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有言:“治大国若烹小鲜。”

世间纷繁,众生汲汲于智巧权谋,然观青史烟云,真正立于巅峰者,往往化繁为简,以纯粹之心行至难之事。

大道至简,非愚钝之简,乃洞悉本质后的一击必中;高手之“简”,亦非空洞无物,而是摒除杂念后的专注如一。

从汉武削藩到光武中兴,从贞观之治到开元盛世,凡青史留名之人,皆以一念纯粹破万千迷障。

且随《资治通鉴》之脉络,看顶级高手如何以“简”驭天下。

01 目标纯粹:一生只做一件事

《资治通鉴》载:“专一则胜,离散则败。”

人之精力有限,若心散如沙,终难成器。唯聚焦一念,方能在乱局中凿穿壁垒,登顶绝巅。

汉武帝晚年,巫蛊之祸致太子刘据惨死,朝堂动荡,外戚权臣虎视眈眈。霍光受武帝托孤之重,以大将军身份辅佐幼主昭帝。

彼时,汉室危机四伏:燕王刘旦谋反、上官桀结党、盐铁之争激化民怨……霍光却始终如一,只做一事——

他废酷吏、减赋税、劝农桑,以“与民休息”为纲,二十年未改其策。即便昭帝早逝,昌邑王刘贺荒淫被废,他仍力排众议,拥立流落民间的刘询(汉宣帝),不改辅政初心。

朝臣讥他“专权”,儒生讽他“无文采”,他却淡淡道:“吾唯知奉先帝遗诏,守社稷安稳。”

最终,霍光以“不折腾”之政,为“昭宣中兴”奠定根基。后世评他:“光不学无术,然能持守,故安刘氏者必光也。”

简单,是抵御诱惑的定力。

霍光之能,不在机变,而在“守拙”。他深知,治国如弈棋,落子越多,破绽越显。

宣帝即位后,霍光还政于君,其家族却因野心膨胀遭灭门之祸。反观霍光本人,因始终恪守“臣子本分”,青史留名。

可见,顶级高手从不为“多”所困,而是以纯粹目标为灯塔,纵外界波澜起伏,我自岿然不动。

专注者,事必成。世人常叹“选择太多”,实则困于选择者,皆因心无定向。

任正非言:“华为坚持只做一件事——通信。”马云亦云:“阿里巴巴的使命是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

目标纯粹,方能抵御诱惑;心无旁骛,终可劈浪前行。

02 决策至简:以直道破万法

《资治通鉴》云:“伐谋者,不战而屈人之兵。”

最高明的谋略,往往是最直接的路径。弯绕愈多,漏洞愈甚;直击要害,反而势如破竹。

前秦苻坚即位时,关中胡汉杂居,门阀林立,政令难行。谋士王猛献计:“治乱国,需用直法。”

他任京兆尹,第一策便是**考核官吏**。不同于历代繁琐的“九品中正制”,王猛仅设一问:“尔俸尔禄,民脂民膏,可曾愧对?”

官员或惶恐自省,或狡辩推诿。王猛当场斩杀贪腐者数十人,擢升清廉者百余人。一时朝野震动,吏治焕然。

苻坚叹:“今方知天子之尊!”王猛答:“陛下若信臣,十年可平天下;若疑臣,寸步难行。”

后果如其言,前秦一统北方,国力鼎盛。

简单,是穿透迷雾的锐利。

王猛之策,看似粗暴,实则直指核心——人性趋利避害

他不用权术制衡,不靠道德教化,仅以“赏罚分明”四字,便重塑官场生态。

司马光评:“王猛治国,垂衣拱手而天下治,盖因其法简而民安。”

复杂问题,简单解。现代管理中,杰克·韦尔奇执掌通用电气时,以“数一数二战略”裁撤冗余业务;贝佐斯在亚马逊推行“两个披萨原则”(团队规模以两个披萨能吃饱为限),皆是以简驭繁的典范。

大道至简,不是偷懒,而是看透本质后的举重若轻。

《资治通鉴》:顶级高手,都是极致简单的存在

03 行动果决:一剑斩乱麻的魄力

《资治通鉴》言:“事急不断,祸至无日。”

世间纷扰如藤蔓缠身,优柔寡断者愈陷愈深,唯有以雷霆手段直击要害,方可破局重生。

明万历初年,国库空虚,官吏贪腐,边患频发。首辅张居正奉诏辅政,面对积弊,他只做一字——

其一,断冗员。明朝官员冗杂,一职多设,张居正力推“考成法”:六部、都察院将政务按月登记,完成者勾销,未完成者追责。仅一年,裁撤尸位素餐者千余人,朝堂为之一清。

其二,断税弊。旧制赋税层层加码,百姓苦不堪言。张居正废杂税、行“一条鞭法”,将田赋、徭役等合并为银两征收。此举简化流程,遏制贪腐,国库岁入骤增四百万两。

其三,断私情。其子科举落第,门生求情,张居正厉声道:“吾为天下计,岂敢以私废公?”甚至太后之父李伟侵占民田,他亦上奏严惩,逼其退田赔款。

十年变法,明朝重现“万历中兴”。然张居正死后遭反扑,家产被抄,长子自尽。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中早有警示:“变法者,必触既得利益,非大勇不能为。”

简单,是破除惯性的勇气。

张居正之“断”,看似冷酷,实则是以快刀斩断百年沉疴。他不搞渐进改良,不惧既得利益反噬,只因深知:积弊如毒瘤,剜除需彻底

后世诟病他“专权跋扈”,却无人能否认——若无这一刀切的魄力,明朝恐早亡于党争内耗。

果断者,掌先机。乔布斯重返苹果时,砍掉70%产品线,专注打造iMac、iPhone;马斯克为推进SpaceX火箭研发,不惜赌上全部身家。

顶级高手从不在冗余中徘徊,他们如匠人琢玉,剔除杂质,只留精髓。

04 心性纯粹:无欲则刚的至境

《资治通鉴》载:“圣人去甚,去奢,去泰。

权欲、物欲、名欲,如枷锁缚心。唯剥离杂念,回归本真,方能以澄明之心驾驭万象。

北宋宝元年间,西夏李元昊叛乱,延州告急。范仲淹临危受命,赴西北督军。

边将劝他:“戍边苦寒,当多携珍宝以自娱。”范仲淹拒之,仅带一箱书、一柄剑。

他改革兵制,推行“将兵法”,裁汰老弱;与士卒同食粗粮,共卧草席。西夏人闻其威名,叹曰:“小范老子胸中自有百万甲兵!”

后调回中枢,他力推“庆历新政”,整顿吏治、兴办学校。遭保守派围攻时,友人劝其妥协,他提笔写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新政虽败,其心性却成后世楷模。司马光评他:“文正公一生,先忧后乐,无半分私心杂念。”

简单,是超越得失的境界。

范仲淹之纯粹,在于将“天下”二字刻入骨髓。他不谋私产(晚年竟无宅可居),不恋权位(屡次请辞枢密使),甚至不畏生死(戍边时多次亲临战阵)。

《资治通鉴》中,司马光屡次强调“正心”为治国之本。心若蒙尘,纵有盖世才华,亦难逃倾覆;心若明镜,则万变犹定,诸事皆宜。

纯粹者,无敌。稻盛和夫创立京瓷时,以“敬天爱人”为圭臬,拒绝一切投机生意;褚时健七旬再创业,种橙十年不问盈亏,终成“褚橙”传奇。

顶级高手从不为外物所累,他们如苍鹰翱翔,目光所及,唯有苍穹。

结语

《资治通鉴》终卷有云:“鉴前世之兴衰,考当今之得失。

回望千年青史,凡立于潮头者,无不是将“简单”二字修至极致:

霍光以“守”安汉室,王猛以“直”定乱世,张居正以“断”挽狂澜,范仲淹以“纯”塑风骨。

他们剥去浮华,褪尽机巧,如利剑出鞘,寒光凛冽;又如古松扎根,静默如山。

今人常困于信息纷杂、选择过剩,殊不知——

简单,才是应对复杂的终极智慧;纯粹,才是穿透迷雾的永恒明灯。

愿你我皆能如《资治通鉴》中的高手一般:

删繁就简,抱朴守一,以最纯粹的心,走最长远的路。

大道至简,不为繁华易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