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游故地 放飞思绪
阔别若干年,
如今再续缘。
重回齐鲁地,
一步一新鲜。
高速列车一路狂奔,一路向北,已经进入齐鲁大地的境内了。
飞驰的列车与我激动不已的喜悦心情同频共振,那种重回故地的亢奋情绪在奔涌,在高涨……
离别这片热土已经整整三十八年。
仲夏的酷热不能阻止我们一路北上的执着与坚韧。
齐鲁大地山川俊秀,历史厚重,英才辈出。
眼下的高铁沿线所经之处让我们过目不忘,记忆犹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久负盛名的枣庄,台儿庄战役的发生地,铁道游击队的起源地,万顷微山湖中起伏荡漾的波澜自然使人产生不尽的遐想:我们自幼就是听着铁道游击队的惊险故事来选择心中该确立什么样的崇拜偶像……
与枣庄紧密相邻的临沂,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古属东夷文化圈。其沂南(古称琅琊阳都)便是有“智慧的化身”之美誉的诸葛亮故里,也是书法大家颜真卿的家乡。这里还留存着刻骨铭心的红色传唱,那首“愿亲人早日养好伤”(又名“我为亲人熬鸡汤”)的动人旋律,伴随着红嫂故事和沂蒙精神一直在我们心间流淌。
列车继续北上,近在咫尺的曲阜和邹城同样令人神往。孔子与孟子两大世纪圣人如同绝代双星将齐鲁的天空持续照亮。
泰安就在眼前,雄峰隐约可见。1983年7月上旬登临泰山的情景历历在目,拾级而上的愉悦、玉皇绝顶的气派、旭日东升的壮观至今难忘……
回味与眷念仍在继续。
列车转而向东,我们的目的地是胶东半岛。
章丘(现为济南的市辖区)明水是我战斗过的地方。1980年,十个月的军事训练和专业学习使得我对这儿情深意长。
当列车驶入章丘站短暂停留时,我少不了朝窗外深情注视,就连看到此刻上车的乘客也不由倍生亲切之感。这种“爱屋及乌”的情感投射不能自已,如同去年暑期举家前往京城,在进入天安门广场之前欣逢章丘夏令营团队一样,亲近与喜悦竟有异曲同工之妙。
还没缓过神,列车喇叭响起“前方到达淄博站”的语音。
这方宝地作为齐文化的发祥地和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早已烂熟于心。“齐国故都”、“聊斋故里”、“陶瓷之都”、“温泉之城”、“建筑之乡”、“酿酒文化起源地”、“鲁菜发源地”、“世界足球起源地”等等诸多雅称均为其拥有。还有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该市的优质服务与其“烧烤”一样已是名声大震。
当年从军期间,我还饶有兴趣地听说过,淄博所属的周村被戏称为全国最大的村,所属的张店是仅次于河南驻马店的第二大店。
接下来途经的潍坊更让我心旷神怡。1982年9月中旬,我曾受命赶往兄弟部队所在地潍坊,很快留下十分美好的印象。作为东亚文化之都、特色休闲和魅力城市、全国文明城市、中国最具幸福感城市,特别是从1984年开始,这里每年四月举办的国际风筝会更是大放异彩,吸引了众多的国家和地区。如果以后有机会能亲临现场目睹风筝会大赛,那将是不胜荣幸的事情。
后面途经的高密、莱阳、海阳等地,同样让我目不转睛,屏息凝神。
烟台到了。最早来到这座山海相拥的城市是在1979年8月,那是当年前往文登机场的必经之地,没能作长时间逗留。
第二次是2002年10月,那一趟不虚此行,跑了不少地方。既仔细品味了烟台这座“中国最具幸福感城市”的魅力,还不失时机地辐射周边,深刻感受了青岛的现代活力、威海的清雅宜人、蓬莱的如梦仙境、日照的怡然宁静……
沧海桑田叹巨变,时过境迁今胜昔。

现在的胶东半岛的确有别于二十三年前的模样,连日的游览观光,果然觉得耳目一新:海水更蓝,乡村更美,城市更大,老百姓的生活似乎更加殷实。
沿海的富足已是不争的事实,那么我们凯旋途中顺道去省城看看确实很有必要,更何况那儿是自己待了整整十个春秋、情有独钟的地方,而且这块宝地与我们家素有不解之缘。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家父曾在山东省公安干校进修学习一年,家母曾专程赶往部队探亲,再后面到此实习、度假、旅游的家人们接连不断。
7月10日上午,我们进了威海站,列车又显神威,再现神速,两个小时多一点时间,济南东站就到了。
出了车厢,瞬间感到火风扑面,热浪翻腾,有种周围的空气能够一点就着的感觉。看来这老根据地炎夏火炉般的炽热真的是有增无减,没有丝毫示弱的表示。
一家人一路小跑上了地铁,顿时享受到车厢内中央空调的清凉。
入驻桔子酒店前,一家看着顺眼、铺面讲究的“常征饭堂”吸引了眼球。一桌清爽可口的饭菜(包括那颇有劲道的白胖馒头)既让我们吃得有滋有味,也让我迅速找回了当年的感觉。
午间稍作小憩,我们便抖擞精神,顶着酷暑,直奔趵突泉、大明湖等景点而去。
与近四十年前对照,果真今非昔比,大有不同。直观的感觉是:景区范围更大了,游客流量更多了,绿化美化更好了。特别是四处可见的沿途绿柳竞相环抱,茂密成林,垂波如瀑,郁郁葱葱。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眼前这一幕,远远超出了此时江南水乡的翠柳如烟、万条垂下。
趵突泉暗流涌动,迸发如初;大明湖荷风四面,烟波画船。还有,李清照纪念堂门庭若市,超然楼前热闹非凡,泉城广场溢彩流光……
这一切足以说明,拥有七十二名泉的济南人民是勤劳智慧的,他们不改初心,呵护有加,多少年如一日,始终将最美的景色呈现天下。
记得当年在空军机场的那些日子里,轮休的时候我会乘上7路公交车(说来既是巧合又是缘分,我现在的住地同样紧邻7路公交站)或骑上单车赶往市区,除趵突泉、大明湖、千佛山等景点外,去得最多的地方便是大观园,因为这里既离机场不远,又是一个集商业、文化、旅游、购物、美食于一体的综合性特色街区,逐渐发展成为省城标志性商业文化中心,与芙蓉街并称老城文化的代表。
当年来到这里,通常是首先进入书店选些自己喜欢的书籍,再去商场买点家中需要的衣物,如遇老乡战友同行,则相约进家照相馆合个影,最后便是就近找家看着干净清爽的小饭店,点上一大盘热气腾腾的水饺,再喝上一大杯(正好一斤)清凉爽口的趵突泉牌扎啤(至今仍清楚地记得当时仅需二角八分钱),那感觉,简直就是神仙过的日子。
说到名吃,免不了浮想联翩。
齐鲁大地不仅人杰地灵,而且物产丰盈,美味遍地。几句歌谣,便可见一斑:
“烟台苹果莱阳梨,比不上潍坊的罗卜皮。”
“济南地瓜甜如蜜,章丘大葱明水米,青岛啤酒数第一。”
“乐陵小枣脆又甜,肥城大桃甜得你,甜得小嘴咂咂滴。”
“德州老汤百年香,扒鸡味道透骨长。”
“驴背上的鏊子响,周村烧饼美名扬。”
“山东宝,真不少:高粮饴糖软又糯,阿胶滋补是个宝,甜在嘴里暖在心,祖宗智慧实在高。”
……
假如你能够听到正宗原汁原味山东方言说唱的这些歌谣,那效果一定更妙!
记得很早以前我就听过著名女高音歌唱家朱逢博(济南人)演唱的一首乡土气息特别浓厚的民歌,叫“拉地瓜”,曲调和歌词至今难忘:“家有那二亩地呀,种上了大地瓜呀,一家人吃穿全都靠着它……”
这回我们在济南专门购得一只肥大的德州扒鸡,那精美的包装令人信服,其地道、独特的味道更让我们唇齿留香,丝毫不比我们家乡符离集烧鸡逊色。
还有10日晚我们在济南市中心的世茂广场尽兴品尝了当地美食,其中的特色水饺让全家人吃得口舌生香,回味悠长。
过去听说济南的交警在文明执勤方面全国闻名,这次感觉当地的出租车司机如同威海那边一样出色。他们待人热情,服务周到,谈吐不凡,颇有见地。闲聊中,一些知情司机告诉说,我原来从军的地方–西郊机场已改建为文化公园,保留航空历史元素,包括建设空军战斗英雄雕像、战机模型展示区等,通过这些场景还原,开展航空科普与国防教育。看来,我曾工作和生活的老根据地又有了它新的使命与作为。
齐鲁大地使人难以忘怀,让人乐而忘返,令人思绪万千。有机会,还得重游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