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
过去有个商人,雇了一个很穷的人挑担。途中歇息吃饭时,一只乌鸦落在旁边的树上,对着他们哇哇叫了几声。商人有些害怕,那个穷人却笑起来。
商人问他为何发笑,那个穷人说:“我能听懂鸟语,这只乌鸦让我杀了你把货劫走,它就可以吃你的肉。”商人更加害怕,问穷人是否要这样做,那个穷人说:“我怎么会这么做呢,我前世贪污了别人的钱财,因此今世贫穷受苦,如果杀人劫财,下辈子不知道要受什么样的惩罚啊!”
故事出自《法苑珠林》,是个劝诫的寓言。乌鸦在民间有不祥的说法,但在聊斋中有个叫《竹青》的故事,里面的乌鸦很可爱。我们回顾一下梗概。
有个姓鱼的穷书生赶考落第,潦倒被困异乡。他羞于乞讨,某天在吴王庙中饿得晕倒(这里的吴王是吴将甘宁)。
他的魂魄被一人引去,见到吴王,那人跪倒禀报:“黑衣队尚缺一个小卒,能否让此人补缺?”王应允。
书生换上一身黑衣服,变成了一只乌鸦。他与群鸦飞出去觅食,落在来往船只的桅杆上。船上的人向空中抛肉,乌鸦们借助吃掉。书生吃得很饱,回到岸上的树梢休息,非常满足。
几天后,王又给他安排一个配偶,是一只叫作竹青的母鸦,两只乌鸦相亲相爱比翼双飞,书生觉得这就是神仙生活。书生原本是人,觅食的时候对人没有戒心,飞得很低,竹青告诫他要警惕,但书生并不放在心上。
有一天,一艘兵船路过,书生大意低飞被弹丸击中。竹青把他衔到岸上,其余的乌鸦大怒,鼓动翅膀扇风,把兵船吹翻。
书生不能动弹,竹青守护并捉来小鱼喂他,书生仍旧伤重而死。他在死去的一瞬间,却在吴王庙醒来。原来,附近的人在庙里发现了他的尸体,但身上还有暖气。大家不知道他是哪里人,也不确定是否彻底死亡,于是没有挪动,只是安排人不时观察。看到书生苏醒,当地人凑了一点路费,他得以还乡。
三年后,书生中举又来到这里,先是拜祭吴王,然后抛洒了好多食物,呼唤群鸦下来进食。他对着鸦群祷告:“如果竹青在这,就请留下来。”可惜,乌鸦吃完食物全部飞走。

个人觉得开头这一小部分比后面的情节精彩,故事到这收尾也可以,留下一点淡淡的遗憾。原文后面还有挺多内容,竹青变成美女相见,原来她已经做了汉江神女,因鸦使传信特来相聚。她将书生带至汉阳团圆。后来书生想念家里的原配回到人间,再后来又穿旧黑衣化乌鸦飞往汉阳,此时竹青产子,取名 “汉产”。书生带儿子再回人间,家里的妻子把汉产视若珍宝,因不舍其归而久留,汉产却 “暴亡”,实则被竹青召回。
此后,书生常穿黑衣往来两地,竹青又生一子一女。汉产十二岁中秀才,竹青为他娶神女之女。书生的原配去世后,他便长留汉阳与竹青厮守,不再归乡。
鸡精
山东有个姓冯的木匠给官府做工,住在府衙里。夏季炎热,窗子半开。他就寝时借着月光看到短墙上站着一只鸡,红色的羽毛,神采奕奕。夜间还有鸡在外游荡,冯木匠有些奇怪,忽然间鸡消失不见,随即一个少女出现在窗口,对着里面偷看。
木匠以为是哪个同伴的相好,心里暗盼女子误入自己房间来。女子看了片刻,从窗而进,径入其怀。冯木匠默不作声,登床欢好,事毕,女子又跳窗离开。
接连几天,女子夜夜到来,这时,冯木匠才询问她的由来。女子说:“不是误投,我是喜欢你的风采,特意来相会的。”
不久完工,冯木匠回家的时候女子已经在半路等候。到了家,别人都看不到她,木匠这才知道女子是妖,不由惊惧。找术士前来驱妖,没有效果,冯木匠慢慢憔悴。
两个月后,女子对他说:“世间的缘分都是有定数的,来的时候想推也推不开,离开的时候想留也留不住,我走了。”遂去,后无它异。
鸟怪
宋朝时,明州(今宁波市)城里有户人家,某天,一只二尺高的大鸟飞进了屋里。主人把鸟打死,拎起来却非常轻,不足二两,再仔细观察,鸟身和人体非常相似,只是长满了羽毛。主人很诧异,把大鸟挂在篱笆上。
几天后这户人家在院子里宴客,那只鸟忽然复活从篱笆上跳下来,并说道:“我躲避猛禽到了这里,为什么把我打死?本来准备报复你,如果能请我喝一杯酒就冤仇解开。”主客惊惧,全都躲到一旁。大鸟飞上桌子,吸酒啄菜,把酒菜吃光后飞上天空。此后,这家人一切照常,并未遭受祸患。《葆光录》
唐贞元年间,亳州刺史卢瑗的家人住在洛阳康裕街。这年卢刺史的父亲去世,家人环跪守灵。第二天中午,忽然有一只大鸟在院子上空巡翔,投射到地上的影子有一丈多宽。
飞了几圈后,大鸟落入后院的枯井里,不一会儿又飞出来离去。卢家人去井口窥探,看到井底有两只鸟卵,像斗一样大。卢家人设法把卵取出,并打碎一只观察,里面流出鲜血来。
到了傍晚,一阵哭声从西墙角传来,随后走出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戴着黑色头巾,哭得很悲伤。女子慢慢走近灵棚,说道:“我把孩子生在井里,为何要把他杀害?”说完闯进灵棚,把尸体摔打得四分五裂,之后出门消失。卢家人非常害怕,焚香祷告道歉,把剩下的一只鸟卵送到野外。其后并无其它灾祸发生。《通幽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