘴角微微抽搐，最后却只丢下一句：“你这孩子，定然不是一般命。”牛父眼睛一亮，“富贵”俩字没落下，他高高兴兴塞了几枚铜钱过去，抱着牛弘回家，心里美滋滋的。唠一句老百姓的话，这就是“祖坟冒青烟”了吧。
家里头牛弘很快显出了不一样的劲头。别人家的娃背三字经磕磕绊绊，他两遍就记得滚瓜烂熟。老师、亲戚都夸他是“神童”——当然这词早就被夸烂了，你如果见过牛弘，可能就更不敢随便夸了。牛弘长得实在不讨喜，高高大大，脸宽肉厚，两边嘴角还挂着长胡须，密密麻麻，怎么看怎么像个壮汉。但有时候面相真坑人，他本性老实温和，没见过他发火。可就是这副凶样，再加上平日不爱搭理别人，低着头钻研学问，大家见他都绕道走。
牛弘的脾气，跟他的外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外头人都说他“面如煞神”，家里却知道他温吞得不行，连牛都舍不得使唤重了。他上朝，坐的是一头老牛，天天看着那牛，小心喂草，像对亲人一样。有天家里出了事——那老牛被自家弟弟牛弼一箭射死。你要是觉得这只是哥俩闹点花招，那可想得太简单了。牛弼老是喝酒，喝多了就闹腾，这天偏要比赛射箭。本来在院子里闹闹也罢，偏偏一箭涮过去，射死了牛弘的老牛。你说这算不算喝高了坑人？
这事一出，屋里炸了锅。牛夫人最先听说，赶紧跑去书房找牛弘。她还以为牛弘会跳脚骂人，结果牛弘只是低头翻书，抬头来一句：“没事儿，杀了就杀了，大家吃牛肉吧。”牛夫人简直气炸，“你这可是顶用的老牛，你还叫大家吃了？当没良心吗？”她一通数落，牛弘却还在发呆。话说回来，古代吃牛肉本身就不太被看好，尤其是自己用惯了的老牛，讲究点的更觉得不吉利。
这回牛弘不理会，嘴上不还嘴，眼神也没什么温度。牛夫人见状只好气哼哼跑去骂弟弟牛弼，说要不是他哪有这事，顺便连兄弟俩一起数落了。家里闹腾一通，牛弘还是一句话也不多说，继续捧着书琢磨问题。有人要说牛弘是个“泥人”，但其实他心里门儿清。你仔细想想，这种家里头的麻烦，多半都是小事带来的。要真揪着不放，兄弟反目，老婆天天怨，日子还能过吗？牛弘看得通透，他想的是：“死牛不可复生，兄弟还能和气处才值钱。”多数时候，家务事搅来搅去，还是得靠一句“忍一时风平浪静”。他其实是最懂这套道理的人。
说牛弘聪明，这点小事只是冰山一角。进了朝堂，牛弘的“低调加分”，用得比谁都妙。你别看他平时闷头干活，手里的权力可不小，还和杨素一样是隋文帝的“得力助手”。人精都知道，官场里，权位高了自然惹眼。杨素那会经常高高在上，眼里看不见人，但见了牛弘却总是谦恭客气。这俩人关系不错，但牛弘就是不肯跟杨素多待。当杨素出征时，牛弘只送了两步就说“回头吧”，杨素有点不懂，牛弘也不坚持交情，反而挥挥手请他赶紧走。有人说牛弘这人冷，其实他冷得很到位。哪怕官场里头再亲密，表面也得留点距离，不然日子久了，皇帝还不得怀疑他们私下串联？“功高盖主”可是最让人头疼的事。
牛弘更是懂“保护自己”该怎么做。有一回，隋文帝身体不佳，人还在朝堂上，却用厚厚的帷幕把龙椅圈了起来，满殿文武都不知道要闹哪出。太监出来通知，大臣谁要是想汇报，就进帷幕里头和皇帝密谈。要一般人，腿都发怵，哪敢第一个钻进去？牛弘却不声不响，主动迈步走进去，老老实实地讲完公事，完全不装腔作势。皇帝一看，信得过这个人，就让牛弘站出来帮他传话。于是满朝的大小事务，大家都得先跟牛弘说，由他转给皇帝。
你要是看过这场面，估计得感慨“这就是顶尖打工人”的待遇。他认真传达，每句话都不落下，大家分头汇报完了，又让牛弘把皇帝新旨意传给众人。可就在该“露脸”的时候，牛弘却突然站定不说话，愣是当着一众同僚发起了呆。大家都傻了，这牛弘到底怎么回事？有人暗地里抿嘴，猜是不是皇帝有什么玄机，可没等大家议论完，牛弘又转身回了帷幕，这一回他在皇帝面前直接开口：“老臣愚钝，刚刚传的圣旨竟然忘了，可否再赐教？”隋文帝乐得哈哈大笑，又把话讲了一遍，这回牛弘才把事交代明白。
朝堂上下都在琢磨，“牛弘是不是突然老糊涂了？”其实牛弘哪真糊涂，他就是给自己来了个“假傻”，刻意示弱。一方面让大家觉得自己能力有限，不值得忌惮；另一方面让皇帝放心，大权在握也不会自作聪明。顶级官员这点心眼啊，大家其实都明白，只不过有的人愿意装糊涂，有的人就是不肯装。牛弘偏偏拿自己的“健忘”做了把盾牌。结果，这“失误”不但没惹祸，反倒让皇帝更加信赖。他升官加薪，说到底是把人心想得分毫不差。
再后来，牛弘到了隋炀帝登基的时候，病倒离世。隋炀帝听说他死了，伤心得很，还专门写了诗悼念。一生风波，他都以“浑厚”和“钝感”自保，官场杀伐之地，他活成了最不怕输了的人。
其实你我日子里也少不了“假糊涂”，愿意装一回傻，比耍心眼更难。牛弘没教给我们什么“机巧”，只是一句“忍一时风平浪静”活得明白。大智若愚，你说是高深，或许也只是每个人心里的一抹顺势而为的坦然罢了。世事变幻，到底是聪明还是糊涂，谁又能说得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