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作战记事
——陆军第67军南疆征战“十大作战行动”
魏丕强
1985年1月18日，陆军第67军奉中央军委命令，率步兵第199师、第138师，炮兵第12师师部及第22团、第24团、炮兵第8师第46团，军炮兵团、军高炮团混编高炮营，配属第6、第7侦察大队，沈阳军区电子对抗营及昆明军区坦克旅1个坦克加强连，在边防第15团配合下，执行老山地区防御作战任务。随着作战时间由6个月调整为12个月，步兵第200师第598团、炮兵团榴弹炮第2营，于1985年8月加入作战序列。
1985年1月18日，中央军委向陆军第67军下达赴老山地区防御作战命令
在历时1年南疆征战中，我军先后与敌第313师、314师、356师、31师所属的10个步兵团、特工团，5个炮兵团(旅)作战。我军指战员坚决贯彻中央军委、昆明军区、成都军区作战方针和作战命令，牢牢把握“坚守阵地，寸土不丢；冷枪冷炮，袭扰耗敌；慎重出击，务期必克；减少消耗，增大战果”的指导思想，在防御正面约24公里的主战场，即设防御阵地222个，战斗哨位1840个，抗击了敌43万发炮弹狂轰滥炸，先后粉碎敌“5.31”“7.19”“12.10”“1.12”4次团营规模反扑，35次连营规模进攻，千余次排以下规模偷袭袭扰。对敌实施“9.8”“9.23”“12.2”“1.28”4次出击作战和211高地哨位争夺战。组织进行19次敌后侦察、破袭、捕俘作战。全军炮兵在特殊战场条件下，以强大火力支援坚守部(分)队作战，并多次组织炮兵独立作战。
我军在南疆征战期间，取得歼敌8400余人，其中毙敌4390人、俘敌10人，毁坏敌各种火炮255门（次），高机（机枪）103挺，弹药所39个，军车27辆，各种工事1150个，夺占敌高地(阵地)19个，缴获火炮3门、各种枪支141支及大量军用物资等辉煌战果。
1986年5月14日，中央军委主席邓小平签发《嘉奖令》，表彰陆军第67军参战部队，授予韦昌进、都昌林、原明、童培友“战斗英雄”荣誉称号，授予花陈兵烈士“炮兵侦察英雄”荣誉称号。
陆军第67军在为期1年的防御作战期间，全面贯彻“长期坚守、寸土不丢”的作战方针，先后成功实施“十大作战行动”。
1.“5.31”抗反作战——果敢决断 首战告捷
陆军第67军在南疆征战中，“5.31”抗反作战首当其冲。此战是继1984年我坚守部队“7.12”抗反作战大获全胜后，我军在老山地区组织的又一次抗击敌大规模进犯的作战行动。
1985年5月31日，陆军第67军在接防不到40小时内，敌对我实施规模为1个加强团的“M1T5”进攻计划，遭我迎头痛击。1985年5月29日12时0分，陆军第67军行使战场指挥权后，通过技侦手段获得敌“M1”作战计划。据昆明军区前指通报：“敌可能是全线防御行动，当然你们做防敌进攻准备也是需要的。”由于战场情况瞬息万变、事关重大，在未得出准确判断前，昆明军区这个通报并没有向部队传达，而是召开军党委常委会，综合情况，分析判断，研究对策，定下决心，形成四个基本判断，为正确定下作战决心提供了依据。一是综合分析战场情况，判断敌“M1”计划是进攻作战计划。二是综合分析敌“M1”进攻计划，判断敌投入兵力至少1个加强团规模。依据技侦情报，敌一副总长到敌二军区前指督战。此级别指挥官到前线督战，投入兵力至少1个团。后期，从敌解密资料中得知，敌“M1”进攻计划远大于1个团，其进攻计划中有主攻团、助攻团、预备队等多个团级部队番号。三是综合分析敌“M1”进攻计划发起时间，判断敌进攻时间应在5月30日至6月5日之间。5月30日21时左右，截获敌指示炮兵第475团：“31日5时前做好射击准备。”基本确认敌将于5月31日凌晨向我发起攻击。5月31日2时左右，再次截获敌“5时起床”通话，由此确定敌“M1”进攻计划发起时间在5月31日凌晨。实战证明，5月31日5时40分，敌实施炮火准备，我“5.31”抗反作战正式打响。四是综合分析敌“M1”进攻计划，判断敌主攻方向在那拉口子。“5.31”抗反作战取得胜利，证实以上四个基本判断和定下的作战决心完全正确。
图为军党委“一班人”在“5.31”抗反作战前综合战场情况，分析判断定下作战决心（史料图）
1985年5月31日凌晨，敌以第313师982团为主攻团，356师981团、314师983团为助攻兵力， 对我实施代号为“M1”计划的猖狂进攻。5时40分，敌开始炮火准备，随后向我那拉方向实施主要突击。与此同时，在老山、八里河东山方向实施牵制性进攻。在我坚守部队顽强抗击下，粉碎了敌“M1”进攻计划。此战，歼敌700余人，毁坏敌各种火炮27门，沉重打击了敌982团、981团、983团嚣张气焰。
硝烟虽逝，精神永存。我军将士以无畏诠释忠诚，以生命呵护疆土。军人的英勇，是和平年代最厚重底色；军人的奉献，是国泰民安最可靠根基。回望南疆战事，我们更需铭记历史、珍视和平，将军人血性融入民族复兴征程，让英雄热血流淌时代发展脉搏。
2.“7.19”抗反作战——枕戈待旦 再传大捷
1985年7月19日凌晨，敌对陆军第67军坚守的老山地区防御阵地，实施代号为“M2”计划的猖狂进攻。敌企图打我措手不及，没料到我早已严阵以待。5时38分，敌炮兵第168旅、炮兵第457团对我前沿阵地实施短促炮火袭击，敌第313师以2个多营兵力向我那拉方向408号、577号、417号诸阵地发起轮番攻击。在我炮兵火力支援下，坚守部队激战48小时，粉碎敌12次营、连规模进攻，取得歼敌310余人，毁坏敌各种火炮15门的战果。
战后，总参、总政向陆军第67军发电祝贺：“7月19日以来，你们在十分艰苦的情况下，连续击退敌多次反扑，牢牢守住了阵地，挫败了敌人的’M2’计划，以小的代价换取了较大胜利。部队打得英勇、顽强、沉着、机智。对敌情判断正确，组织指挥周密。各部（分）队之间做到了主动支授，上级下级、干部战士之间团结一心，相互信赖。”成都军区副司令员、云南前指司令员廖锡龙，高度赞誉陆军第67军：“ 你们’5.31’抗反是个胜仗，’7.19’抗反更是一个大胜仗！”
图为步兵第199师炮兵团85加农炮营炮手赤膊上阵(史料图)
“7.19”抗反作战中，韦昌进在全身多处负伤、左眼失明的情况下，坚守阵地11个小时，打退敌8次进攻，喊出“为了胜利，为了祖国，向我开炮”的豪言壮语，被誉为“王成式战斗英雄”。战后，中央军委授予韦昌进战斗英雄荣誉称号。他的英雄事迹编绘成《王成式的英雄韦昌进》，收入《保边疆献青春》英模连环画库，还被编入小学思想品德课本。韦昌进是首批“八一勋章”获得者，荣获“改革先锋”称号，被评为“保卫改革开放和平环境的战斗英雄”。两任中央军委主席先后为韦昌进颁奖、授勋，他是陆军第67军的光荣，也是所有参战部队的骄傲。
3.“12.10”抗反作战——严阵以待 连战皆捷
1985年旱季作战后期，敌为夺回所谓“失地”，其866团于1985年12月10日凌晨，对我405号阵地实施营级规模进攻。我步兵第199师及早判明敌之企图，组织所属炮兵对展开、冲击之敌实施集中射击，大量杀伤敌有生力量，支援坚守分队粉碎了敌反扑企图。敌在无线通话中一再呼叫：“敌炮火太猛，伤亡112人，已无力进攻。”
“12.10”抗反作战，炮火将晨曦染成血红色。共和国军人始终坚守“寸土必争”“的铮铮誓言和”与阵地共存亡”的坚强信念，用血肉之躯构筑起不可逾越的钢铁防线。重伤员咬开急救包的刚毅瞬间，炮兵侦察兵被炮火气浪掀飞前留下的最后坐标，军工战士负重前行的串串脚印……一个个战场细节，诠释着官兵忠贞不渝千钧之重。这场作战的胜利，既是参战官兵对共和国的郑重践诺，也是一座用血性胆气铸就的历史丰碑！回望南疆战事，那穿透历史烽烟的呐喊仍在苍穹回荡：英魂相守，山河无恙！
4.“1.12”抗反作战——坚甲厉兵 屡战屡捷
1985年12月10日，我粉碎敌对我405号阵地营级规模反扑计划后，不甘失败，蠢蠢欲动。1986年1月12日深夜，敌对我那拉方向408号、405号阵地实施营级规模进攻。我步兵第199师坚守分队，在我炮兵火力支援下顽强抗击，粉碎了敌进攻企图。
铁血淬炼金盾固，忠魂熔铸战旗扬。陆军第67军将士以血肉之躯在老山战场铸就钢铁防线，在历史印记中永远闪耀着烽火荣光。“1.12”抗反作战的胜利，再次彰显共和国军人坚守阵地、寸土不丟的钢铁意志和坚定信念。回望南疆战事，战火硝烟已散，老山精神永存——那弹片洞穿的战旗，那留驻南疆的英魂，诉说着共和国军人的血性担当。今日和平的晨曦，是先烈以生命托举的黎明。让我们在缅怀中汲取力量，让守护江山的信念永远激荡！
5.“9.8”出击作战——精兵奇袭 大获全胜
1985年9月8日，步兵第595团指挥师侦察连，精兵奇袭，一举收复211高地1号、2号哨位。10时30分，奇袭出击作战打响，我攻击分队在突击队队长、侦察连副连长原明率领下，以灵活多变战术迅猛出击，于10时46分占领1号、2号哨位，当即转入防御。战至9日5时30分，我坚守分队在炮火支援下，连续打退敌12次班、排规模偷袭。此战，取得歼敌127人的战果。
图为步兵第199师首长为”9.8″出击作战突击队授旗（屈盛福 供图）
此战，我17名勇士仅用16分钟攻克敌堡垒，成为我军作战史经典之战。战后，中央军委授予原明战斗英雄荣誉称号。他曾两次奔赴边境作战，此战被敌炮弹击伤右眼终生失明，战前曾写下16字遗书：“战死沙场，军人本份。妻母节哀，含笑九泉。”原明没在战场“含笑九泉”，确由于两赴战场，身体过度透支，不到66周岁离开人世。他是那代烽火军人的杰出代表，应该永享后世的至高崇敬！
“谁言铁马冰寒？看战地木棉今正燃。有忠魂化碧，长萦峻岭；丰碑勒字，永镇河川。”在硝烟弥漫的战场，那代军人用军人的意志高擎战旗，用双脚把战火踩灭，用明亮的双眸把和平照耀！当混着的汗水、泪水和血水浸透脸庞，但擦干了仍是一张从不言败的灿烂笑脸！虽然青春已逝，可壮志尚存；或许，在夕阳下还会涌流伤心的泪，但无论如何那帮军人也会坚守着豪情四海永远跟党走的忠贞誓言！
6.“9.23”出击作战——运筹帷幄 攻无不克
“9.23”出击作战，在我军防御作战史上堪称经典，被军事科学院作为典型战例收录。1985年9月23日，步兵第414团第7连，在充分准备的基础上，向敌395高地、23号阵地、436高地及附近3个无名高地出击。6时15分，炮兵按照火力计划对21个目标实施火力急袭，对161高地、227高地、238高地、968高地之敌实施火力佯动。7时05分，我攻击分队占领敌表面阵地，随即转入搜剿打洞、清剿残敌战斗。战至9时45分，全歼395高地地域之敌。此战，歼敌181人，毁坏敌各种火炮10门、机枪14挺、军车1辆。
战中，我出击作战突击队队员童培友，用身体在雷区滚出一条15米长的通道，第一个冲上敌高地毙敌7人。战后，中央军委授予童培友“战斗英雄”荣誉称号。出击作战突击队队员李庆轩，在战斗中摧毁敌2个屯兵洞、缴获敌2具火箭筒，后为掩护负伤战友，他身负重伤流尽最后一滴血，牺牲时年仅17岁。战友整理他的遗物时，在他上衣口袋的烟盒上，写着一句话：“谢谢您来收拾我的东西，请抽烟——李庆轩”。 “烟盒遗言”，成为英雄生命绝唱！英雄精神，成为不朽历史丰碑！
图为出击作战中的突击队队员(史料图)
一片烟盒纸，映照天地间，初看轻若鸿毛，细思重如泰山。同龄人尚在懵懂彷徨，英雄已懂得生命尊严；世人惯用悲壮渲染离去，英雄淡然以待潇洒挥别。那未点燃的香烟，是留下的温情契约，更是对和平的虔诚期许。40载岁月流转，泛黄烟盒仍在诉说着生命崇高的记忆。17岁魂魄用最朴素的告白，诠释家国大义与个人情感的完美交融。这份“轻描淡写”的烟盒遗书，恰似暗夜星辰，照耀民族精神的苍穹。当我们在和平年代点燃香烟，当青烟袅袅升起，是否还能听到从老山战场传来那年轻魂魄永恒的激昂回声？
7.“12.2”出击作战——用兵如神 所向披靡
“12.2”出击作战，堪称“十大作战行动”经典。称其经典，在于作战行动创新实施“错时攻击”战术。1985年12月2日，步兵第596团第7连，步兵第597团第4连，按照作战预案实施“错时攻击”战术，先后分别实施代号“山虎8号工程”“851工程”出击作战行动。7时30分，在成都军区前指协调下，67军所属及边防守备部队炮兵，在西至达莫扣、东到黄泥坝12公里正面上，实施多方向、有重点炮击。与此同时，步兵第597团第4连，分两路对405号阵地发起钳形攻击。13时50分，全歼405、801、302号阵地守敌。在我攻占405号阵地同时，步兵第596团第7连抓住有利战机超越攻击，一举攻克敌968高地，迅速歼敌后于10时49分前撒回我方阵地。此战，歼敌408人，摧毁敌85以上口径火炮9门、迫击炮17门、重机枪6挺、汽车2辆、工事144个、屯兵洞23个，取得旱季作战重大胜利，稳定我老山战区防御态势。
战中，步兵第597团4连排长都昌林，担任第3突击队队长，只身捣毁敌5号洞，毙敌8人，缴获大量武器装备。他在副连长牺牲的情况下，临危受命坚守阵地2天1夜，打退敌10余次疯狂反扑，牢牢守住了阵地。战后，中央军委授予都昌林“战斗英雄”荣誉称号。炮兵第22团指挥连副连长花陈兵，冒着炮火捕捉目标、修正射击诸元，在哨位上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战后，中央军委授予花陈兵“炮兵侦察英雄”荣誉称号。步兵第597团4连副连长梁岭，甘洒热血写春秋，为后人留下一本永不褪色的血染日记。战后，成都军区授予梁岭“战斗英雄”荣誉称号。步兵第596团7连突击队队员顾克路，血洒疆场，牺牲时年仅17岁，成为老山战场年龄最小的烈士。顾克路留下的《我是突击队队员》的请战书，荡气回肠感动着一代人。
老山是一座精神高地，老山地区防御作战史是一部鲜活的教科书。它用鲜血和生命书写忠诚，用战火与牺牲诠释担当；在断壁残垣间镌刻着民族脊梁的坚硬，于硝烟散尽处沉淀着国家记忆的分量。每一道堑壕都是对和平的注释，每一枚弹丸都在诉说着复兴的艰辛。那些无名烈士墓碑已成为永恒的坐标，指引后人读懂何为寸土必争？何谓家国同构？这段历史，不是冰冷的编年叙事，而是沸腾的精神图腾——当冲锋号角穿越时空回响，我们方知：山河无恙的背后，永远挺立着不容忘却的信仰！
8.“1.28”出击作战——出敌不意 无坚不摧
“1.28”出击作战，是老山战场又一成功战例，被我军多所军事院校作为教学课件借鉴引用。
根据中央军委、成都军区前指关于旱季作战指示，陆军第67军决心在那拉和黄泥坝两个地域，组织实施代号为“双盾工程”出击作战：“1月27日5时前完成屯兵，28日6时30分至7时0分择机发起攻击。同时，第6、第7侦察大队从两翼秘密出境对敌实施破袭，配合正面作战。”
根据作战命令，从1986年1月13日始，我军炮兵用间、直瞄破坏射击方式，对544等高地、61号、62号等阵地，进行15天“火力拔点”。1月28日，我乘敌不备向那拉方向敌425号阵地、八里河东山方向敌55号、59号阵地择机发起攻击。在我炮火掩护下，向敌425号阵地攻击的步兵第595团第4连、第5连，利用盘龙江河床雾掩护，仅用11分钟一举攻占敌425号阵地。向敌55号、59号阵地突击的步兵第412团第5连、第6连，于7时57分、8时13分相继占领上述敌阵地。此战，歼敌438人，俘敌1人，毁坏敌各种火炮29门、高机（重机）33挺，并以炮火摧毁敌第866团3营、第568团1、2营一线连排阵地大部工事。
此战，不仅是军事艺术的对决，更是作战意志的较量。突击队员在密林中开辟死亡走廊，炮兵侦察员在千米之外校准目标坐标，足以验证“现代战争仍需要刺刀见红”的铁律。“双盾工程”，既是攻守兼备的战术体系，更是“以攻为守”的战略哲学——用雷霆突袭稳定我防御态势，用精准拔点重构战场平衡。
昔日老山战场烽烟散去，边陲炮位坐标已被青松遮蔽。但是，那些在晨雾中冲锋的身影，那些将秒表掐进出击冲锋的时刻，仍在诉说着真正的“无坚不摧”：战争不是钢铁武装的胜利，而是信仰智慧淬炼意志的光辉。当和平年代的曙光，洒向血雨腥风的战地，我们仍能听见历史深处传来的回响——那是“双盾工程”历史效应撞击的铮鸣！
9.211高地两个哨位争夺战——情势胶着 互为攻守
211高地两个哨位争夺战，艰苦卓绝，永载史册。211高地作为老山战区要点，敌我双方自1985年6月9日始，围绕211高地1号、2号哨位，展开激烈哨位争夺战。6月9日，我向1号、2号哨位发起攻击，因兵力不足而停止攻势行动；10日夜，重新发起反击，11日曾一度夺占1号、2号哨位，后因未组织有效阵地防御，致使得而复失。至此，敌我双方对1号、2号哨位展开拉锯战，情势胶着，互为攻守。其后，我炮兵部队审时度势，寻找战机，运用“火力拔点”、歼敌炮兵连、重点炮击、炮火封锁等战法，与坚守分队一道扫清211高地外围大部障碍，为我1985年9月8日，组织实施“9.8”出击作战，收复211高地1号、2号哨位，完成了战前战场准备。1985年9月8日，我采用精兵奇袭战术，17勇士仅用16分钟，成功收复211高地1号、2号哨位。
211高地作为老山战区战术要点，依序号由上至下，布设3个哨位。1号、2号哨位容量小，每个哨位仅容3人防守。3号哨位容量大，为211高地基本坚守阵地。211高地两个哨位争夺战，是指敌我双方对该高地1号、2号哨位，反复争夺，互为攻守。在211高地1号、2号哨位争夺期间，作为211高地基本阵地的3号哨位，一直由我军坚守。彼时，交战国出于政治和外交需要，将分别只有3人防守的1号、2号哨位，即两个战斗小组坚守的局部阵地夸大为整个211高地。心怀叵测者同交战国相唱应，缺乏基础军事常识和战场认知。
图为211高地1号、2号、3号哨位设防实景图(史料图)
站在历史的长河中，回望211高地两个哨位争夺战，那片浸透鲜血的喀斯特山岩，已是中华民族不屈精神的永恒见证。在敌我双方惨烈的拉锯战中，1号、2号哨位弹痕累累，每平方米平均落弹26发，整个高地被炮火削低2.4米。那些深嵌岩壁的弹片，见证了英雄寸土必争的果敢铿锵。站在新时代的制高点，我们既要将英雄之名镌刻进民族记忆的基因库，更要以超视距眼光审视战争与和平的辩证关系。当边境贸易口岸货车川流不息，当界河两岸孩童共放纸鸢，当年血染的山茶花已绽放出新时代内涵——这或许就是对英灵最深沉的告慰，对胜利最崇高的致敬！
10.炮兵全期作战——全域支援 威震南疆
陆军第67军炮兵部队，自1985年5月18日陆续占领发射阵地始，至1986年4月30日全部撤出阵地，作战近1年时间。老山战区特殊的地形，特殊的作战样式，已使炮兵由单一支援兵种，演变为战场全局中独立作战兵种。在全期作战中，军、师均建立炮兵指挥所，按照三级编群模式，建立军、师、团炮兵群。战中，全军炮兵除以准确、及时、猛烈的炮火支援步兵抗反、出击和坚守作战外，还成功研发并实践炮兵“火力拔点”战法(这一战法射击法则，战后编入《炮兵射击教程》)。基于战场特点，以炮兵独立作战形式，不间断对敌实施炮火封锁、重点炮击、歼敌炮兵连、57高炮对地面目标平射等作战行动。在军首长督导下，组织实施多次无人机越境照相侦察，为军首长判断情况、定下作战决心，提供了有价值的战场情报，为我坚守部队和攻击分队，提供了实时战场资料。无人机的研发利用，开创了我军无人机投入实战先例，为我尔后研发无人察打一体机奠定了基础。
战中，全军炮兵共展开师属以上压制火炮252门，团营属火炮253门，高炮48门，先后对敌42300余个目标实施指令性射击。“5.31”抗反作战后，敌不甘心失败，频频向我坚守的211高地3号哨位和408号阵地发起攻击。为切断敌前运后送通道，步兵第199师炮兵于1985年6月1日至10日，对敌通道实施炮火封锁。敌在无线通话中一再呼叫：“敌炮火太猛，人员上不去，伤员下不来，兵员补充十分困难。”
基于战区敌情、地形特点，全军炮兵自1985年6月17日始，依令对敌“隐、小、坚、散”目标实施“火力拔点”作战。仅据6月中旬至7月中旬统计，歼敌359人，毁坏敌火炮32门(次)、高机37挺、工事88个、屯兵洞57个，稳定了我防御态势。
在南疆征战“7.19”抗反作战中，“炮兵万岁”口号声响彻云宵。“炮兵万岁”不仅是步兵战友对炮火支援的由衷赞誉，更是对现代战争技术兵种决定性作用深刻印证。67军炮兵在特殊地形与特殊作战对象交战，怎样打赢这场特殊战争？这是一道时代必答题。“大炮上刺刀”，我130加农炮与小青山之敌直射火器形成面对面对攻之势，这是炮兵教科书没有先例的壮举，是胆量、意志和技术的较量。我130加农炮弹穿过2200米半直瞄射击距离，一举摧毁敌堡垒，整座小青山在颤抖，山脊腾起的烟柱，成为老山战场永不消逝的视觉符号。陆军第67军炮兵创造的战例再次证明，炮兵不仅是战争之神，更是体系作战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凝视博物馆斑驳的射表、计算尺、炮队镜，充分理解“炮兵万岁”的背后，是炮兵神智数据计算、战术协同与钢铁意志的完美融合。这种强大智慧与精神遗产，至今仍在信息化战争演进中焕发出新的生命力。
烽火映照辉煌，轮迹闪耀荣光。南疆征战历史，是一部血染日志，是一座历史丰碑。在战火中凝练出的以“艰苦奋战、无私奉献”为核心的老山精神，是传承红色基因的教科书。
在纪念陆军第67军南疆征战40周年之际，我们深深缅怀“热血洒老山”的英烈！深深铭记“一切为了前线”的云南边区人民！深深感谢“亏了我一个幸福千万家”的参战将士家人！深深感恩“战士在我心中”的山东大学生和山东人民！
向历史致敬！
向英烈致哀！
向参战战友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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