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沙俄的一次屈服,竟然换来清朝半个世纪的赢学狂欢和集体认知偏差,以为洋人离了清朝的两样东西就活不下去。
大黄
鸦片战争开打前,清朝上至封疆大吏下到市井小民都坚信一件事情,那就是:洋人以肉食为主,依赖大清的茶叶和大黄通便,一旦大清不出口这些保命物资给他们,洋人们就会被活活憋死。
甚至还有大臣建议立即制裁英国,通过禁止出口茶叶和大黄来迫使英国跪地求饶,因为半个世纪前这招对俄国人就很好使。
1839年林则徐为了威慑各国洋人交出鸦片,就在《谕各国商人呈缴烟土稿》中写到:“茶叶、大黄,外夷若不得此,即无以为命”。1840年林则徐在给英国国王的谕令信中又说到:外国一天都离不开茶叶和大黄,如果中国不开恩体恤,你们外国人该怎么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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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1年广州三元里老百姓写的抗英檄文里则提到:“天朝茶叶大黄各样药材,皆汝小可爱邦养命之物,我天朝若不不发给,尔等性命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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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之所以认为自己手中的茶叶和大黄是洋人的命门,起因要追溯到18世纪末的清俄冲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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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沙俄经常有人在边境一带劫掠清朝的蒙古商人。事发之后,沙俄经常耍赖,不按约定向清朝移交案犯。即使大清发公函交涉此类事情,沙俄也不予理会。于是乾隆帝大怒,就想找个法子治一治沙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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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派遣重臣松筠前往边境调查情况。松筠得出来的调查结果是:沙俄多食鱼,需大黄以解鱼毒。简而言之,俄国人离了大黄就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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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帝于1784年下令关闭恰克图口岸,严禁出口大黄给沙俄。没想到这招还真灵,桀骜不驯的沙俄立马变得温顺起来,接受了清朝的所有谈判条件,只求能够速速开关通商。并于1792年与清朝签署了《恰克图市约》,从此不再生事,与大清保持了半个多世纪的和平。
沙俄的这次屈服,让清朝上上下下彻底相信了洋人离了大黄就不能活的传言。在清朝人的谈资中,茶叶和大黄简直就相当于清朝统御全球的核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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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清代史学家赵翼的《檐曝杂记》就记载过此事。而赵翼更是直白地写首:茶叶和大黄”为我朝控驭外夷之具也“
但是细分析一下沙俄那边的历史,却根本不是清朝想像中的那么一回事。沙俄之所以在恰克图口岸关闭后就迅速屈服,主要的原因是当时正好赶上了第六次俄土战争和第七次俄瑞战争的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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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7年,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出动20万陆军和一支强大的海军入侵沙俄。第二年瑞典也趁虚而入,出兵3.8万人攻打俄属芬兰,这两国一南一北夹击沙俄。沙俄疲于奔命陷入了苦战。
战争一打就是好几年。军费消耗非常巨大,沙俄亟需扩大税收来源。而恰克图口岸是清俄唯一的陆路口岸,关闭了这里,等于让沙俄丢掉了70%的亚洲贸易份额。
此前沙俄在西伯利亚获取到的皮毛主要都卖给了清朝贵族,口岸关闭后皮毛滞销堆积如山,西伯利亚的殖民经济体系近乎崩塌。清朝的茶叶和大黄也无法进口到沙俄境内,沙俄人并不是离了大黄和茶叶就没法活,而是平时通过做转手贸易把茶叶和大黄倒卖到西欧去,那样可以赚取几倍的利润。一旦恰克图口岸关闭,沙俄就少了一份巨大的国库收入。严重冲击沙俄脆弱的战时经济,很多殖民城市因此快运转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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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怕的是,此时英国人却可以从广州进口大黄和茶叶走海路倒卖到西欧去,这样下去,英国将永久性地抢占沙俄在西欧的市场份额。因此沙俄才会火急火燎地找清朝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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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片战争的惨败让林则徐从战前的信心满满变成了战后的失望惆怅,他在战前不仅认为洋人离了大黄就不能活,还认为洋人腿脚僵硬,上岸后一旦倒下就很难站起来,所以洋人陆战绝不是清朝对手。结果鸦片战争开打后英国人在陆战中也完胜大清。认清现实的林则徐在被发配伊利途中,把他在广州翻译收集的各种外国信息,交给了好友魏源。成了中国开眼看世界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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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魏源则编篡成功了《海国图志》,首次在大清提出了“师夷长技以制夷”的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