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浙江萧山跨湖桥遗址的考古现场。泥土里,一段泛红的东西慢慢露了出来。考古队员轻轻刷去浮土,一个弧形木器显现。木器表面有层奇怪的涂层。它残长121厘米,在地下埋了八千年。谁也没想到,这件编号T0512⑨A:17的文物,后来会改写两项中国文明史记录。

湖底惊鸿

2002 年深秋,跨湖桥遗址的探方里,考古队员刷开第十三层浮土。一抹暗红突然闯入视线。是张弓。实验室检测报告显示,弓身用的是天然生漆。碳十四数据出来,所有人都震惊了 —— 这把弓来自 8000 年前。

这弓用料太讲究。桑木弓身裹着皱漆皮,纹理细密,韧性十足。剥落处露出扁圆截面,中段宽3.3厘米,两端收细。柎手位置的木头,拧弓身的手艺,精准顺着木材纤维走向。拧出个微妙弧度。那层漆更绝,在湘湖泥水里泡了八千年,居然还有光泽。

河姆渡的漆碗静静躺在博物馆,标签标着 “7000 年前”。可跨湖桥这把弓一入展柜,展厅时间线全变了。百来公里距离,一千年就像在文明史上重新刻下一道印记。

骨镞血证

8000年漆弓惊世!浙江这把桑木弓,逼中国史前史重新排版

人类什么时候开始用弓?内蒙古乌兰木伦遗址的石镞距今 65000 多年。看来,旧石器时代的猎手早就会用弓箭了。这技术彻底改变了打猎和打仗的方式。1966年,江苏沛县大墩子遗址墓里有具男性骨骸,左股骨里,嵌着一枚折断的骨镞。骨镞穿过肌肉,扎进骨头。那时候的弓箭威力真不小。远古箭镞的变化,藏着大秘密。万年时间,人类把木棍和兽筋,做成了影响文明的重要武器。

弦震寰宇

跨湖桥的先民给桑木弓刷生漆时,北欧的猎手正在丹麦沼泽里活动。在候姆皋的泥炭层底下,藏着一张榆木单体弓。这弓有八千年历史了,它曾是世界上发现最早的弓实物。后来,弓在东西方发展得不一样。欧洲一直用单体弓。英法打了百年仗,威尔士的长弓手拿着紫杉木长弓,在战场上打出了名。亚洲走上了复合弓的路。看商代甲骨文里的弓字,已经能看出双曲反弯的样子。鄂伦春族用鹿筋加固木胎,赫哲族用鱼鳔胶把筋和木粘起来。这些老手艺说不定就是八千年前跨湖桥匠人的本事,一代代传下来的。

漆艺晨曦

这把漆弓,藏着大秘密。2013年,漆艺专家做理化分析是天然漆!或许是中国漆艺的源头!仔细看弓上的漆膜全是门道。生漆涂上去,结成密实的涂层。有了这层保护,不怕潮气不怕虫咬,寿命大大延长。以前做东西只用木材,现在用上复合材料,技术跨了一大步。更蹊跷的是,考古人员在同个遗址发现独木舟。舟身裂缝处也留着同样的漆痕。八千年的胶状物成了补船的原始胶水。原来,那时候漆不只是武器涂料,连交通工具修补都能派上用场,早就渗透进生活里了。

跨湖桥的漆弓是把钥匙。打开了中国漆器的历史大门。河姆渡的朱漆木碗,来自 7000 年前。那时候,先民就会用朱砂调色,调出鲜艳的红色。漆艺的花样,越变越多。战国匠人发明夹苎胎,用麻布和漆灰做胎,漆器又轻又结实。唐代工匠把贝壳磨成薄片,嵌进漆面,做出流光溢彩的螺钿。明清时,一本《髹饰录》,记下 14 类 101 种漆艺,全是八千年的智慧。

那么这个遗址还有什么发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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