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的第一性原理,就是你自身的生态与外界生态在能量交换上达到平衡。而这个交换,在你身体里的核心,就是线粒体。
健康,是每个人最根本的资产。
在今天,我们常用“A8”“A9”等术语来衡量一个人的财富水平。但健康就像这些八位、九位数资产前的那一个“1”——如果最前面的这位“1”消失了,那么后面无论有多少个“0”,最终都仍是“0”。
然而,我们所处的时代是一个信息高度碎片化、健康高度商业化的时代。尤其在这片利润丰厚的“健康市场”中,真假知识混杂传播、标题党式的吸睛策略层出不穷。人们往往在“不完整的知识”与“过度的消费暗示”之间,被动做出选择。
有人寄望于“循证医学”能提供一个清晰坐标,但现实中,即使在科学研究体系内部,也常有数据被资本干预、证据被人为伪造、所谓“循证”最终变成营销噱头的情况。
认知决定命运,也决定健康。你,是自己健康的第一责任人。
因此,在这个时代,比“吃得更健康”更重要的,是你必须拥有一套不依赖消费主义的认知系统;比“听谁说了算”更关键的,是你能独立判断、厘清真相、穿透杂音,重构对生命的理解。
从第一性原理重构健康认知
亚里士多德在《形而上学》中首次系统性地提出“第一性原理”(ἀρχαί / archai,意为“起始”“根本”)的哲学概念。他指出:
——《Metaphysics》Book I, Chapter 1
“在任何科学或体系中,必须有某种最初的、不可再被推导的起点——这就是’第一原理’。”
他强调,一切知识都应建立在最基本、不可动摇的真理之上。哲学的任务,是不断追溯到这些无法再解释的“本原”(first causes, first principles),在此之上搭建出稳定的认知结构。
马斯克在 2012 年接受 Kevin Rose 采访时,用“电池成本”这个例子来解释第一性原理:
“有人可能会说……电池包非常昂贵,而且今后也一直都会很贵,因为过去它们就是这么贵的。……但如果你用第一性原理去思考,你会问:’电池是由哪些基本材料组成的?……如果我们在伦敦金属交易所购买这些材料,它们每样分别是多少钱?’大概是每千瓦时80美元。那很明显,你只需要想出一些聪明的方法,把这些材料组合成电池单元的形状就行了……”
当所有人都说电池很贵,马斯克却拆解了电池的底层结构与材料成本,用自己的方式重新理解,重建模型,跳过产业的传统路径,把能量直接由电池转化为机械动能,绕过了大量中间损耗。
这就是第一性原理的力量:
不是问别人怎么做,而是问:这件事最根本的真相是什么?
从第一性原理出发,神学家可以追问宇宙起源,企业家可以颠覆旧有行业。那我们是否也可以,用第一性原理,重构对健康的理解?那在健康领域,最根本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关于健康的声音铺天盖地,众说纷纭甚至彼此对立——
有人告诉你不能吃碳水,要生酮;
有人告诉你生酮会掉头发、绝经、伤肠道;
有人说植物油健康,有人说植物油有毒;
有人说每天要跑步,有人说跑步会耗气伤血;
有人信奉戒烟戒酒吃素才长寿,但很多百岁老人照样吃肥肉、喝白酒、抽烟活到100岁。
当健康变成一个充满割裂与焦虑的话题,我们只能一次次在信息流中站队,盲信,跟风。但这些都不是“第一性”的看法,它们是碎片、是经验、是“类比”。
在我看来,上述种种,不过是盲人摸象,各有道理,却都不是真相的全部。
让我们回到生命开始的地方。
单细胞的生命秩序
让我们回到生命开始的地方。
三十八亿年前,地球上最初的单细胞,漂浮在炽热、黑暗的海底热泉中。它们没有眼睛,却能“感知”能量的来去;没有思想,却在分裂与合成的节律里,顽固地维持着秩序。外部世界是混乱的、高熵的,而这些微小的生命体,凭借原始的代谢方式,把硫化氢、铁离子、氨气,甚至些许光子,转化为可以维持自我循环的能量。那是生命最初的胜利:在混沌之中划出一个边界,在无序之中保留一个持续的“自我”。
在东北太平洋海底的 Sully 黑烟囱,以及附近成群的管蟲。 Source: NOAA

这些单细胞是孤独的。它们所拥有的一切,就是一层薄薄的细胞膜、一套简陋的化学反应。可是在漫长的岁月里,某些细胞开始靠近彼此,贴合、协作。一个细胞说:“我来负责捕获能量”;另一个细胞回应:“那我来分担结构和保护”。它们逐渐走出了单打独斗的阶段,演化出“合作—互补—共生”的逻辑。这便是多细胞生命的雏形。
但合作意味着更复杂的分工,也意味着更高的能量需求。原始的能量方式,再也难以支撑日益庞大的系统。就在这个能量危机的时刻,一个改变生命史的“外包”发生了:某些原始细胞吞噬了一种能高效产能的细菌。奇怪的是,这次吞噬并没有把对方消化掉,而是留住了它。
于是,线粒体登场了。线粒体就是那个被真核细胞吞噬共生的古菌。不同于猎食与消化,这一次,吞噬并没有走向死亡,而是走向了共生。线粒体古菌留下来,为宿主提供高效的能量产出;宿主则给予它庇护和养料。久而久之,它不再是独立的生命,而是成为细胞内稳定的“产能工厂”。
线粒体古菌失去了大部分自主基因,却保留着环状DNA,至今仍提醒我们它曾经自由生活过的历史。
电镜下线粒体,图片来源https:///article/65e35ac2fd89780001ec9de6
从人体细胞的层面来看,健康的本质,就是每一个细胞都有能力维持秩序:它们能够稳定地转化能量,修复破损的结构,保持自我的循环。而这一切,归根到底,都依赖于线粒体。
当线粒体受损——不论是因为长期的氧化压力、毒性物质的侵扰、营养的断供,还是缺乏必要的刺激——它们便会逐渐减少ATP的产出,释放过量的自由基,甚至触发细胞的自毁程序。结果就是你所熟悉的那些状态:持续的疲劳感,反复的低度炎症,思维的迟钝,情绪的失衡,代谢的紊乱,以及衰老的加速。换句话说,你的体验,其实就是细胞的能量叙事。
然而,健康并不仅仅是每一个细胞的孤立状态,而是整个生态系统的和谐共存。人体并不是由“人类细胞”单独构成的,它还是一个巨大的多物种共同体:细菌、病毒、真菌都在其中扮演角色。它们共同参与营养的分解与合成,信号的传导与反馈,免疫的调节与塑造,甚至情绪的生成与稳定。你所感受到的清醒、疲惫、愉悦或焦虑,其实往往是这个生态内部信息流动的结果。
更重要的是,这种生态逻辑并不只属于人类。就像森林依赖不同植物、真菌和动物共同维持循环,海洋依赖浮游生物和鱼群保持能量平衡一样,人体也遵循同样的原则。你体内的细胞与微生物,只是地球大生态中的一个分形——在有限的边界里,演绎着能量的秩序与生命的韧性。
小生态是大生态的分形
当我们谈论“分形”时,不要把它仅仅理解为一个抽象的数学概念。它是自然在不同尺度下反复呈现的答案,是能量流动与秩序维持的最佳几何。
抬头看天,银河系的旋臂以对数螺旋的姿态展开,正如蜗牛壳的螺旋曲线,也像热带海洋里缓慢旋转的飓风。天空中劈下的闪电,会自然而然分叉成树状,这是电流在空气里寻找最小阻力路径时的几何印记。放眼大地,河流的支流层层分汊,从大江大河到细小溪流,构成树枝般的网络,它们并不是随意蜿蜒,而是在重力与水流的耦合作用下选择最节能的路径。
走进森林,树木的分枝与树叶的脉络,呈现同样的分形逻辑。主干分出枝条,枝条再分出细枝,直至末梢的小叶柄,保证最大面积接触阳光。树叶的脉络一层层展开,既分配水分,也收集能量。花瓣的排列常常遵循斐波那契数列,松果与菠萝的鳞片亦然。珊瑚在海水中舒展,如同缩小版的森林;蕨类植物的叶片,一片就是一株小蕨,层层复制了整体的形态。
而在我们的身体里,同样处处可见分形。肺的支气管层层分叉,直到三亿个肺泡,把有限的胸腔表面积扩展成相当于一个网球场的换气界面。血管从动脉到小动脉再到毛细血管,像极了一棵倒置的树,确保营养和氧气触及每一个细胞。大脑的神经元与树突网络,几乎就是一片微缩的森林。肠道内壁的绒毛层层伸展,放大了消化吸收的面积。甚至在分子层面,染色体的折叠也被证明呈现分形特征。
然而,分形并不只是形态上的相似,更是物质、信息与能量传递方式的继承。森林中的不同生态位彼此相连,而一棵树,本身就是森林的小生态:它需要阳光、雨露和空气,它的根系与土壤微生物共生,它的树皮和叶片寄居着苔藓、真菌、细菌和昆虫。森林水系一旦被污染,这棵树吸收的水源必然带毒,树体产生的物质亦随之受损,依赖它的昆虫与鸟类也都会受到波及。大生态的物质—能量—信息架构,必然会在小生态里被复制。
人体与细胞同样如此。人体是一个大生态,有血液循环、神经网络、免疫反馈;而一个细胞,本身就是“小人体”:有边界(细胞膜)、能量中心(线粒体)、信息传递(信号通路)、修复与更新的机制。当环境中充斥着农药、重金属、塑化剂,这些物质会进入人体并沉积在脂肪、肝脏与血液中,最终作用于细胞:氧化压力上升,DNA受损,线粒体功能紊乱。宏观的环境危机,会在微观层面显现为疲劳、过敏、炎症与慢性疾病。
社会与文化也是同样的分形结构。一个社会的治理结构、价值取向与审美偏好,并不会停留在抽象的上层,而是会层层渗透,映射到企业、社区、家庭这些更小的单元中:在国家是制度与法律,在企业是管理与文化,在家庭是日常的氛围与规则。社会的整体气质,常常会在一件器物、一首乐曲、一场节日仪式中得到折射。正如树干的生长方式决定了枝叶的展开,宏观的文化格局,也必然在微观处得到体现。
这告诉我们:小生态是大生态的分形,宏观的逻辑必然在微观中继承,微观的变化也会反馈到宏观之上。从银河到树木,从森林到人体,从社会到家庭,从细胞到线粒体,分形不仅仅是几何形态的重复,而是秩序在不同尺度上的延续。而线粒体,正是人体这个分形系统的最小能量核心。它们将宇宙同一条能量与秩序的逻辑,具体落实在细胞的一呼一吸中。
道家早就说过,“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句话的本意,正是指在一个基本的秩序框架下,不断地复制、演化、展开,最终生成万物的多样性。
不仅仅是结构,更是能量流动的秩序
我们在自然中看到的分形,并不是单纯的几何巧合。银河的旋臂、蜗牛的螺壳,闪电的分叉、血管的延展,河流的流域、树木的枝叶——这些相似性背后,真正的逻辑是能量的流动方式。
在物理学里,能量传递往往遵循最小耗散、最大覆盖的原则。电流在导体中会选择阻力最小的路径,水流在山谷间不断冲刷出分支网络,雷电在空气中沿着电势差最陡的路径劈开天空。分形正是能量流动在物质世界中留下的“指纹”:它们是能量分配的最优解,是耗散系统在自组织过程中达到的一种平衡形态。
森林是一个大生态,而一棵树本身就是小生态。树根需要在土壤中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多的水分,于是进化出了庞大的毛细根系网络;树叶需要在有限的体积里接收最多的阳光,于是形成了叶脉的分形分布。这些形态并非美学的巧合,而是能量流动的必然结果。
人体与细胞亦然。血管、气管、神经网络都是分形结构,因为这是能量与信息在有限空间内传递的最优布局。而在更微观的层面,线粒体的嵴膜折叠,本质上也是为了增加表面积,让电子传递链能够以最高效的方式完成能量转换。结构是结果,能量流动的秩序才是原因。
这也是为什么环境毒素的危机会最终落在细胞能量层面。塑化剂、重金属、农药,它们不是直接摧毁分形结构,而是打断了能量流动的路径:电子无法顺利在线粒体中传递,自由基过量释放,膜电位不稳,最终表现为炎症、衰老与慢性疾病。
社会与文化同样遵循这种能量逻辑。一个社会的制度和价值取向,就像能量的主干道,决定了资源如何分配、信息如何流动。企业、家庭、个体,则是更小尺度的分形单元,会继承并映射这种流动秩序。如果宏观的价值观紊乱,微观的个体也必然受到牵引,就像污染了的水系必然会影响树木和枝叶。
所以,当我们说“小生态是大生态的分形”,并不是只在描述形态的相似,而是在揭示:在宏观与微观之间,能量流动的秩序是相同的。
而健康,正是这种秩序在个体层面的体现。它不是指标合格,也不是外在口号,而是你作为一个小生态,是否能与大生态保持能量交换的平衡。这个交换在你体内的枢纽,正是线粒体。
回到核心,健康的第一性原理,从来不在于某个化验指标的数字,也不在于某种饮食或运动的流行口号。它更根本地取决于——你作为一个小生态,能否与所处的大生态在能量的获取与释放之间保持平衡。
而这种平衡并不是抽象的,它在你的身体里有一个具体的物质枢纽:线粒体。
尼古拉·特斯拉曾说:“如果你想理解宇宙,就要从能量、震动与频率的角度去思考。” 我们在外部世界看到的形态与结构,其实只是看不见的能量在寻找最高效流动路径时留下的痕迹。螺旋、分叉、网状,这些几何形式并非偶然的美感,而是能量在物质中运行的最优解。
同样,我们在身体里感受到的活力,也来自能量高效而顺畅的流动。当能量能够自由地在细胞中传递,每一个细胞、每一个器官都充满张力与生机时,人体就进入了一种稳定而和谐的状态。这,才是我们真正追求的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