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课本里的古人，是不是都长着一张“标准答案脸”？凿壁偷光的匡衡是勤奋标杆，写“粒粒皆辛苦”的李绅是悯农君子，苏轼是放达的大文豪，商鞅是强秦的功臣。
可历史从不是给人物贴标签的游戏。
那些刻在书页里的名字，其实都带着活生生的矛盾——他们能在某一刻发光，也会在某一刻沉沦；能对一部分人慈悲，也会对另一部分人冷漠。
今天咱们就扒掉“完美滤镜”，用6个真真切切的史实，看看古人骨子里的人性有多复杂。
一、你背过的“正能量偶像”，藏着你不知道的另一面
咱们先从两个上学时必背的人物说起，他们的故事你肯定熟，但故事的后半段，大概率没老师跟你讲。
匡衡
第一个是匡衡，“凿壁偷光”的主角。
小时候读这故事，谁没暗下决心要学他刻苦？可你知道吗，就是这个靠偷光读书逆袭的寒门学子，后来成了西汉的丞相，却干起了“偷地”的勾当。
汉元帝时期，匡衡利用职务之便，把国家划给他的封地偷偷多划了4万多亩，换算成今天的面积，差不多有3600个足球场那么大。
直到有人告御状，汉元帝才发现这个“勤奋榜样”竟是个“土地老赖”，最后把匡衡罢官夺爵，让他灰溜溜地回了老家。
李绅
第二个是李绅，写“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诗人。
诗里把农民的苦写得入木三分，谁都以为他是个心疼百姓的好官。可真实的李绅，当官后完全变了个人。
他在任时，不仅没想着帮农民减负，反而纵容手下用酷刑对付百姓；自己的生活更是奢靡到离谱——据说他每天吃一顿饭，光鸡舌就要用300只鸡，剩下的鸡肉全扔了，根本不管当时还有人饿肚子。
你看，课本里的“完人”，一落到真实历史里，就露出了又亮又暗的两面。
这不是特例，而是古往今来的常态：人性从不是非黑即白的单色，而是揉了光与影的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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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励志偶像的崩塌：为什么“屠龙少年”最后会变成“恶龙”？
有人会说，匡衡、李绅是不是本来就坏？其实不是。
他们一开始也有初心，只是走着走着，就被权力和利益拐了弯。
除了匡衡，秦朝的李斯更典型。
李斯早年只是个楚国的小吏，看到厕所里的老鼠吃脏东西还怕人，粮仓里的老鼠却吃粮食不怕人，他突然醒悟：“人能不能有出息，全看所处的环境。”
后来他跑到秦国，跟着吕不韦做事，又得到秦始皇的赏识，一步步成了秦朝的丞相。
你不能说李斯没本事——秦始皇统一六国后，统一文字、统一度量衡、修驰道，这些影响中国几千年的事，背后都有李斯的功劳。他本来可以成为流芳百世的贤相，可偏偏栽在了“贪权”上。
秦始皇死后，赵高想立胡亥为帝，找到李斯时，李斯一开始是拒绝的。他知道胡亥昏庸，要是让胡亥继位，秦朝早晚要乱。
可赵高一句话就戳中了他的软肋：“你想想，要是公子扶苏继位，他重用的肯定是蒙恬，到时候你这个丞相还能坐稳吗？”
一想到自己奋斗了一辈子的权位要没了，李斯动摇了。
他跟着赵高伪造遗诏，逼死扶苏和蒙恬，把胡亥推上了皇位。可他没想到，胡亥比他想的还昏庸，赵高比他想的还狠毒。
最后赵高诬陷李斯谋反，把他关进大牢，用酷刑逼他认罪。李斯被腰斩那天，对着儿子说：“我想再跟你一起牵着黄狗，在老家的东门打猎，可再也做不到了。”
这句话里的悔意，隔着两千多年都能让人觉得疼。
其实李斯不是不知道对错，只是在“初心”和“权位”之间，他选了后者。
这就是人性的脆弱——再厉害的人，也可能被心里的欲望拽着走，从当初想“屠龙”的少年，慢慢变成了自己曾经讨厌的“恶龙”。
苏轼
三、双面人生的割裂：为什么好人也会做“坏事”？
如果说李斯是被欲望拖垮，那苏轼的矛盾，更让人看不懂。
苏轼这一辈子，过得不算顺，被贬了一次又一次，可他不管到哪，都没忘了帮百姓。
在杭州当知州时，他看到很多穷人养不起孩子，刚出生就把孩子扔了，心里特别难受。他牵头办了个“救儿会”，自己先捐了50两银子，又号召富人捐款，专门用来资助穷人家养孩子。
就这么着，“救儿会”救下了几千个弃婴，杭州的百姓提起苏轼，没一个不感激的。
可就是这个对陌生弃婴都能心软的苏轼，对自己的侍妾春娘，却做了件特别冷漠的事。
春娘是苏轼的小妾，长得好看，还会写诗，苏轼一开始也挺喜欢她。后来苏轼被贬到黄州，路过一个朋友家，朋友想留他喝酒，又怕他不肯，就说：“我有一匹好马，想送给你，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跟我换。”
苏轼一听有好马，没多想就说：“我身边有个侍妾春娘，就用她跟你换吧。”
春娘听完这句话，当场就哭了，她对苏轼说：“你连自己的女人都能随便换给别人，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完就撞墙自杀了。
你说苏轼是好人吗？他救了几千个弃婴，肯定是。可他把春娘换马，又显得特别冷漠。
还有李绅，除了“粒粒皆辛苦”，他还写过“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字里行间全是对农民的同情。可他当官后，对百姓的苦却视而不见。
有一次，他的朋友刘禹锡去看他，看到他府里的下人对百姓特别凶，就劝他：“你当年写的诗，不是说要心疼农民吗？”李绅却不以为然地说：“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我是官，他们是民，本来就不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其实不是他们故意装好人，而是人性本来就有很多面。
对苏轼来说，他对弃婴的慈悲，是发自内心的；可他对春娘的冷漠，是因为在那个时代，男人把妾当成“私产”，觉得换个马没什么错——他的认知里，就没觉得这是“坏事”。
对李绅来说，他写“粒粒皆辛苦”时，是真的看到了农民的苦；可当他成了官，站到了另一个阶层，就慢慢忘了当初的感受——环境变了，他的心态也跟着变了。
这就是人性的复杂：我们可能在某一方面特别善良，可在另一方面，又会不自觉地变得冷漠。
豫让
四、忠诚与叛逆的迷局：“忠诚”到底是啥？
说起忠诚，你可能会想到关羽、岳飞，可历史上还有些人，他们的“忠诚”特别拧巴，比如豫让。
豫让是春秋时期的人，一开始在范氏家里做事，范氏被智瑶灭了，豫让没说一句话，转身就去了中行氏家。
结果中行氏也被智瑶灭了，豫让还是没动静，又去了智瑶家。
你可能会觉得，这豫让也太没骨气了，主人死了就换主人，哪有什么忠诚可言？
可谁也没想到，智瑶后来被赵襄子灭了，赵襄子还把智瑶的头砍下来，做成了酒壶。
豫让得知后，突然就疯了——他发誓一定要杀了赵襄子，为智瑶报仇。
为了接近赵襄子，豫让把自己的脸用漆涂烂，让别人认不出他；又吞炭毁嗓，把嗓子弄哑，连声音都改了。
他还故意去当乞丐，在大街上乞讨，连他的妻子路过，都没认出他。
有一次，赵襄子出门，豫让躲在桥底下，想趁机行刺，结果被赵襄子的手下抓住了。
赵襄子问他：“范氏、中行氏都被智瑶灭了，你都没报仇，为什么智瑶死了，你非要跟我拼命？”
豫让说：“范氏、中行氏把我当普通人，我就用普通人的方式对他们；可智瑶把我当人才，尊重我、信任我，我就该用生命来报答他。”
赵襄子听完，心里也挺感动，可他不能放豫让，最后就说：“我成全你，你可以刺我的衣服，就当是报了仇。”
豫让接过剑，对着赵襄子的衣服刺了三剑，然后就自杀了。
还有王莽，他的“忠诚”更像一场戏。
王莽是西汉末年的外戚，一开始的时候，他特别“懂事”——他的叔叔伯伯都是大官，可他从不仗着家里的势力嚣张，反而特别节俭，对长辈也特别孝顺。
有一次，他的儿子杀了一个奴婢，王莽当场就火了，逼着儿子自杀谢罪。
这件事传开后，所有人都夸王莽是“道德楷模”，说他比其他贵族强多了。
可谁也没想到，就是这个“道德楷模”，后来却篡夺了西汉的皇位，建立了新朝。
他当上皇帝后，一改之前的节俭，变得特别奢侈，还推行了一堆不切实际的政策，把天下搞得大乱。
有人说，王莽一开始的“忠诚”是装的，可你要说他全是装的，也不对——他逼儿子自杀，要是装的，代价也太大了。
其实豫让和王莽的故事，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忠诚从来不是“一辈子只跟一个人”，也不是“表面上装好人”。
对豫让来说，忠诚是“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对王莽来说，他一开始的“忠诚”可能是真的，可后来权力太大，就忘了初心。
这就是人性的迷局：我们以为忠诚是一条直线，可实际上，它会跟着别人的态度、自己的欲望，慢慢变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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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功过难断的困局：英雄就不能有缺点吗？
最后咱们聊聊商鞅和曾国藩，这两个人，功劳很大，争议也很大。
商鞅是秦国的功臣，要是没有商鞅变法，秦国可能根本统一不了六国。
他变法的时候，不管你是贵族还是平民，只要立了军功，就能升官；要是犯了法，不管你是谁，都要受罚。就这么着，秦国的士兵变得特别能打，老百姓也变得特别勤劳，秦国一下子就强了起来。
可商鞅的变法，也特别狠。他搞了个“连坐法”，要是一家犯法，邻居不举报，就一起受罚；要是有人敢议论变法，就割掉舌头。
有一次，几个老百姓说变法不好，商鞅就把他们全抓起来，在闹市砍了头。还有一次，太子犯了法，商鞅不能罚太子，就把太子的老师割了鼻子。
后来秦孝公死了，太子继位，就是秦惠文王。秦惠文王早就恨透了商鞅，就找了个理由把他抓起来，用“车裂”的酷刑把他处死了——也就是把他的四肢和头分别绑在五辆车上，然后让车往不同的方向拉，把人撕成碎片。
有人说，商鞅是活该，谁让他那么狠？可要是没有他的狠，秦国能强起来吗？
还有曾国藩，清朝晚期的“中兴名臣”。
太平天国起义的时候，清朝的军队根本打不过，是曾国藩组建了“湘军”，花了十几年时间，终于把太平天国灭了，保住了清朝的江山。
后来他又搞洋务运动，建工厂、办学校、派留学生，是中国近代化的“开山鼻祖”之一。
可曾国藩也有个骂名，叫“曾剃头”——因为他带兵打仗的时候，只要打下一座城，就会下令屠城，不管是士兵还是老百姓，都杀得干干净净。
有一次，他打下南京后，屠城屠了三天三夜，城里的尸体堆得像山一样，河水都被染红了。老百姓提起“曾剃头”，都吓得发抖。
你说曾国藩是英雄吗？他保住了清朝，推动了近代化，肯定是。可他屠城的行为，又让人觉得特别残忍。
为什么会这样？其实不是英雄就不能有缺点，而是很多时候，“功”和“过”本来就是绑在一起的。
商鞅的“狠”，是为了让变法能推行下去——要是他不狠，贵族们肯定会反对，变法也就搞不成了。
曾国藩的“屠城”，是为了震慑太平军——他觉得只有把城里的人都杀光，其他地方的太平军才会害怕，才会投降。
他们不是不知道自己做得狠，可在他们看来，为了达到“大目标”，这些“小残忍”是必须付出的代价。
这就是人性的困局：我们总希望英雄是完美的，可真实的英雄，往往带着一身的矛盾——他们能做成大事，也会犯下大错。
王莽
六、人性从来不是“标准答案”，而是“真实的矛盾”
聊了这么多古人的故事，你可能会发现，他们身上的矛盾，其实我们今天也有。
就像匡衡，他一开始想靠读书改变命运，就像我们一开始想靠努力实现梦想；可他后来贪了土地，就像我们有时候会为了利益，忘了自己的初心。
就像苏轼，他对弃婴的慈悲，就像我们会同情陌生人；可他对春娘的冷漠，就像我们有时候会不自觉地伤害身边的人。
人性从来不是“标准答案”，不是说“好人就该一直好，坏人就该一直坏”。
它更像一块揉了多种颜色的面团，有白的地方，也有黑的地方，还有灰的地方；它也像一条弯弯曲曲的路，有时候会朝着光明走，有时候又会朝着黑暗走。
可正是这些矛盾，才让古人变得真实——他们不是课本里的“符号”，而是跟我们一样，有欲望、有缺点、有纠结的普通人。
也正是这些矛盾，才让我们能从他们身上看到自己——看到自己的初心，看到自己的欲望，看到自己的善良，也看到自己的冷漠。
历史从不是英雄的素描像，而是人性的工笔画——它画得出英雄的光芒，也画得出凡人的裂痕；画得出初心的滚烫，也画得出欲望的冰凉。
而我们读历史，就是为了在这些光芒与裂痕里，找到更真实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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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 《史记·李斯列传》（西汉·司马迁）
2. 《汉书·匡衡传》（东汉·班固）
3. 《新唐书·李绅传》（宋·欧阳修、宋祁）
4. 《宋史·苏轼传》（元·脱脱等）
5. 《史记·刺客列传》（西汉·司马迁）
6. 《汉书·王莽传》（东汉·班固）
7. 《史记·商君列传》（西汉·司马迁）
8. 《清史稿·曾国藩传》（民国·赵尔巽等）
9. 《东坡志林》（宋·苏轼）
10. 《资治通鉴·周纪一》（宋·司马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