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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和巫,两个字的古音相同而相通,含义也有关联。
巫,就是能够以舞降神之人。
《说文》就说:
“巫,祝也。女能事無形,以舞降神者也。象人兩褎舞形。”
可见古代的巫是专指女性而言,而舞蹈则是古代的女巫降神的主要手段。
直到今天我国东北和国外一些地区还在流行跳大神等活动,这些活动最早都是由女性巫师(萨满)来担任的。
女性萨满(巫师)可以通过一系列的原始舞蹈,包括肢体语言、咒语、歌诀、火祭、血祭,以及专用的神灵沟通器具来与神灵进行沟通。
甲骨文里的“舞”字,就是一个通过舞蹈来通神的女巫形象,如下图所示:
这个甲骨文里的“舞”字很显然是一个呈“大”字形正面站立的女巫,两袖下方各自垂下一串穗带状的物件。
“昔葛天氏之乐,三人操牛尾,投足以歌八阕:一曰载民,二曰玄鸟,三曰遂草木,四曰奋五谷,五曰敬天常,六曰达帝功,七曰依地德,八曰总万物之极。”
然而我们仔细观察一下“舞”的字形就会发现,这两串东西并没有握在女巫的手里,而是从手臂上袖口的位置上垂下来的。如下图所示:
《说文》也说,古文“巫(舞)”字是“象人两褎(袖)舞形”,特地点出女巫长袖善舞的特点。
下图是现代女萨满跳大神时的各种专用服装法器,可以看到多数法衣的两边袖口处都有一串甚至多串垂下的穗带或飘带。
所以,综上所述,我们已经可以确定,甲骨文里的“舞”字,造型就是一个古代的女巫(萨满),身上还穿着萨满通灵时的专用服装:一种在两袖处有下垂穗带的法衣。
萨满信仰认为,天地生灵都有沟通的可能。萨满穿上专用的法衣之后,再通过萨满的舞蹈等仪式活动,就能够与某些生灵,特别是与有修为者进行联络,从而到达问卜、医疗、趋吉避凶,甚至控制天气的目的。
陈梦家在《殷虚卜辞综述》一书中,将殷墟卜辞的“舞”字列入“求雨之祭”之中,共统计了计5类40条,并指出殷墟甲骨卜辞中出现的“舞”字基本都与雨相关,从而判定:
可见最少从商代开始,这些女巫就是有专门求雨的任务,而且根据《周礼》的记载,这些女巫很可能已经是有编制的,受专门的官员领导。
“司巫掌群巫之政令。若国大旱,则帅巫而舞雩yú”。
而且既然叫“舞雩”,那么自然离不开女巫的舞。只不过,到了后来,这种舞雩的工作变成了童男童女来担任。
“大雩者何,旱祭也”。——《公羊传·桓公五年》。注:“使童男女各八人舞而呼雨,故谓之雩。”
似乎,到了春秋时期,以舞事神的女巫们已经光荣地下岗了。
本文为抱雪斋文字考古学系列不造第几回,欲知前事后事如何,且看上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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