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2-15 11:36·大成国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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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襄(1012~1067 年),字君谟,诞于兴化军仙游(今福建仙游县枫亭镇)。乃北宋声名卓著之政治家、书法家、文学家、科学家、茶学家。蔡襄之母卢节,乃圭峰著名书香门第卢仁之女,蔡襄谥号 “忠惠”。其于政事勤恳,吏治精通,为官近四十载,律己甚严,以身作则。他蠲除繁杂赋税,兴修水利工程,绿化官道,禁绝陋俗,福泽百姓。

主持营造了举世闻名的洛阳桥(万安桥),有力地推动了泉州贸易的昌盛与发展。有《蔡忠惠公文集》、《荔枝谱》以及《茶录》等佳作流传于世。

明知花月无情物

若使多情更可怜

——[宋]蔡襄

蔡襄自幼受卢节 “忠、诚、孝、悌” 之教诲,年仅十八便高中进士,为官清正廉洁,先后任馆阁校勘、知谏院、直史馆、知制诰、龙图阁直学士、枢密院直学士、翰林学士、三司使、端明殿学士等职,出任福建路转运使,主政泉州、福州、开封和杭州府。治平四年(1067 年),蔡襄辞世,累赠少师。

蔡襄刻苦研习虞世南、颜真卿之书法,并汲取晋人等名家精髓,与苏东坡、米芾、黄庭坚并称为北宋四大名家。

蔡襄为官三十余载,不但政绩斐然,于科学文化领域亦有重大贡献。曾著《荔枝谱》一卷、《茶录》二卷(或作一卷),此乃世界上最早介绍荔枝之专著。其所创制 “小龙团” 茶,品质较 “龙凤茶” 更为上乘。

上篇论茶,下篇论茶器

蔡襄于当时,除却精心制出 “小团茶”,令建茶一步登天、闻名全国之外,又因陆羽之《茶经》,未将闽产指明,致建茶湮没无闻;而丁谓所著《茶图》,仅论及采制,未述及烹茶之法。于是,蔡襄将自身研究心得,撰成《茶录》一书,共二篇,八百余字。上篇论茶,包括色、香、味、藏茶、炙茶、碾茶、罗茶、候汤、熁盏、点茶等十个方面;下篇论茶器,涉及茶焙、茶笼、砧椎、茶钤、茶碾、茶罗、茶盏、茶匙、汤瓶等九种器具,皆属烹茶之法。

依凭他丰富之经验、独特之见解,再佐以当世出色之书法,使此著作,堪称 “稀世珍宝,永载史册”。宋代建茶能名震天下,与蔡襄之提倡及推荐密不可分。据传,当时论茶之人,无人敢于蔡襄面前发言,恐班门弄斧,自寻无趣。

《茶录》除进呈皇帝品鉴外,还勒石以传后世。此不但对福建茶业之发展起到极大促进作用,而且对日本具美学艺术之 “茶道” 及世界茶业之发展产生深远影响。十七世纪初,中国茶叶输入欧洲及其它地域,成为世界三大饮料之一,且有日渐风靡之态势。蔡襄之《茶录》,对福建茶业之发展,发挥了巨大推动作用。前人评曰:“建茶之所以名垂天下,由公(蔡襄)也。”

夏日将至,春风犹和,君谟离开杭州后途经临平、崇德、嘉兴,抵至无锡时已至四月末。号称天下第二大泉的惠山泉即在无锡,恰遇此日白昼周遭静谧,清风悠悠,庭院树枝随风摆动,此实乃天造地设、绝佳之品茗环境也。君谟自不会错失此次难得之机,他于品茗后以诗句记录下自身感受:

此泉何以珍,适与真茶遇。

在物两称绝,于予独得趣。
鲜香筋下云,甘滑杯中露。
当能变俗骨,岂特湔尘虑。
昼静清风生,飘萧入庭树。
中含古人意,来者庶冥悟。

《即惠山泉煮茶》

蔡襄精于书法,师法虞世南、颜真卿,并借鉴晋人笔法。其正楷端稳庄重、沉着有力,行书温厚淳美、婉媚动人,草书参用飞白之法。

传世碑刻有《万安桥记》,书迹有《书谢赐卿御书诗》、楷书精品《蔡襄杜牧木兰庙诗》以大字楷书呈现,风格浑厚端庄,汲取颜真卿笔意,横细竖粗,宽博大度,极具艺术价值,收于宋拓《郁孤台法帖》残本,现存于上海图书馆、诸多书札诗稿收于《宋蔡襄尺牍全册》等。他著有诗词三百七十首,诗文清新精妙;奏议六十余篇,杂文近六百篇,皆收入《蔡忠惠公文集》中。另有《龙寿丹记》、《蔡忠惠奏议》、《蔡襄治平会计录》、《墨谱》、《茶果》、《荔枝故事》、《蔡福州外纪》等不同版本,然已佚失颇多。

若说宋代全能才子,唯有他能与苏轼一较高下!好文好书好茶道蔡襄

于书法史中论及宋代书法,素有 “苏、黄、米、蔡” 宋四家之说,此四人被视作宋代书法风格之典型代表。“宋四家” 里,前三位分别为苏轼(东坡)、黄庭坚(涪翁)和米芾(襄阳漫士)。在宋四家中,蔡襄年龄辈分,当在苏、黄、米之前。就书法风格而言,苏轼之书丰腴跌宕;黄庭坚之书纵横拗崛;米芾之书俊迈豪放,他们书风自成一格,苏、黄、米皆以行草、行楷见长,而偏好书写规规矩矩楷书者,乃蔡襄。

宋蔡襄昼锦堂记墨拓本》是其大字楷书的代表作品,汲取颜真卿书法笔意,严谨遒劲,方圆兼备,宽博大度,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蔡襄为了表示对韩琦的敬重,每个字单独写上几十遍,选择其中最好的字裁下来,然后再在碑上进行拼合,因此相州《昼锦堂记》又称“百衲碑”,书法精美绝伦。

《思咏帖》乃纸本,纵 29.7 厘米,横 39.7 厘米,计十行,共 107 字,草书间偶杂行体,行笔轻灵洒脱,墨色温润宜人,字字独立却笔意相连,偶有牵丝更显流畅,仿若山涧细泉。此帖谋篇颇具意趣,前八行为一组,余下两行另成一组,缩小字迹,更显疏朗。通篇言及茶事却未落 “茶”“茗” 一字,人物形象栩栩如生,跃然纸上,足见君谟文笔之风流。

《精茶帖》亦称《暑热帖》、《致公谨帖》,纸本,行书,纵 23 厘米,横 29.2 厘米,凡九行,共 68 字。约作于皇佑四年 (1052) 六月的《精茶帖》,其布局之法与《思咏帖》有异曲同工之妙。蔡襄于此尺牍中结体宽博端严,笔势沉稳厚重,融王羲之与颜真卿书风于一体,满溢妍丽温雅之气。充分展露了书家对王颜二家书风的深刻领会。

蔡襄擅正楷、行书与草书。其书法浑厚凝重、端庄大气,淳淡婉美,自成一格。展阅蔡襄书法,顿感一缕春风拂面,充盈着妍丽温雅之息。蔡襄之书法在其生前便为时人极力推崇,极负盛名,对其书艺最为推崇者首推苏轼、欧阳修。苏轼于《东坡题跋》中言:“独蔡君谟天资既高,积学深至,心手相应,变态无穷,遂为本朝第一。然行书最胜,小楷次之,草书又次之…… 又尝出意作飞白,自言有翔龙舞凤之势,识者不以为过。” 欧阳修对蔡襄书法之评价几至无以复加之境:欧阳修曰:“自苏子美死后,遂觉笔法中绝。近年君漠独步当世,然谦让不肯主盟。”(《欧阳文忠公集》)黄庭坚亦云:“苏子美、蔡君漠皆翰墨之豪杰。”(《山谷文集》)

沈括于《梦溪笔谈》中评蔡襄之草书 “以散笔作草书,谓之散草,或曰飞草,其法皆生于飞白,自成一家。存张旭、怀素之古韵,有风云变幻之势,又纵逸而富古意。”《宋史・蔡襄传》称其:“襄工于手书,为当世第一,仁宗尤爱之。” 许将《蔡襄传》道:“公于书画颇自惜,不妄为人,其断章残稿人悉珍藏,仁宗尤爱称之。” 朱长文《续书断》:“蔡襄书颇自惜重,不轻为书,与人尺牍,人皆藏以为宝。仁宗深爱其迹…… 及学士撰《温成皇后碑》文,敕书之,君谟辞不肯书。”

由以上三段记载可知,蔡襄书法自天子至平民皆极为珍视。因其颇为自惜,不轻易为人书写,故传世作品较少。另可察当时书坛风气已全然转向诗文尺牍,而书碑被视作低等役夫之事,为士大夫所不屑为之,乃至帝王之敕命亦无法左右。此与唐代以前之情形有着根本之别。蔡襄并非开宗立派之大师。

总体观之,其书法仍谨遵晋唐法度,创新之意识稍显不足。然他实乃宋代书法发展中不可或缺之关键人物。他以自身完备之书法造诣,于晋唐法度与宋人之意趣之间构筑了一座技法之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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