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6-08 14:21·大成国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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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启功先生的夫人章宝琛去世后,启功先生写了一组感情沉痛的悼亡诗《痛心篇》。以下是痛心篇的全文。

先妻讳宝琛姓章佳氏,长功二岁,年二十三与功结褵,一九七一年重病几殆,一九七四年冬复病,缠绵百日终于不起,时为一九七五年夏历花朝前夕,是为诞生第六十六年初,逾六十四周岁也。

结婚四十年,从来无吵闹。

白头老夫妻,相爱如年少。

先母抚孤儿,备历辛与苦。

曾闻与妇言,似我亲生女。

相依四十年,半贫半多病。

虽然两个人,只有一条命。

我饭美且精,你衣缝又补。

我腾钱买书,你甘心吃苦。

今日你先死,此事坏亦好。

免得我死时,把你急坏了。

枯骨八宝山,孤魂小乘巷。

你在待两年,咱俩一处葬。

强地松激素,居然救命星。

肝炎黄疸病,起死得回生。

愁苦诗常易,欢愉语莫工。

老妻真病愈,高唱乐无穷。

老妻病榻苦呻吟,寸截回肠粉碎心。

四十二年轻易过,如今始解惜分阴。

为我亲缝缎袄新,尚嫌丝絮不周身。

备他小殓搜箱匣,惊见衷衣补绽匀。

病床盼得表姑来,执手叮咛讬几回。

为我殷勤劝元白,教他不要太悲哀。

君今撒手一身轻,剩我拖泥带水行。

不管灵魂有无有,此心终不负双星。

梦里分明笑语长,醒来号痛卧空床。

鳏鱼岂爱常开眼,为怕深宵出睡乡。

狐死犹闻正首丘,孤身垂老付漂流。

茫茫何地寻先垄,枯骨荒原到处投。

妇病已经难保,气弱如丝微袅。

执我手腕低言,把你折腾瘦了。

把你折腾瘦了,看你实在可怜。

快去好好休息,又愿在我身边。

最俗的雅士风骨,胜却当下满地斯文败类!启功诗文书画的俗白1!

只有肉心一颗,每日尖刀碎割。

难逢司命天神,恳求我死她活!

自言我病难好,痛苦已都尝饱。

又闻呓语昏沉,阿玛刚才来到。

明知呓语无凭,亦愿先人有灵。

但使天天梦呓,岂非死者犹生。

爹爹久已长眠,姐姐今又千古。

未知我骨成灰,能否共斯抔土。

一九七七年一月十八日子夜录稿,启功时居北京西直门小乘巷。

启功先生自撰墓志铭:

“中学生,副教授。博不精,专不透。名虽扬,实不够。高不成,低不就。瘫趋左,派曾右。面微圆,皮欠厚。妻已亡,并无后。丧犹新,病照旧。六十六,非不寿,八宝山,渐相凑。计平生,谥曰陋。身与名,一齐臭”。

在当今之世,若轻率地将启功先生归为“俗”,恐怕会激起广泛的非议。启功先生虽亲传弟子不多,然而仰慕其学问与书法者,遍布社会各界,可谓私淑弟子众多,拥趸如云。若触怒了这一群体,后果不堪设想。启功先生,以其文雅之态、清秀之书风,如何能被冠以“俗”名?实际上,“俗”字在古代,并非带有贬义。

“俗”字之初,意指“习俗”。《尚书·君陈》中有“败常乱俗”之言,意即“破坏常规,扰乱习俗”,由此可见,“俗”在古代实指“常规习俗”,非可轻率更改之物。《礼记·曲礼》中“入国而问俗”之句,则是询问当地的生活常规或人文习俗。由此,“俗”亦引申为大多数人的共同认可和习惯。因此,启功先生的“俗”,实际上是指其书法风格深受大众喜爱,符合大众的审美习惯。

然而,在今日之世,我们所说的“俗”,往往指的是物欲横流、道德沦丧之态,这种“俗”已经不仅仅是“不可耐”,更是斯文扫地,廉耻丧尽,道德底线全无的“恶俗”。显然,这种“俗”与古代的“俗”有着本质的区别。

因此,启功先生的“俗白”、“通俗”、“世俗”、“浅俗”,实际上是一种真诚不做作,符合大多数人“常理常规”的姿态与风度。在今日之世,这种“俗”反而显得高雅。相比之下,那些外表高雅而实则虚伪的姿态,反而透露出一种遮掩不住的“俗”态。

启功先生曾书写一副对联:“行文简浅显,做事诚平恒”。此联语是否出自启功先生之手虽不可考,但其内容与启功先生的为人处世风格相契合,堪称妙合。其中,“诚平恒”体现了做事做人的基本态度,而“简浅显”则是行文为艺的基本原则。

启功先生学问渊博,尤其擅长音韵学和古代字画鉴定。音韵学对于多数年轻书法爱好者而言,或许只是闻其名而未尝见其实;而古代字画鉴定,在当下炙手可热,成为一门显学。然而,在启功先生研究这些领域之时,它们却是冷门之极,有时甚至需要秘密进行。音韵学要求深厚的旧学功底,而古代字画鉴定则需要特别丰富的人生阅历和见识,这两点启功先生均具备。

在《启功韵语》中,他写关于自己医病和悼念亡妻的篇章,真情实感,明白晓畅,幽默而洞达。其中,“今日你先死,此事坏亦好。免得我死时,把你急坏了。”(《痛心篇二十首》之一)如此深情的哀思,却写得如此淡定超脱,堪与庄子的“鼓盆而歌”相媲美。

启功先生的诗词,的确带有“打油”之风,然而与杨宪益、聂绀弩、黄苗子等人的“打油”诗又有所不同。启功先生完全将自己“放下”,诗词中不见一丝“执”和“表现”。在《论书绝句百首》中,内容丰富,个人视角独特,虽难免用典,但启功先生笔下仍是深入浅出,典故运用恰到好处,毫无卖弄学问之嫌。

事实上,启功先生文笔的浅白是民国时期白话诗的遗绪,并非简单将富含文化底蕴和堆积典故的古体诗的大白话改良,其格律依然严谨,故而朗朗上口,令人印象深刻,其意象依然浓烈,深得“诗意”之精髓!白居易诗成必问老太婆的故事固然多半不真,却实在能够反映白居易诗歌创作的特色。中华文字数千年一直在流变和发展,其最重要的规律就是“口语化”,其本质则是文化知识普及。白居易也好,启功先生也好,他们的白话化诗歌固然人人能读,即使文化缺乏之普罗大众也能领会其情绪,但真要深刻领会他们内心里人世的悲凉、社会的复杂、人情之恒久的,非有相当的古文化基础不可。所以,他们的“俗白”其实是向下兼容的,对于文化阶层,却毫无“俗白”之弊,反而要佩服他们能够以俗代雅的文字驾驭力。

启功先生的幽默,冷峭而俏皮,有时刻薄却充满世俗智慧。有关他的故事在坊间广为流传,例如:晚年厌烦应酬,他在门上贴上“大熊猫冬眠谢绝参观”的纸条;面对求字者的催逼,他幽默回应“忙得连’屁’都没工夫放”;面对某炮兵领导的秘书无礼催促,他调侃道“若不写,你们领导会拿炮来轰我吗?”;而对于两位书界大腕争当接班人的问题,他则建议“一个茅坑两个人抢,我不好办,你们’抓阄’吧”。

这些故事的真实性尚未有人考证,但人们更愿意相信这位乐天知命的启功先生真的会如此幽默回应。他一生清白无私,无需矫饰,亦无需遮掩。这种文人式的尖酸刻薄,带有一种别致的世俗意味。若能将这种风格融入书法之中,想必会增添几分独特的韵味。

在中国人的心目中,苏轼的形象近乎完美,我们几乎无法看到贬官黄州给他内心带来的创伤。然而,《赤壁赋》却让我们更深入地感受到苏轼内心的复杂思想,它更真实地揭示了苏轼的内心世界。

启功先生幼年求学、满腹经纶,却又历经时代变迁对个人的侵害和倾轧,他对苏轼的推崇自始至终,相比不仅是文学艺术上的心心相系,更多是思想感情上的一脉相承。他的行书个性鲜明,以结体的新意和线条的质感取胜。即使是不懂书法的人,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那种清晰飘逸的美感。这种崇古的文气之美,不单在《启功行书苏轼赤壁赋卷》中得到了很好的体现,在他的山水画作中也得到了最好的展示。观其画,其画多是拟古仿古之作,尤其是代表作《已倩江烟图》,以石涛、米芾、蓝瑛等元代大家为师以元人笔意、元人小景为主。其画之风格,高古、淳正、秀雅、笔精墨妙,画如其人,重文气,见修养,既继承了董其昌、四王这一脉,又明显吸收了米芾、米友仁的墨韵画法。他在评论自己成就时,将画列在书法之上,实在是不无道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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