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人是我国西部地区一个古老的部族,在夏商两族先后建立王朝的同时,周族的势力范围也日益扩大,活动区域主要在关中地区,即陕西、甘肃一带。

周文王时,国势逐渐强大,于公元前11世纪(公元前1040年),一举灭商,建立了周朝,定都西安西南的镐京,史称西周。

西周在历史上是指武王灭商之后至公元前771年周朝的都城镐京被少数民族攻破,周平王被迫迁都至洛邑为止的这一段时间,共计269年。

西周山西曲沃晋侯墓地玉熊

从考古发掘报告情况看,西周的青铜,漆器、金器等均取得了很高的成就。此时的玉器,更被统治阶级奉若至宝,并赋予了新宗法礼制的理念和内涵,普遍运用于各种礼仪活动之中,从而使玉器从石器时代为原始巫术服务和商朝为祖先祈祷服务中心摆脱出来,变成了为祭祀自然神和为等级制度服务的重器。

山西曲沃晋侯墓地玉璜组佩饰

周原是周人重要的发祥地之一,该地区出土的玉器大约在千件以上,除去管珠类小件玉器,也有270件左右。其主要来源于墓葬出土,遗址出土和窖藏出土。品种主要有礼仪用玉,如璧、琮、圭、璋、戈、钺、刀等;殓尸玉有玉覆面、玉握、玉琀等;装饰品有璜、玦、镯、组佩、项饰等。

虢国是西周晚期周王室分封的一个姬姓诸侯国,也是黄河流域势力较为强大的诸侯国。两位国君虢季墓、虢仲墓、夫人梁姬墓、太子墓及贵族夫人孟姑的发现,使我们对西周时期的用玉制度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该墓地出土实物资料极为丰富,仅2001号虢季墓就出土器物达5293件(颗),玉器967件(颗),如玉覆面、玉组佩、玉佩饰等,不但精美,而且很多是前所未见。

虢国墓出土缀玉覆面

山西侯马——曲村晋侯墓地陕西长安丰镐遗址以及其它区域出土的玉器,均为研究西周玉器的发展演变及用玉制度提供了丰富的考古资料和重要依据。晋侯墓地出土的玉器主要有:玉覆面、多璜玉佩饰、玉串饰、璧、环、玉戈、人物、动物等。其材料优良,造型丰富,琢磨工艺精细,既有浅浮雕的装饰技法,又有细如毫发的阴线刻划,它对晋国乃至中国古代玉器艺术的繁荣发展具有深远影响。

山西曲沃晋侯墓地缀玉覆面

山西曲沃晋侯墓地玉项饰

山西曲沃晋侯墓地玉串饰

由大量出土资料可知,西周玉器的主要特点是:

(1)材料优良

商周玉器之西周玉器

玉器的材料十分丰富,不但新疆和田玉数量明显增多,出现了不少上乘的优质玉石,而且还发现有岫岩玉、玛瑙、绿松石、水晶、煤晶和天河石等珍贵材料。西周玉器在优质原料来源比较畅通。专业化程度更加细化的基础上,制作工艺较商也有了很大的提高,尤其是在装饰图纹和表现手法上都取得了较高的水平。它不但继承了商代的琢刻线纹。铜玉镶嵌、器内掏膛等技术并有所发展,而且还在玉器表面契刻文字,包贴金箔。

山西曲沃晋侯墓地绿松石玉鱼联珠串饰

山西曲沃晋侯墓地煤精石串饰

(2)图纹流畅

西周玉器的图案纹饰,不见了商代那种规格严谨的抽象符号,取而代之的是卷曲的龙纹,飞扬的凤鸟,奇妙的人龙、人鸟合体纹以及较为流畅的勾云文、重环纹、环带纹、细线斜格纹、鳞纹等。

其中西周的龙纹基本上沿袭了商龙的造型,只是在构图和线条处理上显色更加舒展,如上村岭虢国墓地2006号墓出土的玉龙。同墓还出土有环璧形龙和透雕的双龙等,造型较商略有变化。

西周的玉鸟根据社会政治和审美的需要,已经完全摆脱了商代玉鸟那种头顶高冠,雄壮挺立。表情威严而神圣的图腾神意义,变成了一种预兆王权,赋有吉祥寓意的祥瑞之鸟了。其造型有的以鸟成型的,也有将鸟以线条形式琢制在某种器物表面作装饰的。单独以鸟成型的玉器,多为片状体,圆雕玉鸟极为少见。它们多近于写实,勾嘴、圆眼、肢爪曲卧、翅尾刻划自然,仅用阴线表示。

值得注意的是,西周诸墓中,还出土了数量较多的人龙合体造型的玉器,引发了人们无限的遐想和回味。这种造型,不但反映了周代先民的创作和治玉能力,同时也体现了周人与龙的特殊关系。可以说,西周玉器中人与龙的相互连接的造型艺术,正是中国古代“物我一体”思维方式的活生生的图谱资料。周人把许多文化与观念意识结合在这种造型艺术中,使之赋有一种社会性的意义和任务。

至于那些装饰在玉璜和玉佩饰上的形态各异、互相交缠但又内在联系的龙纹图像,作者则擅长用椭圆形眼睛来区分它们的个体。这种龙纹,根据器型的变化和要求,或单一出现,或二三个交错勾连在一起,虽然上下不定,大小不同,但构图巧妙,整体和谐对称。它们头上有花耳状的短角,上唇宽厚并作卷曲上翘状,口吐长舌,身躯变化不定,或长或短,或粗或细,相互交缠,难分彼此,或只用眼睛来表示它的存在。甚至有些抽此昂而细密的画面,若非仔细观察,是难以确认其龙纹图案的。这一西周创新的、特有的玉器龙纹装饰手法,体现了当时玉器制作在造型、构图、琢磨以及绘画技巧等方面都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

山西曲沃晋侯墓地玉璜组佩特写

(3)善用一面坡的技法

对于图案纹饰的琢刻表现手法,西周玉人除了采用单纯的阴刻线以外,还常采用一种“一面坡”的琢制技法。即在器表勾线一侧,再进行斜磨,从而形成阴线一侧出现较宽的斜坡,突出了阴线的立体效果。中、晚期继续发展为内外线条粗细有别,坡度不同的双勾阴线,或阴线和阳线相互配合使用的艺术表现手法。

一般来说,内侧线条较细,外侧一面坡线条较为粗犷。而且这条一面坡斜线,往往是人、鸟或主体图纹的轮廓线。它翻卷自如,起伏适度。给人以清新自然,优美舒畅的审美情感。同时有些作品则少有装饰,完全以一种朴实无华的手法,再现了物体的真实意境。

如周原及瑀国墓地出土的一些玉鹿、玉兔、玉牛等,其造型大多只是勾勒出动物体态及轮廓,或有少许阴线。虽然简单无纹,然风韵犹存。尤其是对玉鹿的雕琢十分形象生动。那夸张的鹿角、健壮的身躯,温静的神情,富有极强的艺术魅力。

西周·玉鹿 

高6厘米,身长5.6厘米,厚0.1-0.4厘米

1990年河南省三门峡虢国墓地M2009号出土

河南省三门峡市虢国博物馆藏

西周·鹿形玉佩

高8.5厘米、身长4.5厘米、厚0.4厘米

1990年出土于虢国墓地M2001虢季墓

现藏于河南博物院

西周 · 玉鹿形佩

高5.1厘米、厚0.5厘米

河南三门峡虢国墓地M2012虢季夫人墓出土

藏于三门峡市虢国博物馆

西周·玉鹿

1990年河南省三门峡虢国墓地M2009号出土

河南省三门峡市虢国博物馆藏

虢国墓出土 玉兔

作者:中国玉文化研究会 马娇 双子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