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德卡1985年10月18日在伦敦写道:
你拍很多,也许太多了。凡是吸引你眼球的,你都想拍。你一醒来就想着去拍,一幅幅地收集现实的碎片,也许今后能把它们拼成什么。对你来说,这并不是一个“想法”,更像是一种必需、一种欲望,也是一种乐趣。也许你该更自律一点,多思考、少拍摄。你拍过多,会有许多无用的废片。将来年纪大了,你可能也做不了这么大强度的拍摄了。但你总能在温暖舒适的地方坐下来,从底片印像里挑出那几张值得保留的(《EXILES》)。
自己并不算是一个职业摄影师,但是寇德卡这里所想的,也说出了自己所想的,啥都想拍,又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拍。拍了一堆,却难以整理出几个好的专题。作为摄影师中的散兵游勇,我知道自己致命的问题和所有的毛病,但是难以解决哪怕任何一个问题。
有时候想,拍什么,做什么专题也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因此能出门,能去看看未被网红打扰的寂寞山河。它们跟我一样,游离于名山大川之外,在被世界遗忘的地带兀自沉默,或汹涌澎湃。
世界永远只能是个体眼中的世界,每个人在道出其看到的世界的时候,已经就暴露出了其世界观的局限。但是,永远有人以自己的世界为“世界的世界”,有人至少对那个被塑造起来的世界心存怀疑,有的人则承认自己的所见乃沧海之一粟、须弥之芥子。后者的诚实起码使其不致虚妄,愿做一粒卑微的尘土,由此也珍惜和敬畏眼前的一草,一木,一世界……
20250516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