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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有什么可看？柏林墙、历史建筑，还是博物馆、夜店？这份To-do列表可能会很长很长。确实，柏林不适合匆匆客，唯有时间阔绰、懂得如何善待高雅圆润红酒的游客，方能享受这座都市的精彩，品出它的醇香。那么到底从何游起？让我们还是从举世闻名的柏林墙游起吧。

东边画廊

其实，柏林有过四堵墙。

第一堵墙是古城墙，1237年围柏林-科恩这座双城而建，今天在柏林摇篮、网红打卡地尼古拉小区（Nikolaiviertel）的一堵高楼外墙上标有醒目的建城年份。古城墙最初为土堆墙，后经不断加固，最终成了墙高5米、带有防御塔楼、在城墙外还挖有护城沟、垒有土堆墙的中世纪石墙。

柏林古城墙遗址

柏林古城墙原有6个城门，如今虽都不复存在，但在某些地方还是能看到它们的历史痕迹，比如在今日施潘道大街（Spandauer Straße）北端近哈克集市（Hackescher Markt）处曾矗立着一座“施潘道城门”，渔夫岛（Fischerinsel）与新马路（Neue Roßstraße）衔接处的小桥附近有座通往科佩尼科的城门，取名“科佩尼科城门”，在菩提树下大街上的新守卫和德国历史博物馆附近是“新城门”，因为城门之外便是当年柏林西扩新城——弗里特利希城。比较有意思的是20世纪初柏林在改建亚历山大广场时，特意在广场西侧的亚历山大大厦和贝罗丽娜大厦之间留出了一个“开档”，那是原国王街、现名为市政厅街上的“国王城门”的位置。

柏林古城

随着城市的扩大和城界的外移，原有城墙失去了城界和防御功能，古城墙遂被推倒，墙外水沟也被填平。今天在柏林红房子购物中心（ALEXA Einkaufszentrum）的西侧还保留着一小段古城墙废墟，从1948年起这段城墙遗址就被列为柏林市文物保护建筑。老城内某些街道以其名称依然勾勒出柏林史上第一堵土堆墙的走向，如华尔街（Wallstraße）、 下华尔街（Niederwallstraße）、上华尔街（Oberwallstraße）等。

柏林的第二堵墙叫做要塞护城墙。1640年，当勃兰登堡大选侯腓特烈·威廉（Kurfürst Friedrich Wilhelm, 1620-1688）继位时，他的国家和百姓正遭受三十年宗教战争的蹂躏。为了推行“强国必先强军”的治国理念，大选侯开始在扩大了的柏林城区边缘建造炮台防御系统。整个军事要塞采取当年流行的意大利风格，共设有六座城门、十三个炮台。在要塞建设过程中，原来的古城墙几乎被拆除殆尽。不过随着战争的结束，护城墙非但失去了其原始功能，而且还成了阻碍城市交通发展的瓶颈，此后不久便开始大规模拆除工程。如今，在柏林城内虽已看不到中世纪军事要塞的任何设施，但其结构在还是铭刻在柏林的道路走向上了。比如我驻德使馆附近由荣格街（Rungestraße）和科恩公园街（Am Köllnischen Park）构成的岬角以及摩洛哥使馆附近皇家司法广场（Hausvogteiplatz）的形状便清楚地反映出当年要塞炮台的位置。

要塞护城墙

要塞炮台

柏林的第三堵墙出现在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一世（König Friedrich Wilhelm I., 1688-1740）统治时期。这位史称“士兵国王”的普鲁士君王为了筹集军费，不仅变卖艺术珍宝，不惜以王宫琥珀厅为代价向俄国沙皇换取高个儿士兵，而且还推行高赋税政策，设立关税墙（Akzisemauer）就是其增加军费开支的一项措施。

关税墙关卡

关税墙遗址

顾名思义，关税墙是专为向进城做买卖的商人征收赋税而立的，不具备军事上的防御功能，因此设施简陋，大多数地段采用木栅栏隔断。关税墙共设有18个陆上关卡和两个施普雷河关卡，后者分别称作“上树”（Oberbaum）和“下树”（Unterbaum）。“上树”在今日柏林墙东边画廊附近，那里一座跨河公路铁路两用桥因此得名“奥博鲍姆桥”（Oberbaumbrücke），“下树”在火车总站附近，离联邦教研部不远处有条小街叫“温特鲍姆街”（Unterbaumstraße），暗示着这段河面上曾有一个关卡。这两关卡名中的“上”与“下”分别代表着它们在施普雷河上的上下游位置，而“树”（德文发音“鲍姆”）则是指横在河面上的“树干”，起着拦截过往船只的作用。

随着柏林的发展，关税墙不断外移，某些地段的木栅栏开始改用砖墙，有的关卡后来也被改建成雄伟的建筑。到了19世纪中叶，柏林城区面积已翻了两倍，此时的关税墙已失去了实际意义，于是1861年普王下令拆除关税墙。如今除了唯一尚存的“勃兰登堡门”以外，其它只存在于柏林的地名之中，如“法兰克福门”、“西里西亚门”、“科特布斯门”、“水门”以及“哈勒门”等。

柏林的第四堵墙就是将柏林分隔为东西方两个阵营的“柏林墙”。二战结束后，为防止纳粹德国死灰复燃，苏美英法四国按照波茨坦公告达成的协定，分区占领德国，作为首都的柏林也同样被四国盟军分而治之。1949年，美英法三个占领区先后合并成立联邦德国，并选择西部小村波恩而非大都市法兰克福作为“政府所在地”，以此表达追求德国统一的政治意愿。随即苏战区也宣布建国，民主德国定都柏林。不过此时的柏林也被分为东西两部分，西柏林成了西德在东德境内的一块飞地。

城市分裂之初，东西柏林之间并没有物理隔离，双方居民可无障碍自由通勤。不过到了上世纪60年代初，东德越来越多的民众通过西柏林口岸前往西德定居。为阻止人员的进一步流失，东德于1961年8月13日关闭东西柏林的边界，而这一切就发生在民德国家领导人高调宣布“没有人打算建墙”的第二天。

第一次看到柏林墙遗址的中国游客必定会非常惊讶这堵墙的单薄，在他们的想象中，柏林墙即使没有我们万里长城的气派，那至少也得有我们古城墙高不可攀、坚不可摧的牢固，这既矮又薄的柏林墙怎能挡得住钢铁洪流的碾压？

其实，即使这“既矮又薄”的墙体也还是后来的“改进增强版”，刚开始时仅是铁丝网和渣砖墙。当然，这隔离墙仅仅是多项边防设施之一，岗楼、自动机枪、巡逻警犬等构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障碍，今日繁华的波茨坦广场商业区就是冷战时期戒备最为森严的“死亡地带”。在1961年至1989年间，魂撒柏林墙边的各类人员有140余人，其中有试图逃离东德的民众，有无逃跑意图却被误杀的东西德人，还有个别殉职的民德边防军士兵等，最后一位将其生命停格在柏林墙边的是一位年仅20的男孩，他于1989年2月5日倒在了东德边防军的枪口之下，距柏林墙倒塌仅半年时间。

柏林墙全长155公里，市内部分长43公里，共设8个过境口岸，每个口岸有专门的用途。比如市中心弗里特利希大街南端的查理检查站专供外交人员和军人通行，该街北端的轻轨火车站是东西柏林之间唯一的轨道交通边境口岸，而海因里希-海涅大街上的检查站则专供邮政车辆通行，奥博鲍姆桥检查站只对平民行人开放，禁止机动车通行。

1989年秋，这堵将柏林分隔28年之久的柏林墙终于在东欧风波中轰然倒下，墙体被砸碎，被收藏，被售卖，当然也有部分设施被保留，为了忘却的纪念。最大的纪念地在城墙公园附近的贝尔瑙街（Bernauer Straße），现存最长的墙体是施普雷河畔的东边画廊（Eastside Gallery），还有保留了倒墙行动原始痕迹的尼德基尔希纳街（Niederkirchner Straße）柏林墙遗址等。现在，每逢柏林墙倒塌周年，联邦政府就会举办大型活动，纪念这段两德分裂的历史。

贝尔瑙街柏林墙纪念地

尼德基尔希纳街柏林墙遗址

柏林墙倒塌25周年 沿柏林墙原址竖起的白色气球灯

柏林墙倒塌30周年 由灯光和许愿彩带妆点的6月17日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