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富,先修路”是一句极为“深入人心”的口号,所以,似乎我们对于“修路”是有一点“执念”的,很多人富起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回到家乡,给家乡捐钱修路。

在国际上,这个道理其实也是通用的,因为只有修好了路,国与国之间的贸易往来才能更加便捷,经济发展也才能更加迅速。当然,在国际上,我们所说的“路”可能更多是指“铁路”,因为铁路货运成本低、运量大,相较于公路运输更具有优势。

现在,国际上大部分国家的铁轨采取的都是标准轨距,这让“国际接轨”变得比较方便,可也有少数国家采用的是宽轨或者窄轨,这给国际货运带来了一定的麻烦。实际上,我们的邻国俄罗斯采用的就是“宽轨”,这导致我们的火车在进入俄罗斯之后,还要先花几个小时给列车换上适应宽轨的车轮才能继续前进,降低了运输效率。

那么,为什么俄罗斯宁可接受这种“尴尬”的场面,也要用宽轨呢?

· 国际上,铁轨还没统一宽度

我们知道,秦始皇统一“度量衡”给中华文明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到了现在,统一的铁轨宽度似乎变得更加重要。因为国际统一的铁轨宽度,能够让国与国之间的人员流通、贸易往来更加便利,也能够促进经济的发展。

但可惜的是,如今虽然我们已经有了“标准轨距”,但仍有国家采用的是窄轨或者宽轨,铁路轨距并没有彻底统一。

所谓“标准轨距”就是指宽度为1435毫米的铁轨轨距,这是为了纪念世界上第一条正式启用的客运铁路而制定的。

1825年,斯蒂芬森设计制造了蒸汽机车“运动”号,并铺设一条客运铁路,轨距为1435毫米。这个数字,换算为英尺是4英尺8.5英寸,有零有整的看起来让人很难理解,但实际上,这是按照马车的轮距标准来制定的。

追溯历史,包括英国在内几乎整个欧洲的长途老路都是罗马人为其军队而铺设的,而罗马战车是由2匹马牵引的,2匹马的马屁股宽度加起来大约为4英尺8.5英寸,这也决定了罗马战车的宽度就是这个尺寸。

所以,古罗马就按这个尺寸来修路了,虽然罗马早就没了,但罗马人修的路欧洲人一直在用,他们的马车自然也就按照路的宽度来制造,新修的路的宽度也就固定了。马路周边的其他基础设施包括房屋,当然也是按照这个宽度在修建的,这就导致火车按这个宽度来制造是最方便的,不会给城市建设带来额外的麻烦。

但并非所有的国家都按照“标准轨距”来铺设铁轨,一些国家也根据自己实际国情的不同,铺设宽度小于1435毫米的窄轨铁路或者宽度大于1435毫米的宽轨铁路。

比如,日本、菲律宾等国家曾采用过752毫米的窄轨铁路,法国也曾用过轨距为1000毫米的“米轨铁路”——这也是一种窄轨铁路。

而俄罗斯则采用的是宽度为1520毫米的宽轨铁路,而且,俄罗斯至今都在使用宽轨铁路,并不打算与国际“接轨”,这就造成了一些“尴尬”的场面。

· 为什么俄罗斯选择修建宽轨铁路?

俄罗斯的宽轨铁路造成了什么样的尴尬场面呢?其实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国际货运的不方便。举个例子来说,中欧班列是我们与“一带一路”共建国家之间重要的国际联运列车,促进了“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经济发展。但中欧班列在进入俄罗斯之后,必须耽误几个小时来换适合宽轨铁路的车轮,这就大大降低了列车的运输效率。

当然,看过《莫斯科行动》的观众可能也不会忘记,当时影片的高潮就是匪徒利用给火车换车轮的间隙,发起了进攻,引出了劲爆的枪战场面,这可能也是俄罗斯宽轨铁路的一种“尴尬”。

那么,为什么俄罗斯要采用宽轨铁路,而不是标准轨距呢?这可能要从尼古拉一世说起。

1834年,奥地利工程师格斯特纳给俄国沙皇尼古拉一世写了一封信,建议他修建一条从圣彼得堡到喀山的铁路。当时,尼古拉一世对这个建议十分感兴趣,他不顾身边人的反对,坚持要修建铁路。

一开始,尼古拉一世先下令修建了一条从圣彼得堡到皇村的试验线路,这条铁轨的宽度达到了1828毫米。铁路建成后,尽管还是遭到了不少人的反对,但尼古拉一世对格斯特纳的“大项目”念念不忘,最终拍板修建从圣彼得堡到莫斯科的铁路。

俄罗斯宽轨的尴尬

与皇村铁路不同,这条铁路是双线,并且采取了1524毫米的轨距,之所以这条铁路的轨距变窄了,一方面是出于降低成本的考虑,毕竟当时的俄国也不是那么有钱的,尼古拉一世顶着上下反对修铁路,还是要考虑成本的。

不过,事实证明,这条铁路非常成功,每年卖出的客票数就达到100多万张,加上货运收入,半个世纪的净收入就超过了5.06亿卢布,而建设铁路的支出费用才1.35亿卢布,不仅收回了成本,还赚了不少钱,并促进了莫斯科和圣彼得堡的经济发展。

在苏联时代,为了和苏联加盟国更加统一,方便更快地将物资运送到各国,苏联将轨距改为了1520毫米——仍为宽轨,但略微缩窄了4毫米。

这个轨距并不是随意制定的,而是苏联故意采取了和欧洲国家不同的宽轨,他们认为,这样就能防止欧洲国家直接入侵,对于国家防御有利。

事实上,宽轨确实也帮助俄罗斯在战争中取得胜利。有分析人士指出,不可一世的纳粹德国败在通往莫斯科的路上,除了兵力分散、天气原因以及苏军的顽强阻击之外,铁路的宽度不同导致德军后勤补给不足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因为当时苏联基础设施落后,路面坚硬的高等级公路很少,导致德军的装甲部队不能快速推进。而铁路的适应性虽然更好,但苏联铁轨与欧洲标准轨距的铁路不同,导致德军无法立即使用苏联的铁路,还需要铁路工兵将宽轨铁路改建为标准轨距铁路,但改建速度远低于德军推进的速度,导致前线德军补给不足,最终造成了德军的失败。

当然,苏联、俄罗斯愿意采用宽轨铁路还有其他方面的考虑。比如,宽轨可以更好地分散火车自身的压力,让铁轨可以承受更大的重量,这样不管是乘客还是货物,都可以“装得更多”。

比如,在俄罗斯,火车可以达到一排六座,比我国的火车多一个座位,那运的旅客自然就更多了,运输效率也就提升了。

况且,俄罗斯天气严寒,有大量冻土层,采用宽轨铁路可以增加火车的稳定性、减少颠簸,对于乘客来说,这样乘坐起来更加舒适,而对于货物来说,也可以减少因为颠簸而造成的损坏。

值得一提的是,尼古拉一世在这一方面还借鉴了美国的经验,因为当时美国采用的就是5英尺(1524毫米)轨距,虽然后来苏联和美国是死对头,但在这一时刻,俄国和美国还是一致的。

· 不换铁轨,也有无奈之处

当然,也会有人问,世界处于大战期间或者冷战期间,苏联的考虑也是确有道理,那么现在很明显俄罗斯更需要和国际接轨,为什么还要采取宽轨铁路,而不是改建为标准轨距的铁路呢?

比如我国,在近代被列强侵略的时候,国内也是修建了宽宽窄窄不同轨距的铁路,但到了现在,除了极少部分使用比较少的铁路和台湾地区的一些铁路之外,我国的铁路都已经改为标准轨距铁路,这让我国的铁路网更加方便快捷,不管是旅客出行还是货物运输的效率都更高。

虽然有人认为,这仍是基于国防安全的考虑,但实际上,现代战争的形态早已改变,铁轨的宽度恐怕并不能阻挡外敌入侵了。俄罗斯至今没有改建铁轨,恐怕还是基于经济因素的考量。

简单来说,苏联解体之后,各个加盟国经济都濒临崩溃,俄罗斯也被“休克疗法”折腾地“休克”了,到现在都没完全缓过气来,想要把国内的铁路都改建一遍,就算是俄罗斯有这个心思,也没这个钱。所以,对俄罗斯来说,虽然火车入境要换轨比较麻烦,但是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当然,俄罗斯也并非完全没有和国际“接轨”的,因为在我国就有一个口岸采用了宽轨铁路,俄罗斯入境的旅客列车可以直接进入中国境内,这个口岸就是黑龙江最大的铁路口岸站——绥芬河站。这样一来,旅客入境中国就方便多了,至少可以省去换轨等待的时间。

不过,毕竟这样的口岸并不多,在大多数情况下,俄罗斯的宽轨还是“尴尬”的,但这个问题也不是短时间内能解决的,这也算是一种无奈吧。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