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昆明和大理两个城市的布局地图，我时常想：大理洱海没被污染，没有走向滇池的命运，当初城市规划的人太有远见了，做对了一个关键的选择：把新城建在洱海西南角的的出水口，而不是其他洱海上游的位置。
大理坝子分布在洱海西边、苍山脚下，有350多平方公里的平原，是苍山众多溪流的冲积扇。漫长的古代，城市一直在这片山麓平坝上。这里简直是天选之地！土地平坦肥沃，水源非常好，而且安全性绝佳。北面上关，南面下关，古代的政权守住南北两处要隘，背靠高不可攀的苍山，东边以洱海为护城湖，易守难攻。
洱海水绝大部分来自西部和北部，北部洱源县（顾名思义——洱海之源）的弥苴河，多年平均径流量大约4.82亿立方米，占洱海入湖水量的59%；其余主要来自苍山的溪水，穿过包括古城在内的坝子，注入洱海，坝子和古城都在洱海的上游。解放后，规划者宁可在狭窄的洱海西南角、西洱河两岸的下关镇另外建新城，也不破坏古城，不占用西边的大坝子。西洱河是洱海的出水口，等于新城在洱海的下游。西洱河流入漾濞江，漾濞江-黑惠江是澜沧江的第一大支流，澜沧江流出东南亚，从越南南部注入南海。
这样的规划，限制了城市的规模，去过的人都感觉到大理市区下关比较小，很拥挤，还经常塞车，建设用地确实比较缺乏。（可能当初把自治州中心城区放在祥云坝子更好，既保护洱海，又有足够大的空间？）
城市布局选择和限制规模的好处，让城市扩大、人口增多不可避免产生的污水，直接流出去了，而不是流入洱海。同时，大理古城及洱海东西两岸富有白族风情的众多小镇，得以保存原貌，游客在环海公路绕湖一圈，可以看很多地方，从海东看洱海和落差比较大的苍山，非常壮观，不同的天气云雾变化万千，拍出来的效果各不相同。
也是由于这样的布局，洱海周围城市化区域很小，局限于下关一隅，其他地方还是各个小镇。本地人说大理，指的是大理古城，城区都是说下关。还有凤仪、挖色、双廊、喜洲……分得清清楚楚，不会泛泛地说大理。
昆明坝子有700余平方公里土地，大理坝子的两倍，位置在滇池的北面和东面。正如苍山冲积扇的大理坝子是洱海上游，昆明坝子也是滇池的上游。两个大湖的出水口也惊人地相似，滇池也从西南方向的海口河流出，只不过是洱海流出之后继续往西南方向流，滇池水出海口河后，在安宁市境内改称螳螂川，拐弯往北流，最后注入金沙江。
昆明和大理不同的是，新城没有另外找地方建设，而是延续历史，就在坝子里。城市扩张、工业化发展、人口大幅增长，以前没有意识和能力治理，污染物不可避免地往滇池流，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就把滇池几乎干废了，污染非常严重。为了治理滇池，用了几十年的时间，甚至引曲靖的牛栏江换水，花了巨大的人力物力。旅游的人经常吐槽，不知道云南为了治理滇池已经花了那么大代价。而且，滇池位于大城市下游，环境极为脆弱。
假如昆明市区一开始就放在安宁搞，甚至放在嵩明坝子，滇池周围的湖滨好地留着种田，搞搞旅游，滇池的环境保护肯定会比现在容易得多。但咱们也就只能设想一下，以前经济太困难了，安宁多丘陵，地不平，建设成本很高，而且如果不在这个位置，昆明也不会发展到今天的成果，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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