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的皇宫里,最要命的差事,不是侍卫,也不是太监,而是当皇帝的儿媳。

因为当朝皇帝朱温,有个要人命的规矩。

他让儿子们在外领兵打仗,却把儿媳们全都留在宫里。干什么?轮流进去陪他。

这事,就是个天大的羞辱,没人敢说,但人人都懂。

每个从朱温寝宫里出来的儿媳,脸都是白的,嘴唇都咬破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们的丈夫,那些在战场上杀敌的皇子们,也只能装聋作哑。

谁敢有意见?朱温这个皇帝,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杀人比喝水还简单。他连自己的兄弟和功臣都杀光了,还在乎儿子怎么想?

这个家早就不是家了,是个火药桶。

所有人都怕,所有人都忍着,就等哪天“轰”的一声,大家一起完蛋。

朱友珪

,朱温的亲儿子之一,每天夜里都睡不着觉。

他一闭上眼,就是自己媳妇张氏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恨,滔天的恨意,早就把他心里的那点父子情烧干了。但他不敢动,他知道,自己但凡露出一丁点不满,第二天人头就没了。

可他不动,不代表别人不动。

朱温最喜欢的,不是他们这些亲儿子,而是义子朱友文。

朝廷里风言风语,都说皇位早晚是朱友文的。

朱友珪心里明镜似的,一旦朱友文上了位,他们这些亲兄弟,一个都活不了。斩草除根,这是他们朱家人的规矩。

那天深夜,朱友珪正跟几个心腹喝酒,其实是商量怎么活下去。

突然,一个探子连滚带爬地冲进来,声音都在发颤:

“殿下,不好了!皇上……皇上刚刚召了王氏进宫!”

王氏,就是朱友文的老婆!

“咣当”一声,朱友珪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完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老头子半夜只见朱友文的老婆,这信号再明白不过了。

这是要立储君,要托付后事了!

他仿佛已经看见,朱友文穿着龙袍,拿着圣旨,挨个把他们兄弟几个拖出去砍头的样子。

不能等了,再等就死定了!

可就在他准备豁出去拼命的时候,一个更炸裂的消息从宫里传了出来。

王氏在朱温的床边,悄声说了一句话。

朱温被杀前夕,召儿媳王氏侍奉,儿媳提醒:当心你儿子会来杀你!

就这一句话,直接把所有人都逼上了绝路。

她说:“小心你儿子要杀你。”

朱友珪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傻了。

他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刺骨的冰冷。

他终于想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什么告密,这是王氏在自救,也是在杀人!

你想想,朱温本来就谁都不信,听了这话,他会怎么办?他只会觉得所有亲儿子都想他死!

他会立刻动手,把所有潜在的威胁全都除掉!

而王氏和她的丈夫朱友文

呢?他们成了“忠臣”,成了唯一值得信任的人!

这一招太毒了!

王氏一句话,就把朱友珪他们所有亲儿子,都架在了火上烤。

现在,不是朱友珪想不想动手的问题了,而是他不动手,明天朱温就会动手杀他!

他被逼到了墙角,身后就是万丈深渊,连一丝退路都没有。

“爹不让我活,就别怪儿子心狠!”

朱友珪一拳砸在桌子上,眼睛都红了。

那一晚,他没再犹豫。

他换上盔甲,带着三百亲兵,用“夜间巡逻”的借口,悄悄摸进了皇宫。

宫里的守卫,早就被他换成了自己人。偌大的皇宫,安静得能听见心跳声。

他推开父亲寝宫大门的时候,手都在抖。

朱温根本没睡,就那么坐在床边,穿着一件旧袍子,手里还拿着一根棍子。

他看着朱友珪,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有一种看透一切的冰冷。

“你敢?”朱温的声音很轻。

朱友珪没回答,他不敢说话,他怕自己一开口,那点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就散了。

他拔出刀,朝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冲了过去。

朱温毕竟是打了一辈子仗的人,反应极快,一棍子就把朱友珪打开了。

“你还嫩了点。”朱温的语气充满了不屑。

就是这个眼神,彻底点燃了朱友珪。

他想起了自己受的屈辱,想起了妻子绝望的眼神,想起了王氏那句杀人不见血的话!

“是你逼我的!”

他像疯了一样,再次扑了上去,一刀又一刀。

当温热的血溅到他脸上时,他才停下来。朱温倒在地上,眼睛还睁着,死死地看着他。

朱友珪赢了。

他杀了自己的爹,坐上了皇帝的宝座。

他以为噩梦结束了,他以为自己从此可以掌握命运了。

但他忘了,用刀抢来的东西,别人也能用刀抢走。

这个规矩,也是他爹教他的。

他当皇帝还没到一年,他的亲弟弟朱友贞

,就学着他的样子,带兵冲进了皇宫。

最终,朱友珪死在了亲弟弟的刀下。

这个靠杀戮建立的王朝,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要靠自相残杀来结束。从朱温把儿媳叫进寝宫的那一刻起,这个家族的每个人,就都成了死人。

说白了,这事儿的根源,根本不是朱友珪有多坏,也不是王氏那句话有多毒。

根源,是朱温亲手打碎了“家”这个字。

当一个家不再是家,而是猎场,那里面的人,不是猎人,就只能是猎物。

文章前的你,如果身处朱友珪的位置,一边是羞辱你妻子、随时可能杀掉你的父亲,一边是野心勃勃的兄弟,你会怎么选?是忍气吞声,还是拼死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