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证明毕节调北征南史
打造城隍文化旅游品牌
贵州·周 毅
城隍庙，是祭祀城隍神的庙宇。城隍，有的地方又称城隍爷，大多由有功于地方民众的名臣英雄充当，是中国民间和道教信奉守护城池之神。
城隍本指护城河，班固《两都赋序》：“京师修宫室，浚城隍。”祭祀城隍神的例规形成于南北朝时，唐宋时城隍神信仰滋盛，宋代列为国家祀典，元代封为佑圣王。明初，大封天下城隍神爵位，分为王、公、侯、伯四等，岁时祭祀，分别由皇帝及卫（府）所（州）县守令主持。
城隍神是由自然神逐渐过渡到人格神的，在传统社会中，人们希望英雄人物死后英灵还在，作为地方神来保护自己。在城隍由自然神演变为人神的过程中，汉代的纪信最早，长安不仅是城隍信仰的原发地和传播地，也产生了最早的城隍人神——纪信。据《长安县志·王曲城隍庙会》载：“相传楚汉荥阳之战中，汉将纪信假扮成汉王，解救刘邦出围，致被项羽烧死。刘邦得天下后，封纪信为十三省总城隍，在长安王曲建庙立祠，每年农历二月初八祭祀，后遂成庙会。”
相传明太祖朱元璋称帝前，曾经宿身城隍庙而幸免于难。朱元璋称帝后，于洪武元年(1368)，下旨封都城隍为监察司显佑王，职位正一品；与朝廷的太师、太傅、太保“三公”和左右丞相平级。同时封各府城隍为监察司民城隍威灵公、职位正二品；封州城隍为监察司民城隍显佑侯，职位正三品；封县城隍为监察司民城隍显佑伯，职位正四品。
正是在这一时期，各省卫（府）所（州）县，纷纷修建城隍庙。都城隍庙由皇帝亲自敕建，皇宫拨付银两，庙内住持由朝廷直接任命，各省、卫（府）、所（州）、县则按等级，依次效仿，规模等级完全参照地方官署衙门，按级别配制冕毓官服。洪武三年（1370）朝廷颁布了专门祭祀城隍的典章制度，并下诏去除了城隍封号，封京都城隍为“都城隍”，其它只称某卫（府）某所（州）或某县城隍。清代继续沿用明代制度，地方改某府某州或某县城隍。
▲现存贵州毕节城隍庙
一、毕节城隍庙有着厚重历史文化
为缅怀祭祀调北征南中平定毕节卫、七星关等地已故将士，时毕节卫指挥柳辑筹建毕节城隍庙，于明洪武二十六年（1393）建成，选址在城北门内。
入祀调北征南已故将领有杞国公陈德、景川侯曹震、骠骑将军周必贤、水西经略府经略燕乾、明威将军林秀、定远将军邵佐、昭勇将军李辅弼等，燕乾被追封为毕节城隍。
隆庆年间修葺时，改名广惠祠，入祀已故征南将领有定国将军吴良弼、昭勇将军李辅弼、怀远将军曹三保、安远将军柳楫、明威将军郭世高、宣威将军李当阳、广威将军张逸、信武将军王文亮、信武将军汤昭、武德将军邵俊、武节将军林秀、武略将军刘瑞、武毅将军顾青、忠显将军薛绍宣等。
▲《大明黔宁王府史册·贵州志》入祀名录
《大明黔宁王府史册·贵州志》载：
左神位：定远将军邵佐、定国将军吴良弼、怀远将军曹三保、昭勇将军李辅弼、武德将军邵俊、明威将军郭世高、信武将军王文亮、武毅将军顾青、乘信校尉陈德。
右神位：骠骑将军周必贤、宣武将军曹震、广威将军张逸、安远将军柳楫、武节将军林秀、宣威将军李当阳、授信将军汤昭、武略将军刘瑞、忠显将军薛绍宣。
此史册记载柳辑、吴良弼、顾青赫然在列。然城隍庙为指挥柳辑于洪武二十六年（1393）修建，柳辑不可能将自己牌位列入供奉祭祀。按百度百科记载：（吴良弼）“明建文二年三月三日，鄂来仆告太祖朝举公寿终，弼祖躬临四川布正司向布正史告假奔丧，准吴公华代署芒部府印，由公普公备兵护送弼祖和孙氏祖母及其三子公荣由川回梓。”建文二年（1400）还在，也不可能入祀城隍庙；永乐十四年（1416）修建应星桥时，顾青为督工百户，意味还活着，更不可能入祀城隍庙，要么另砌生祠，所以《大明黔宁王府史册·贵州志》入祀名录应为隆庆年间修葺时重制神龛牌位。
《大明黔宁王府史册·贵州志》载：“周必贤，正千户长，封诰骠骑将军，镇守七星关千户所，亡于洪武二十四年（1391），子孙世袭正千户，入军籍。”洪武二十六年（1393）建城隍庙，周必贤已故两年了，当入祀该庙无可非议。
▲《大明黔宁王府史册·贵州志》
清乾隆十五年（1750），知县凌均重建山门钟鼓楼，拓地改建后堂，增置两庑。二十二年（1757），知县董朱英又进行改建，扩规模为三重大院，分大殿（前殿）、中殿、正殿（后殿）。清乾隆《毕节县志》：“城隍庙，旧名广惠祠，在城内。明指挥柳楫建。乾隆十五年(1750)，知县凌均修。二十二年(1757)，知县董朱英创捐改建。”
城隍庙在今毕节城区司法路与广惠路交叉口，历经明、清两朝的若干次修缮，香火不断。至清末民国初年，毕节战乱不断，城隍庙日渐凋零破落。
民国二十九年（1940），贵州高等法院在毕节设立第五分院，同时将毕节司法处改称毕节法院，院址同时设在毕节城隍庙内。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城隍庙又为军、警、法单位迁住，最后成为家属宿舍、居民区。
现如今还保存一栋两层砖木结构五开间瓦房。沿九道石坎上，大门与中殿间院坝原址，已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在该址修建一栋四层的家属楼，家属楼后面的中殿外墙斑驳脱落，但过厅中屋顶和墙面交界处依然飞檐拱角，保存完好。出中殿过厅上十多级台阶正对面是供奉城隍神的正殿已改成居民房，但在正殿台阶上还可见若干雕刻着花草虫鱼、吉祥如意纹饰的石柱墩，正殿前的院坝两侧原有钟楼和鼓楼同样改成民居，仍残存古建筑风格的飞檐翘角。
▲毕节城隍庙残砖断瓦古遗址
二、姓氏寻根祭祀旅游文化
《大明黔宁王府史册·贵州志》记载了“昭勇将军李辅弼”“宣威将军李当阳”“信武将军王文亮”“广威将军张逸”“武略将军刘瑞”“乘信校尉陈德”“骠骑将军周必贤”“定国将军吴良弼”，全国人口最多的十大姓占了七大姓：李姓、王姓、张姓、刘姓、陈姓、周姓、吴姓。
在当今全国人口百家大姓中，林姓人口排第16位，郭姓人口排第17位，曹姓人口排第28位，薛姓人口排第76位，邵姓人口排第90位。
《大明黔宁王府史册·贵州志》所载李、王、张、刘、陈、周、吴、郭、林、顾、曹、薛、邵、汤、柳、燕十六姓氏，毕节市现今人口排名前十有李、王、张、陈、刘、周、吴七姓，贵州省人口排名前十也是这七大姓。在当今毕节市姓氏人口排名中，李姓人口72.90万、王姓人口68.32万、张姓人口63.02万、陈姓人口56.93万、刘姓人口39.15万、周姓人口26.47万、吴姓人口20.35万、郭姓人口8.46万、林姓人口4.22万、顾姓人口3.95万、曹姓人口3.27万。而汤姓全国人口排第101位、柳姓全国人口排第133位、燕姓全国人口排第271位。
《大定府志·惠人志·职官簿·毕节卫指挥·谨案》载：“毕节卫指挥曰……凡二十八人。谨案：指挥均世职。前二十七人中，林秀、林继宗、林晟当为一族；李汉、李宗祐、李当阳、李绎、李同初当为一族；刘清、刘瑞当为一族；在唐氏及柳、左、朱、孙、宋、韩、章、二王、裴、汤、陈、徐、邓、丁、杨共二十一族。安国泰《采访册》云，从傅友德南征，其指挥留镇毕节者凡七家：曰傅氏，今住猪场者其裔。盖氏，今毕节唯一族，即其裔。秦氏，今住十八家者其裔。章氏，章谏之后。张氏，今住王长官屯者其裔。吴氏，今住前所者其裔。节氏，今亡。又十大指挥：谭氏，今其后颇微，住南关。台氏，今亡。丁氏，今住猪场者其裔。皮氏，今亡。左氏，今住五龙桥者其裔。刘氏，毕节刘氏甚多，唯住南箐者是其裔。林氏，今住田坝桥者其裔。李氏，今毕节李氏亦多，唯住长地埂者是其裔。白氏，今亡。王氏，毕节王氏亦多，唯住猪场者是其裔。又四家：翟氏，住青箐者其裔。聂氏，住河官屯者其裔。周氏，住周泥站者其裔。琅琊氏，今亡。综核安国泰《采访册》，凡二十一家，其所云章氏、丁氏、左氏、刘氏、林氏、李氏、王氏，与《毕节志》同。其琅琊氏，疑即王氏之别称。余十三族，志咸不之及。翟氏、周氏，今迁贵阳，子孙甚显。其谱咸云’先世为毕节指挥’，知《采访册》之所言不误也。合志、册所载共三十四族云。姑识于此，以俟知者之补缉。”除史册已有记载姓氏外，《大定府志》记载姓氏还有唐、左、朱、孙、宋、韩、章、裴、徐、邓、丁、杨、傅、盖、秦、节、谭、台、皮、白、翟、聂等姓，其中杨姓位列今毕节市人口第四位，人口61.62万，其余分别为朱姓人口15.47万、徐姓人口11.07万、邓姓人口7.29万、宋姓人口6.65万、唐姓人口6.15万、孙姓人口5.41万、韩姓人口3.86万、聂姓人口3.76万、丁姓人口3.09万、谭姓人口2.00万、翟姓人口1.86万、左姓人口1.76万、秦姓人口1.48万。
另外，《马氏族谱》记载马姓入黔始祖马耀宗为调北征南而来；《沈氏族谱》记载沈姓入黔始祖沈明德也是来自调北征南。在今毕节市马姓排名第13位，人口13.87万；沈姓排名第71位，人口2.01万。
从以上史料显示，如果修复毕节城隍庙，并扩大规模，除保留固有入祀的李、王、张、刘、陈、周、吴、林、郭、顾、曹、薛、邵、柳、汤、燕十六姓祖神龛牌位外，再增加《大定府志》及一些族谱记载调北征南来毕节的姓氏始祖神龛牌位，如此每年清明节期间前来祭祀寻根人数可想而知，可以说人山人海、车水马龙，那么有如此多姓氏来毕节城祭祀寻根，固然要在毕节吃住行，要消费花钱在毕节，店铺商贩能不赚钱吗？毕节财税能不增收吗？城隍庙能不是毕节旅游文化品牌吗？城隍庙能不成为毕节人爱国爱家教育基地吗？城隍庙能不成为游子反哺故土场所吗？城隍庙能不成为招商引资建设家乡园地吗？城隍庙文物古迹能不承载大毕节厚重历史文化吗？
三、调北征南文化研究
以城隍庙建设为契机，成立调北征南文化研究会，对毕节范围内关隘屯堡进行研究。诸如研究七星关、二龙关、赤南关、应星桥、周泥站（也称周驿站）、城隍庙、鱼田屯（今称渔塘）、王官屯、张官屯、张基屯、何官屯、毛家屯、殷官屯、吴家屯、徐华屯、耿官屯、魏家屯、宋官屯、汉屯、邵官屯、头屯、中屯、长春堡、清水堡等历史文化背景，以文化促进现实这些关隘屯堡村寨的发展。又如安顺市打造的“屯堡文化”全国有名，安顺平坝“天龙屯堡”一寨石板房，通过打造“屯堡文化”，现在平坝天龙屯堡古镇旅游业发展得特别好。安顺除打造屯堡文化，还对文物古迹保护得很好，比如安顺城区政府出钱修复文庙、武庙、东林寺、圆通寺等。这里所说的安顺文庙，未修复以前，叫安顺第八小学，学校办在以前的文庙里，修复后很有文化特色，国务院公布为第五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是贵州著名的人文旅游景点。安顺文庙始建于明宣德八年（1433），而毕节城隍庙始建于明洪武二十六年（1393），比安顺文庙早40年。
毕节城隍庙修复后，比安顺文庙更有特点有意义。毕节城隍庙扩大修复后有如下特色：
（一）调北征南历史文化背景；（二）调北征南姓氏文化：设立《调北征南研究》杂志编委会，每年出版一两刊《调北征南》杂志，以宣传毕节，扩大影响，打造类似“安顺屯堡文化”的“毕节征南文化”品牌，增强怀乡情结，促使游子企业家反哺回馈故乡；（三）调北征南各姓氏祭祀祭祖文化，每年清明节期间，按《大明黔宁王府史册·贵州志》《大定府志》记载入祀城隍庙征南姓氏先祖进行举办祭祖活动，如今天李姓祭祖，明天王姓祭祖，后天张姓祭祖，万天刘姓祭祖，大万天陈姓祭祖，大万万天周姓祭祖等，以此类推，如此下来，入祀城隍庙几十个姓就要搞一两个月的祭祀活动，大姓祭祀活动一天不下十万人，祭祀活动轮流两三个月，吃住行购，要花多少钱在毕节；（四）调北征南各姓氏礼仪孝道文化；（五）调北征南民风民俗文化；（六）调北征南广场文化：1.广场周边树立各征南姓氏入黔始祖像牌简介；2.城隍庙设置房间以树立各征南姓氏始祖铜像和布置姓氏文化墙、专柜售卖旅游纪念品等；3.预留广场场地以供各征南姓氏轮流祭祀祭祖和政府举办调北征南文化节的场地；（七）每年举办“调北征南文化节”；（八）设立奖励调北征南姓氏后裔学子机制，推动授奖学子回馈反哺家乡毕节；（九）成立调北征南商会，凝聚征南姓氏后裔企业家，为大毕节发展作贡献。
四、修复毕节城隍庙文物古迹资金来源
可由政府牵头，调北征南姓祖后裔企业家投资，有这么多调北征南后裔大姓，不愁资金来源。为拓展资金来源，可在城隍庙内，按征南姓氏设置房间，以供各征南姓氏塑入黔始祖铜像和放置家谱、旅游纪念品等，可成为各征南姓氏后裔清明节期间祭祀先祖、阅谱寻根、购买纪念品的场所。征南姓氏始祖房间建设资金由各姓氏承担，可以说修复毕节城隍庙资金不成问题。据毕节七星关区党史办原主任周遵鹏介绍，谈起修复城隍庙一事，很多征南姓氏后裔表示“只要政府牵头，他们都愿意投资赞助”。不言而喻，如果政府真能牵头，但凡征南姓氏后裔都会奔走相告，争相拉该姓企业家赞助投资。
毕节城隍庙尚有残存古迹，尚存部分庙宇，并被列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却不被相关部门重视。据网上报道，安徽省芜湖市芜湖城隍庙早已湮没烟尘，如今芜湖市政府却重修城隍庙，芜湖城隍庙恢复建设规划方案已在市规划委员会全体会议上获得通过。那么，我们毕节在等什么呢？
2024年11月28日于筑兰香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