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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诗报散文诗创作室编辑部

  编:海底月

副总编:杨优

顾问:  范恪劼  马仕安  刘一君

  驮夫

执行主编天外来客、马到成功、一帘小月、书玉阁

副主编、文酌、青山不墨、木羊

  :  飘  、沐阳、淡然、

本期美篇:一帘小月

本期文档:马到成功

终审:驮夫

 

✍本期临屏诗题八个:

1.话来生/刘一君

2.落笔清风/天外来客

3.时光煮暖/驮夫

4.霜序之交/马到成功

5.走过夏天的风/青山不墨

6.火种/杨优

7.岁月印记/天外来客

8.生若夏花/沐阳

本期出题人:刘一君、天外来客、杨优、驮夫、青山不墨、马到成功、沐阳

 

本期上刋作者:金风、天外来客、清浅  、君羊、焦荣科、奉献、尤屹峰、闫宝珍、杨德润、杨云冰、张浩、驮夫、寒冰如月、赵莹、淡然、杨云冰、鸿翔。


1.话来生

文/金风(吉林)

        若降生可自选,必是吾辈选择了东土,选择了母亲。有歌曲唱道:“天下的妈妈都是一样的我爱你,我的祖国。此乃今世缘,生命不朽之歌。

        若今世有约,必以一家亲、同胞情而相爱相守,以炎黄子孙入列相伴。仰慕前辈之丰功伟业,吾辈已为前辈之来世。

        若有悔恨与不甘,恨自己生不逢时,无所作为,抑或适逢盛世却错失良机,也有贪情恋旧者,便种下了来世之因若有来生,如何如何。

        有人觉得:来生久远,来日可期。而《明日歌》唱醒了众人:“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即使迷茫无助前去问佛者,答案亦不待来生,而是活在当下

        据说,上大学可转专业,但必须学好本专业方有申请资格。若有来生,会不会同理活好今世方可申请来生呢?

        今生自有今生缘,今生智慧用以完成今生使命。来生自有来生缘、来生智慧、来生使命。分秒必争,把握当下,凡事不可辜负。

        “若有来生之思,必由缺憾而起。道家有言:“朝闻道,夕死可矣!若将今生活好,使命必达,则来世来与不来,皆坦然自若。

 

2.诗意燃冬

文/天外来客(陕西)

      寒露枝头,清冷飕飕。风举起狼毫步韵,霜花把眷念写在菊瓣上。

       清纯的生命,扶住诗的脊梁。始终用风补漏着缺口。堵塞住那流光的疏漏,把手心里的温度调好,用雁子归来字时的鸣声做韵。

     用滚动的绿意,诠释我的爱。在热浪滚烫里煮成,热诚的期待,过滤着昨日芬芳。留句暖语护心护肺,曾经仰望的云天,总是恩赐着晴阴。

      推开窗前发月光,把秋枝低垂发迟暮,放在书案上晾晒。翻开潮湿的心,把昨夜的星辰邀请。满酌三杯知己酒,话说着你我相遇的对错。

      昨天书签上,你那清澈澄明身影。始终伫立在我这里人生的路口,把一捧热火的引信给我。用信任的目光,鞭策鼓励送我启程远行。

      如今的月圆时分,寄语笔墨。让北方很不容易河山锦绣,记住您,殷殷切切共度墨海的朝夕。煮酒满碗的汤圆,顺祝老师喜乐祺祥,安康多福。

       双笔敬春秋,诗意燃烧冬。愿您朝朝好运来,祝君日月康乐宁。

 

3.话来生

文/清浅 (河南)    

                                                                                       话,就这么断了。像一盏熬尽了油的灯,火苗猛地向上一窜,随即沉入无边的黑暗里。于是,便有了这来生

若有来生,我不愿再做这檐下的燕,年年岁岁,衔泥补那旧巢;我只愿做一颗露,一颗浑圆的、停在狗尾草叶尖的露。我不思想,也不追忆,我只静静地等着。等第一缕太阳的光线,那般金黄,那般暖,像一柄极软极软的毛刷子,轻轻地探下来。我便顺着那光,将自己整个儿地交出去,悄悄地散了,了无痕迹。这便是一生了,干净,而又透明。

或者,就做一阵风,一阵穿山过野、无姓无名的风。我来了,拂过你书页的角,那字里行间的悲喜,我替你吹凉;我去了,摇动老榆树满头的碧叶,哗啦啦地,像是笑,又像是无边的叹息。我钻进樵夫的衣襟,偷尝他额角的咸涩;我又去推那渡口的船,送它悠悠地到对岸去。我没有来处,亦无归宿,我的生命便是这一路的经过,清冷,而又自由。

再不然,就做一块青石桥板吧。就是那种拱在江南小镇水上的、被无数脚步磨得油亮温润的石板。春日,听雨点在我身上敲出细碎的清响;夏夜,看萤火虫提着小灯,从我身上悠悠地飞过。会有姑娘的绣鞋,笃笃地踏过我,留下一缕淡淡的香;也会有挑夫的草鞋,沉沉地压过我,溅开几点浑浊的泥。我承载着这一切的轻与重,自己却一言不发。直到岁月将我磨蚀得与土地一般颜色,直到苔衣将我染成一片苍碧。这般沉默,便是一种最深的言语了。

我想着这些,心便渐渐地沉静下来,像一枚投入古井的石子,只微微一响,便沉到了那沁凉的、安稳的底里。这纷扰的今生,这纠缠的因果,或许都只是为了成全那一颗露、一阵风、一块石头的圆满。我们此刻的执着,我们放不下的爱憎,在那一方彼岸看来,恐怕也只是些孩子气的、可以原谅的痴傻罢了。

话,终究是断了。也好。

那断了的话头,便让它悬在那儿吧,像蛛丝,在夕光里闪着,悠悠地,荡着整个天。

 

4.时光煮暖

文/君羊(广东)

老砂锅在煤炉上咕嘟着,白汽顶开木盖,带着米香漫出来,在窗玻璃上结一层薄雾。祖母坐在竹椅上择菜,银簪子随动作轻轻晃,鬓角的白发沾着点阳光,像落了层细雪。

墙角的藤椅晒足了太阳,坐上去时,棉垫里藏着的暖簌簌往下掉。猫蜷在椅脚打盹,尾巴尖偶尔扫过青砖地,带起些微尘,在光柱里慢慢游。

暮色漫进院门时,砂锅里的粥已熬得稠稠的。盛在粗瓷碗里,撒一撮葱花,热气模糊了眉眼。祖孙俩的影子被灯拉得很长,交叠在墙上,像株长了许多年的树。

原来时光从不是冷的。那些慢下来的晨昏,那些在烟火里翻滚的细碎,早把日子煮得温温的,藏着化不开的暖。

 

5.走过夏天的风

文/焦荣科(陕西)

       经历了狂风骤雨的路程,遭遇了酷暑难耐的炙烤,逃离似的别了夏天,看见了秋日阳光灿烂。走过夏天的风,不再带有火爆的脾气,性格似乎温柔了许多。夏日的煎熬历练了意志,磨炼了性格,锤炼了耐力,风不再是那么的猖狂和狂傲不羁。因为见识了烈日灼心,才知道秋日烂漫;经历了夏夜的短暂,才珍惜秋夜的漫长。

      于是,走过夏天的风格外温馨。当秋夜把一轮圆月拖起的时候,风儿就扫尽了尘埃,让空气里弥漫着菊花的芬芳,月色如洗,树木就把自己的影子印在草坪上,秋风掠过,树影婆娑,感觉里没有了燥热,只有凉爽!

       走过夏天的风,来到了金色的秋,用温柔的大手,把层林尽染,枫叶荻花秋瑟瑟,桂花秋菊遍地黄。架上葡萄似珍珠,枝头柿子挂秋妆。吹凉明月弯如钩,秋雨菲菲送清爽。

       走过夏天的风,温柔可爱,在秋天的凉爽里惬意的徘徊!

6.岁月印记

文/奉献(山西)

       时光的色彩描绘遥远,斑驳了泛黄的记忆,凝望故事里的无悔和美丽,从中携一缕清风,感慨从单纯走向成熟的磨砺。

       岁月的呓语千回百转,心爱的月洁光如玉,柔情难断悠悠乡愁,一册由床前明月光展开的文集,守望在下一个路口摇响风铃,散落在时光深处的铃声,撩动感人心弦的温馨,重观惜时旧日的窑洞灯光,抒发来年向往的石径归途。

       岁月印记,一阙浅吟的小词竟如此情深意长,一曲低唱的歌谣亦这般婉转动人,浓墨重彩一个厚重的称谓——故乡。这是一部深邃的书,亮着一根岁月燃烧的蜡烛,山一般的伟岸闪烁生命永久的微光!这是私藏在心灵深处的华丽,也是镌刻在意境轮廓的从容,有资格将昔日的梦编辑成诗和远方的作品。写一段情景,道一曲年华,用灵感的文字定格那些追忆,捕捉一幅妩媚的画面。

       感恩太多的遇见,认知成就时光的最美。缜密的心野绽放出荷的素雅,兰的端庄,梅的坚韧,丰盈生命的轮回、岁月的印记,泼墨一笺诗画的唯美。

7.岁月印记

文/尤屹峰(宁夏

    人生的每一页纸张上,都盖满岁月的印记。

    你看,那印记,有的清晰,有的模糊,有的是阳文,有的是阴文,有的是隶书,有的篆体,文字的笔法有的粗糙,有的却很精美。

    心中多彩的梦,被脚在沙石荆棘中踩出长长短短、弯弯直直的路,被手在荒野沙砾中开出宽宽窄窄、高高低低的田。走路开荒的人,把自己走成一尊伟岸的雕像,把自己种成一棵高大的树。

    岁月用刻刀不停地在雕像上雕刻,雕出深深浅浅的犁沟和皱褶;岁月用斧头、粉碎机不停地将树削皮粉碎浸泡,制成白白的纸张。

    心中的梦被岁月做了艺术转化,写成了一首平平仄仄的诗,画成了一幅逼逼真真的画,还钤上了朱红印章。

    仔细观看,这画就是自己的画像,那粗粗细细的线条,就是自己脸上的皱纹;这诗,就是自己所走的歪歪斜斜的脚印,就是自己一生的履历。

    岁月是铁面无私的史官,人的一生,不论平庸还是辉煌,他都做了如实的记录,并盖着清清楚楚的印记。

8.落笔清风

文/闫宝珍(宁夏)

       这风,是从窗外溜进来的。带着些微的、雨后青石板润润的凉意,悄悄地,便拂动了案头那叠素白的纸角。纸页轻轻地翕动着,像一只欲飞还休的白蝶的翅膀,那簌簌的声响,细碎得几乎要被自己的心跳盖过去。我正对着这一纸的空茫,这笔,便也不知如何落下去了。

        古人说清风出袖,明月入怀,那该是何等洒落的襟怀。我辈在这斗室之中,所能邀得的,怕也只有这一缕无名的清风了。它不请自来,倒像一位沉默的故人,在一旁静静地看我为难。我的思绪,本是缠作一团的丝线,理不出头绪,被它这么一拂,仿佛也松散了些。于是,那僵在半空的手腕,便也顺着这股无形的力道,轻轻地落了下去。

        墨迹在纸上润开,成了一个个的字。说来也怪,平日里刻意为之,总觉得字字呆板,如木雕泥塑;此刻有风在侧,那字迹的流转,行笔的顿挫,似乎也沾上了一点风的性情。它不让我犹豫,也不容我雕琢,只催着我向前。笔尖沙沙地走着,不像是在写,倒像是在录,录下这风穿过我心窍时,所带来的远方的消息。

       它许是拂过了一池春水,带着水光的潋滟;又许是穿过了一片竹林,染着叶尖的清响;或者,它什么也不曾携带,它自己便是那流动的、自在的、无挂无碍的本身。我写着,便觉着自己也渐渐空了,不再是那个被俗务与思绪填满的皮囊,而成了一管箫,一茎竹,任凭这清气的吹拂,发出一点自然的微鸣。

       笔停了,纸上的字迹似乎还在微微颤动。风也住了,像它来时一样悄无声息。满室的寂静又沉了下来,却不再是先前那等滞闷的寂静了。我看着那几行不算工整的字,仿佛看见一缕清风的形状,它曾在此处盘旋,而后,又不知向哪个窗棂逸去了。

9.时光煮暖

文/金风(吉林)

        热泪扑簌簌,静夜的灯光照射出掌心颗颗晶莹的星星。眨眼间又增加了好几颗。秋分时节,一股暖流夺取了心头不速之客的地位。

        “你不在意我在意。平平淡淡的一句话,不经意间,从二十多年前的分秒缝隙调皮地迸发出来,掀翻了整整齐齐、重重叠叠的记忆。一阵沸腾突然弥漫了感恩的窗口……

        在零刻度线上,对于正负温度的辨识最敏感。即使是百分之一、千分之一度。恰似有与无的天壤之别!北极一直处于零度之下,忽然间出现了对于零刻度的对称点,你必首先质疑。

        被探望的喜悦,温暖了远程劳顿的母女。轻轻的抚摸、亲切的问候,让她们感觉到天空没有萎缩。四季在排好秩序;春雨在溶化乌云,花香在托起风筝……自然界在顺天意而为。

        再轻微的地震都是有动感地带的,暖流往往于未知的源头涌起。譬如强烈的拼搏、久久的坚持、漫长的期待之后,想要放弃的时刻,忽然听到了轻轻一声坚持、看到了一个赞赏而又期待的微笑。

        似梦似幻,金秋送爽老友重逢,丹桂飘香新曲清唱。一杯促膝菊花茶,煮沸了几个北斗导航也无法追回的阔别时光……

10.我爱家乡的秋色阿尔山

文/杨润德(内蒙古)

        金色的秋天,一个让人向往且又憧憬的季节。它不但包含了春天的柔和与温顺,汲取了夏日的爽朗和直白,而且捎带了冬天的低调和深邃,出生在北疆边塞小城的我,更爱十月秋色的阿尔山。每当走进十月收获的季节,就像是走进了金灿灿丰收的童话世界。

         阿尔山的秋天,并非是一叶落而知秋,而是众叶落方知秋。你看看吧!金黄色的叶片在秋风中悠悠飘荡,淡红的白桦树叶安然落下,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用满地的金黄铺展着亮色惊人的美丽,处处呈现出落叶之静美。

         阿尔山的秋天,令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碧空晴朗,偶有秋雨绵绵,彰显着秋意凉爽却不恼人,时不时还多出几分犹如南国雨打芭蕉的味道。这时若是撑着油纸伞,走在街巷里,是否能重温戴望舒的惆怅?

         阿尔山的秋天,穿行在山野林间,映入眼帘的都是金色麦田、七彩斑斓、森林海洋。最美的时光当是凉爽的清晨和夕阳西下的时候,金晖洒在漫山的落叶松和白桦树上,整个山野就像镀了金,仿佛一幅油画长卷挂在天地间。而滋养着这片神奇土地的矿泉圣水,宛如上苍恩赐的汩汩清泉,蜿蜒洒脱的流淌,穿过山野林间,与雄浑壮美、神奇靓丽、令人迷恋、魂牵梦绕的阿尔山日夜相伴。

         阿尔山的秋天,是个沉甸甸、金灿灿的收获季节。近些年来,大多是天公作美,雨水调和,家家户户不仅菜园丰收,就是山珍野果更是硕果累累。夏初从采高粱果开始,到采蕨菜、柳蒿芽、燕尾菜、采苦栗子等山上野果一茬接一茬。稠李子、山丁子、山葡萄、北国红豆,初秋到深秋时节采蘑菇、采猴头、木耳、榛子、桔梗、采金莲花、金银花……多种山野珍品,大山敞开它那无私无畏的胸怀,迎接着所有走向它的人们。

         凝望着秋色的阿尔山,这不仅仅是萌生痴迷爱恋,此时我真的是恨自己不是诗人,不是作家,能够自如挥洒浪漫,充分表达对它的深深眷恋;此刻,我又恨自己不是画家,可以挥毫泼墨,把它的层林尽染、多彩斑斓、亮色绚丽、风情浪漫,淋漓尽致的绘就成美篇。

         秋风起,秋风急,家乡秋色阿尔山让人陶醉在美轮美奂之中。阿尔山的独特亮色、斑斓绚丽、金黄灿烂的秋天,带你走进一幅大自然多彩大美的靓丽画卷,领你走进梦幻之中的童话般……

         我爱家乡秋色的阿尔山!

11.落笔清风

文/清浅(湖南)

笔尖落在纸上,竟惊起了一阵风。

这风,是从砚台里旋起来的,带着宿墨的沉郁,在稿纸的雪原上打了个转。它不吹烛,不翻书,只幽幽地、幽幽地,探向记忆的深潭,要漾开一些什么。

我原是预备写山的。写它如何用嶙峋的骨,撑起一天苍茫的夜色。可风一来,那山便软了,化成祖母午后晒着的一件旧青布衫,暖暖地蒸腾着阳光与皂荚的、安详的气味。那嶙峋的,原是她的肩胛;那沉郁的,是她衣褶里藏着的、整个夏天的荫凉。

我又想写河。写它如何扭动着银亮的腰身,钻进夜的怀抱。风过处,那河便散了,散成一条被遗落在天井石阶上的湿漉漉的麻绳。绳的一头,系着木桶磕碰井沿的闷响;另一头,牵着母亲唤我归家的、悠长的尾音。那水的清亮,原是母亲的眼眸;那永恒的流淌,是她永不疲倦的叮咛。

笔,于是有些迟滞了。它像一柄倦了的桨,在字的河流里,左冲右突,寻不着岸。满纸的横竖撇捺,都成了阡陌,成了藩篱。我想写的那个世界,被这风搅得恍惚,它不在眼前,也不在天边,它只是若有若无地,悬在鼻尖前方一寸的地方,像一个将散未散的呵气,一团熟悉的、却叫不出名字的体温。

这风,原是我自己呼出的。

它领着我,不向那巍峨的、喧哗的去处去,却偏偏拐进一条青石板铺就的窄巷。巷子尽头,有一扇虚掩的、吱呀作响的木门。风先我一步,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它去拂那八仙桌上,茶碗里浮沉的、最后一缕热气;它去摇那悬在梁下的、盛着干玉米的竹篮,听它们发出窸窸窣窣的、梦呓般的摩擦;最后,它停驻在墙角那张空了的藤椅里,轻轻地,将那藤椅,摇了一摇。又一摇。

仿佛刚刚有人起身离去。

我忽然便懂了。这纸上驰骋的,原不是墨,是魂魄。那山,那河,那无穷的远方,都只是这魂魄暂寄的躯壳。而清风过处,躯壳剥落,露出里面最柔软的、从不曾与人言说的内里。那或许是一声叹息,一个眼神,一抹在岁月里早已褪尽颜色、却依旧保留着当初形状的,泪痕。

我搁下笔。

满室的清风,霎时静了。它们完成了使命,偃旗息鼓,又沉沉地睡回那方小小的砚台里去。稿纸上,字迹未干,像新耕的田垄,湿润,而又坦然。

窗外,夜正流过。

12.时光煮暖

文/杨云冰(陕西)

原是青的,而今却泛出些温润的黄;原是脆生的,而今倒透出绵密的韧。那时光,怕不是文火慢炖的一壶老茶,咕嘟着,将日子里的尖峭与生涩,都一点一点地熨帖了,熬出些微温的、琥珀样的光来。

譬如那册搁在架上的旧书。新来时,纸页是凛冽的白,铅字是新裁的,带着一股子油墨的冲劲儿。现在呢,指尖抚上去,只觉着那纸是柔顺的,像一片晒足了太阳的羽毛;字迹也仿佛沉进了纸的肌理,晕开一圈毛茸茸的影。翻动时,那声音不再是哗啦的脆响,倒成了沙沙的,像春蚕在啮着桑叶,又像秋夜细雨,悄没声地落在枯荷上。这书,便是被时光读暖了。

又譬如案上那只陶盏。初出窑时,还带着一身火气,釉色也显得愣愣的。如今,茶汤一遍遍地养着,人的掌纹一遍遍地摩着,它便温驯了。灯光下,那釉面竟有了玉的质感,幽幽地含着光,仿佛贮着一盏凉的月色,可一触手,却是暖的。那暖意,不是烫人的,是慢慢地、耐心地从盏壁里渗出来,直渗到你的掌心,再顺着血脉,悄悄地流到心里去。这盏,便是被时光捂暖了。

于是我便想,我们自己,不也这样被煮着么?年少时那些棱角分明的悲喜,那些电光石火的念想,那些以为过不去的沟坎,如今再回想,竟都失了当初那割人的锋芒。它们沉在记忆的底里,像被溪水长年累月磨圆的石子,温温地,带着水汽的润。时光这口锅,底下燃着不熄的、看不见的火,将我们这些生硬的食材,都熬成了一锅淡淡的、却有回甘的汤。

这般想着,心里便也静了。窗外的天光正一分分地暗下去,由清冷的蟹壳青,渐渐转为暖融融的橘皮黄。那光斜斜地射进来,在墙上投下长长的、安静的影子,空气里浮动的微尘,也成了金屑。我坐着,仿佛自己也成了那被煮着的一分子,不着急,也不慌张,只等着那最后的、最醇厚的暖意,将自己完全地浸透。

这大约便是了。时光煮暖,煮的原来是这一份从容的、与万物和解的甘醇。待得火候到了,满世界便都是这一片,刚刚好的、温柔的暖光。

13.话来生

文/杨云冰(陕西)

倘若真有来生,我愿作一缕穿庭而过的风,不在任何一片叶上留下齿痕。那时,你或是古井边低垂的一绺湿发,晨光熹微中,我将从你的发梢,带走最后一粒清圆的宿露。我们便在这无言的交递里,完成了对前生所有泪水的辨认。

或者,我愿是江南某条青石巷里,永不干涸的夜雨。你呢,最好是纸伞下渐渐走近,又缓缓远去的、笃笃的足音。我们终生不见,只以无尽的潮湿与回响,填满一整座空山的寂静。那便是我们未曾说破的、最亲密的书信。

再不然,就让我做一册被蠹鱼蛀空的旧书,静静地躺在你来生的书架之隅。而你,是午后光中一枚偶然的尘埃,在我斑驳的字句间翩跹、栖息。你用微末的躯体,读我千疮百孔的记忆;我以沉默的残页,承接你无意的飘零。如此,我们便共同印证了——所谓圆满,不过是喧嚣逝去后,那一捧温柔的废墟。

只是,话到此处,连这来生也显得拥挤了。不如就此搁笔,让今夜的灯,先于我们老去。待这光焰缩成一点凉薄的灰,我便能听见,你在我骨血深处,那声无人察觉的、满意的叹息。

14.霜序之交

文/闫宝珍(宁夏)

        霜序,是九月的别称。这时候的冷,是清冽的,像一块新磨的水晶,通体透亮着,还不曾沾染深冬那种沉郁的、刀割似的寒气。院子角落那几株梧桐,叶子已落得差不多了,剩下几片最固执的,在枝头撑一撑金黄的、褐色的梦,风来时,便簌簌地,像在说一些无人能懂的旧话。

        我正望着那光秃的枝桠出神,门上响起了轻轻的叩击声。开了门,竟是你。你没有多说什么,只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包裹,递到我手上。那包裹还带着你的体温,暖暖的,驱散了我指尖的微凉。打开看,是几枚浑圆的柿果,红得那样沉静,那样妥帖,像一团团收敛着的、温柔的小火焰。

        我们便坐在廊下,看那满庭的萧疏。风是冷的,空气是冽的,可手里的柿子,却是那样甜而暖。我们的话并不多,大多时候,只是静静地坐着。这寂静却不使人窘迫,反倒像一件适体的旧衣裳,贴着身,是自在的,安心的。我想,这便是了罢。不是春日宴饮那般的热闹喧嚣,也不是夏日长谈那样的挥斥方遒;它只是在这万物都将走向沉寂的时节里,一种无言的懂得,一种不必宣之于口的陪伴。

        真正的暖意,原不在于驱散天地间所有的寒,而在于当寒来时,你知道这世上并非只你一人独自面对着。这霜序里的交情,便如这手中的柿果,不必华丽,不必繁多,只这一点真实的甜与暖,便足以慰藉一个季节的清寂了。

 

15.落笔清风

文/奉献(山西)

       风染着墨香在素笺上淌成溪流,文字朝着光的方向葱茏岁月的向往,诗歌里的标点飞翔美丽的蒲公英,每个韵脚绽放鲜艳的蓓蕾,丰富关于春天的证词。

       落笔清风,花谢花开似有远景的陪伴,书声琅琅亢奋了读后感,笔下的色彩是认知重叠的词汇,颜料里典藏的格局宽阔创作的底蕴。一份理解清晰诗意的栖居,书海中的景致风和日丽。以往落笔的曾经,深深爱着多情土地的交响是多么感人至深,刻骨铭心的追寻是多么扣人心弦,无怨无悔的故事捂热了誓言里的日月星辰,沉重的苦和累、孤寂的忧与愁,在月下被甜甜的诗歌融化。

       生命启动了万物的真相,一份懂得索取了特别轻盈的物质,落笔之中把握了起飞、悬停、遨游的全部腑瞰,地面何时成为另一种没有阻力的蓝天?一首歌被高山接纳,是如此富有情感、酣畅淋漓,有节奏的声部已穿透云层,掏出内心的丰盈。原来思念早有刻度,牵着远方未归的夜色,给月光一个舞台,落笔清风,赏不完多少个晨曦的风景。

 

16.岁月印记

文/张浩(天津)

      岁月是个沉默的雕刻家,从不用凿刀声惊动谁,只以时光为刃,在生命里细细留下印记——是眼角被晨雾浸软、被星光磨亮的细纹,是掌心攥过麦芒后淡去的刺痛、捧过暖汤后留存的温度,是旧衣柜里那件洗得发白的衬衫,领口还凝着当年校门口槐花香的余韵。我们曾以为这些印记是时光的磨损,后来才懂,每一道痕迹里都藏着时光的回甘。

       最先被刻进生命的,是关于放下的印记。年轻时把一次跌倒的伤口看作深渊,把一场离别的背影认作永恒,总在深夜里反复触摸那些遗憾的轮廓,以为这辈子都跨不过去。直到岁月慢慢磨平那些尖锐的棱角,才惊觉曾经的天大的事,不过是人生长河里溅起后便消散的浪花。当我们学会与过去的痕迹和解,心的方寸间才腾得出空间,容得下后来的风与朝阳——这是岁月写在我们心底的第一课,也是走向通透的起点。

      放下的痕迹在时光里慢慢沉淀,懂得的轮廓便愈发清晰。从前总盯着远方霓虹的方向,以为翻过山、涉过水,就能在更远处找到答案,于是背着行囊把足迹印满大半个世界。后来在某个深夜,尝到母亲寄来的腌菜,那熟悉的咸香漫过所有漂泊的疲惫时忽然明白:原来此前执着于远方,不过是没放下对完美答案的执念;如今放下了追逐的匆忙,才看清真正的幸福从不在遥远的别处,而在厨房飘出的粥香里,在朋友久别重逢时递来的热茶里,在孩子睡前攥着你衣角说晚安的柔软里。是岁月洗去了我们的浮躁,才让这些藏在身边烟火里的安稳与珍贵,慢慢显露出原本的模样。

      而这些放下懂得的点滴,最终都凝练成成长的印记。从攥着父母衣角、连过马路都怕的孩子,到能为家人撑起一片天、把责任稳稳扛在肩上的成年人,那些摔过的跟头成了脚下的基石,那些吃过的苦酿成了杯里的甜酒。我们开始学着把委屈化作温柔的包容,把经历沉淀成从容的底气,不再害怕眼角新增的细纹——因为每一道纹路里,都映着我们走过的路、爱过的人。原来成长从不是对抗时光的雕琢,而是陪着岁月一起,把自己慢慢打磨成更踏实、更从容的模样。

      岁月从不会为谁停下脚步,却用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印记,拼凑出我们独一无二的人生。这些印记从不是衰老的证明,而是生命的勋章——每一道痕迹都在诉说:我们曾热烈地爱过,认真地活过,也坦荡地成长过。

17.时光煮暖

文/驮夫(甘肃)

         时光从不曾为谁放缓,却总在人生的朝朝暮暮,悄悄刻下成长的印记。昨日中秋,今日深秋。你看那沿途的风景,不是潦草的过往,而是精心的雕琢。一场秋雨一场寒,你看那万物微微踉跄的脚步,不是退缩的怯懦,而是蓄力的模样。一切美好,随秋而来,一切都是最好的,一切都是崭新的。每个生命在泥土里扎根,又在脱胎换骨,换去一季的模样,仿佛在与过去作一场坦坦荡荡的告别。

         漫步人生,已过半辈,回首值得。自己脚下是深浅不一的脚印,连成一条有始有终的轨迹;点亮着无数个闪耀的希望,收获了无数个日月光华。在前行的道路上,心变得笃定而坚强。

        所有的日子里,遗憾浅浅,感恩无限,在得与失的生活中,却别有一种清醒之美。时光不负有心人,恩泽不躲真诚者。时光煮暖,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无名英雄,有多少未见面而施福与我们的人。舍生取义,在悲欢起落间,维护着我们的成长,推进着我们滚烫的梦。

         他们是星光,是太阳,月亮,是漫漫生途里最可爱、最温暖、最动人的陪伴。他们用最朴实无华的生命,带着一种温柔的指引。光芒如丝,洒在征途上,手心里,人的心田上,给了咱们无限的力量。

         古人的哲言,穿越千年,依然在每个深夜轻轻回响。更有一种穿越风雨的、不屈的信仰。沿着他们的步履生光,且让我们怀着一颗向阳的心,细品这人生的醇厚。时光煮暖,大爱无疆,奉献与获得,永远值得深思,值得敬仰。

18.时光煮暖

文/清浅(湖南)

这冬日,到底是被什么东西给煮着的呢?

太阳是口大灶,燃着些温吞的火,光便成了慢炖的汤头,不沸,只悠悠地煨着。它滤过枯枝的篱笆,淌在矮墙上,像一层澄澈的、薄薄的蜜。那光是暖的,却不烫人,只静静地浸润,让冰冷的砖石也生出几分柔和的脾气来。

我搬一把旧竹椅,坐在向阳的角落里,让自己也成了一味被煮的食材。光,这看不见的文火,便在我周身缠绕着,爬梳着。它钻进我的旧棉袍,将絮了一冬的、沉甸甸的潮气,一丝丝地,往外抽。那暖意,不像是从外面拢过来的,倒像是从骨头缝里,自己慢慢地、慢慢地蒸腾出来的。像一坛被雪埋久了的酒,逢着这点温存,便悄悄地醒了,在坛底泛起些细小的、快活的泡沫。

目光懒懒地游走,便落在檐下悬着的那一串红辣椒上。夏日里那些暴烈的、扎人的辣,如今被时光驯服了,只剩下一种沉静的、殷红的暖。它们像一串凝固的火苗,一串哑了的爆竹,在微风里打着盹,仿佛在梦里,还回味着那个汗流浃背的、喧闹的夏天。时光的煮,原来是一种温柔的消耗,将尖利的,都熬成圆融;将飞扬的,都沉淀为安稳。

墙角边,一只花猫蜷成一团毛球,肚皮一起一伏,打着匀停的呼噜。那呼噜声也是被煮化了的,糯糯的,带着梦的甜香。它把自己完全摊开,交给这片光,这份暖,仿佛这便是天地间最踏实、最可靠的归宿了。

看着它,我心里那点关于流年的、无端的焦灼,也仿佛被这光滤了一遍,轻了许多。人总急着赶路,怕错过了什么,却忘了,能被这样的时光煮着,本身便是一种圆满。它不给你惊天动地的热,只予你绵绵不绝的暖;它不催你发芽,只容你静静地、妥帖地腐烂,而后新生。

忽然便想起灶间里祖母熬的那锅粥了。用小小的火,对着一口厚厚的砂锅,米与水在锅里悠悠地打着滚,噗噜,噗噜。那声音是困倦的,也是安详的。熬到后来,米不成米,水不成水,只是一锅融融的、胶着的暖意。喝下去,不尝其味,只觉一股温润的气,自喉头一路滑到心底,然后将四肢百骸都熨帖得舒展开来。

这眼前的冬日,这满院的寂寥,不也正是这样一口厚实的砂锅么?它以光为水,以寂静为米,正这般文火慢炖着,炖着我,炖着那猫,炖着这檐下所有的、不言不语的物什。

待到日头再偏西一些,那光便愈发地浓了,像熬过了火的糖浆,带着些微的焦香与黏稠。它把影子拉得老长老长,像是舍不得离去的情人,缠绵地,诉说着最后的耳语。

我依旧坐着,不动。任凭这时光,将我煮成一缕烟,一首无字的歌,或 simply, 一个在竹椅里,慢慢被烘暖的、安然的梦。

19.岁月印记

寒冰如月(宁夏)

    粉笔灰落了四十年,像初春的细雪,轻轻覆在讲台的木纹上。那些纹路里藏着数不清的清晨,藏着孩子们齐读课文时扬起的语调,藏着某个学生低头写作时,额前垂落的碎发。我总在晨光里看清他们的睫毛,沾着未散尽的困意,却又闪着好奇的光,像刚从棉絮里探出头的新芽,软乎乎地托着满肚子的问号。

   后来他们渐渐长高,从踮脚够黑板的孩子,变成能与我并肩交谈的少年。有人抱着日记让我修改,有人偷偷在讲桌上发一个烤的金黄的土豆或煮熟的玉米棒,那香味能渗进教案的纸页里,封存许多年。我曾把学到的生字写满整面黑板,也把别怕,再大声一点揉进他们慌慌张张的眼神里,看着那些不安一点点化开变成了爽朗的笑。

    黑板擦磨旧了一块又一块,擦得去板书上的字迹,却擦不去“aoe”的形状;擦得去黑板上的平仄格律,却擦不去天对地,雨对风……”的朗读声。那声音裹着孩子气的软糯,有时读错了韵脚。我站在讲台前听着,忽然觉得那些平仄里,藏着比文字更软的东西——是他们初遇传统文化时,眼里亮起来的光。我握着粉笔的手,从有力到微微发颤,粉笔灰也从能稳稳接住,变成会从指缝轻轻滑落。时常有陌生号加我的微信,微信留言里说师傅,我也站上了讲台,说当年您教我的道理,我现在讲给我的学生听

   原来四十年的岁月,早把种子悄悄埋下。我不过是每天浇水、松土,看着它们破土、抽枝,长成一棵棵挺拔的树。如今那些树连成了森林,而我站在森林深处,像一棵老槐树,枝桠上挂着的不是落叶,是四十年里的星光——每一颗,都是某个孩子眼里的光,是某段课堂时光的印记,轻轻晃着,暖了往后的日子。

20.落笔清风

文/尤屹峰(宁夏)

    看到落笔清风这个美妙又诗意的词语,我的眼前就出现一位飘逸的书着形象。

    清风,是一种轻微、凉爽纯净,让人的身心都感到非常舒适的风。一位书着,净手洁面,燃起一支檀香,在宽大书案的羊毛毡上,徐徐铺开一张洁白轻柔的宣纸,在端砚里倒上一得阁墨汁,手握一支荣宝斋毛笔,慢慢蘸墨,凝神运气,笔落如走蛇,一个个飘逸清雅的字似跳舞,纸上清风习习,书房内墨香扑鼻。

    这是一种多么美妙的场景,又是一种多么清幽的氛围和意境。置身于这样的意境中,谁都会心旷神怡,陶然如醉。

    此时,我不知不觉又进入了清风明月的天地,享受着无限的悠闲和宁静,又似乎享受着人生最美好的诗意畅游。

    无论是夏夜还是秋天,清风带给人的都是身心的凉爽和快意。在清风中吟诗写字,在清风明月中茗茶听曲,那是多美好惬意的生活。

    虽然我不会书法,但我很喜欢清风落笔的那种形象气质;虽然我不会不会欣赏书法家落笔的风度气韵,但我非常喜欢落笔清风的氛围和意境。

    那就按照自己的喜好,沐着清风,在清晨健步走路锻炼身体,在清风徐徐的夏夜,在明灯或者明月的照耀下,凝心读读书,与古今中外的先贤智者对话,偶尔用拙劣的笔写几句个人对生活的感受、对人生的体悟,不仅使自己获得着一种自由舒畅所欲的享受,也使自己提升着一种人生自得无欲的境界,这是多么快慰、多么让人空灵通透的事情。

21.生若夏花

文/赵莹(甘肃兰州)

        疫情解除的那一年,笼罩在人们头顶的雾霾散去,生活恢复正常,迈开被禁锢了三年的脚步,踏上南去的火车,开始了我们探女加江南行之旅,一路风光一路好心情,祖国山水美如画,如论看过多少遍总是看不够。二十多天的旅行结束,回转到家不到一月,还沉浸在美好的江南行美好回味中。

       生活就给了我当头一棒,听到自己患了恶性肿瘤中晚期的那一刻,我的天塌了,我的世界一片灰暗,我悲痛又忧伤,噩耗一样的事实,怎么都不能相信,我热爱的生活,我坚信的健康,在不知不觉中像泡沫一样碎裂,瓦解。顷刻间外表看着坚不可摧的大厦,突然轰然倒塌,毫无准备,晴天霹雳吓懵了我,由不得我身体高度紧张,颤栗。不得不面对现实,回望红尘来时路,人生才刚刚匆匆60载,健康就这样完结了。

        老伴陪着我,医院的楼上楼下各个检查室排队,做各种检查,CT、核磁、B超、彩超、骨扫描,挨个做,浑身发抖,心在颤栗,头在发蒙,强忍着泪水,不断安慰自己,给自己打气,家人面前强装坚强,我不能倒下去,不然一个家就完了。不怕,有病就看,听医生的,相信自己的生命不会那么脆弱,美好生活才刚刚开始,我一定会挺过去。

       手术过后,我失去了做为女人的一部分,在医院度过的每一个日子都是煎熬,7月暑天的日子,身体被厚厚的药棉,高弹力绷带紧裹,全身在着火,刀口在撕裂着痛,可我不能说,自己忍着。宽心是人们善良的本能,身体的痛和内心的煎熬唯有自己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舞,必须靠自己独立完成,他人永远无法替代。躺在12楼的病区,伤口痛的我一夜一夜睡不着觉,听着液体嘀嗒,数着时间的分秒,挨不到天亮,哀叹命运怎么对我如此不公。生命是宝贵的,也是脆弱的,失去了作为女人特征的一半,为了苟且剩下的生命,我不能到下去,也不能哭,剩下的路还有几年,未知数,我不能让忧伤来主宰我的余生,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做最好的自己,生活那么美,作为妻子、作为母亲,还有任务没有完成,我绝不能就这样轻易倒下去。

        熬过了折磨人的8次化疗,25次放疗,期间恶心,呕吐,吃不下饭, 浑身没劲,暴瘦,全身关节痛的起不了床,像有无数蚂蚁在骨头里游走,又像有小针在不停的扎我,酸麻困胀痛,手脚麻的感觉不是自己的,头发大把大把的掉,最后成了一个光头女人。对生的希望,终于让我熬了过来,目前靶向药还需吃两年,内分泌药要吃八年,不管我是否能坚持活到八年,但只要活着就要积极向上。

       治疗期间受罪最大的是放输液港的小手术,为了8次化疗顺利进行,也减少每次扎针给皮肤造成损伤,左边脖子处和右肩胛处放置了输液港管,应该是个小手术,可给我疼麻了,由于刚做过全麻手术时间不久,打的局麻药似乎就没有起什么作用,清楚的感受到医生刀划破皮肤的疼,针扎入肉里的疼,电凝血枪点击出血点的疼,缝针的疼,就感觉经受了一次漫长的酷刑,手术历时两小时,我感觉经历了一个世纪,时间漫长的挨不到结束,最后咬着牙终于坚持了下来,全身被汗水浸透,手腕因疼痛身体发抖用力抓手术床边而酸痛。

        从手术到现在,在抗癌的路上走了快两年半时间,这条路并不好走,医院的路漫长的走不到尽头,医院成了第二个家,这两年家里、医院不停的跑,动不动就要住院,放化疗造成了很多副作用,对身体的损伤非常大,免疫力直线下降,放化疗、靶向药让白细胞,血小板,中性粒细胞、红细胞动不动就降到最低值,每次一千八一针的升白药让我害怕,它不但昂贵还让人骨头疼,不打又不行,昂贵的抗癌药给了家庭巨大的负担,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对一个家庭和自己的考验,也是一场自己跟自己的博弈,这个世界没有感同身受,别人可以宽慰你,可以劝解你,可所有的的痛苦与灾难你得自己承受,你可以消沉,也可以抱怨,甚至可以崩溃,但一定要懂得自愈,乐观向上成了我的救命稻草,从不因自己得了癌症而唉声叹气,也不自己吓自己,心态很好,所以我恢复的很快

       正视自己的残缺,才能有勇气面对现实,面对疾病,面对余下的生活,我们都想活的完美一些,但生活和健康不是你所能控制的,疾病会毫无预兆找上你,让你防不胜防。往后的路不管还能走多远,只要活着,就要笑着面对。生命来自父母,来人间一趟不易,且行且珍惜。

      活着,当如夏花一样一瓣一瓣灿烂盛开,一瓣要比一瓣炫丽,一瓣要有一瓣的使命,美丽过世界,温暖过自己,这样才算圆满,才可以谢幕。

中国诗歌报散文诗室第364期优选作品合集

       大海的浪花之所以一次次撞向岸边,平静片刻又重组而来,是为了表示奔赴向前的动力不可随便停止,努力是为了让生命开出最鲜艳的花,生如夏花,美丽绽放,轻易不言败、不放弃,所有的破碎都不是终点,而是下一场奔赴的序章,破碎重整,这就是人生!因为还有诗与远方未曾抵达,加油,生命。

22.霜序之交

文/尤屹峰(宁夏)

    霜序披红着彩,精神矍铄地巡游山野。

    它并非有意着装浓艳色彩以引起人们的注意,它是穿着上班的工装值班。

    霜序的工作服,以火红和金黄为主,兼以其他颜色,没有固定的要求和规范。它的工作就是在与初冬交接时刻,指导监督万物搞好收藏和做好冬眠的一切准备工作。

    不要抱怨霜序的脾气古怪,也不要议论它的性格多变,它也受天气的管束和气候的左右。

    你看它,一会出气平稳,性格温和,一会就粗声粗气,性格暴躁,甚至变得凄风冷雨,让你浑身打颤。即使晴朗的天气,稍不注意,它会落一层白霜,将未及时收回的庄稼杀得蔫头耷脑。

    霜序不阴奉阳违、弄虚作假,它遵循客观规律做事。我们与其抱怨和议论,不如按照季节的变换,早早做好添衣加裳的应对工作。季节是死的,人却是活的。人既可以以不变应万变,也可以以万变应不变,只要我们认识和掌握的自然规律,一切应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霜序来临,不管它着什么装,不管它脾气性格如何,我们都得迎接,都得随它的指令做事,都得和它和谐相处。

    霜序之交,有赏不尽的风光,也有品不完的意境。当然,如果调节不好心情,端正不了心态,也会有排解不了的的忧愁烦恼。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把握规律,摸清脾气,根据它的性格特征,活出自己的诗意人生。

23.岁月印记

文/闫宝珍(宁夏)

        那三尺讲台,不知浸润了我多少岁月。粉笔的碎屑,粉白白的,年深日久,竟像是春日里恼人的飞絮,无声无息,便落满了我的双鬓。这印记,是先白了头的。我的声音,一遍遍地在四壁间回荡,撞在那些稚嫩的脸庞上,试图溅起一点思想的微光。日子久了,连那声音也仿佛有了重量,沉甸甸地压入地板的纹理里;我踱过的步,也一丝一丝,刻进了水泥地里,成了模糊而笃定的痕。

       若说讲台上的印记是镌刻,那么操场上的,便是泼洒了。那是一片无遮无拦的天地,日头与风雨都来得直接。我的身影,伴着无数欢腾跳跃的身影,在那一片广阔的灰白上,印下流动的图画。汗水滴落,瞬间便被饥渴的土地吞了下去,只留下一圈深色的、倏忽即逝的影。孩子们的脚印像花瓣,我的呢,大约是衬着花瓣的叶,熙熙攘攘地,都被时光这只无形的大脚,一步步踩得结实,终于分不清彼此,都融作一片温热的土地了。

        而今,我离开了那片喧腾,退居到这方小小的书案旁。四下里静悄悄的,只有墨香,代替了当年的粉笔灰。我提起笔,觉得那笔杆竟与当年的粉笔有几分相似的触感。墨汁滴在宣纸上,缓缓地洇开,像一朵黑色的花在无声地绽放。这便是我新的印记了。它不再飘散于空气,也不再印刻于大地,而是安分地、沉静地栖于这一方素白之上。

       我忽然明白,那讲台上的白,与这宣纸上的黑,原是一回事。昔日播种的是懵懂的灵魂,如今耕耘的是安详的内心。岁月带走的,是青春的喧响;留下的,是这满室的清芬,与掌心这一道墨色淋漓的、温柔的印记。

24.霜序之交

文/清浅(湖南)

今夜的风,站在了两个季节的门槛上。

它从秋的深处踱来,衣袂上还沾着桂子最后的残香,袖管里却已揣着冬的、凛冽的请柬。它变得清癯,锐利,像一柄刚刚在溪石上磨过的镰刀,悄无声息地,探进你虚掩的窗隙。

庭院里那棵老槐树,是最先得了消息的。它不再絮叨,沉默了整夏整秋的言语,都凝在枝头,成了一些疏朗的、坚硬的线条,伸向愈发高远的、青瓷色的天空。月光流泻下来,不再是丰腴的乳汁,而成了清冽的泉水,洗着每一根枝条,竟发出一种类似古琴的、清越的泠泠之声。

草尖上,有银霜开始刺绣了。

那针脚细密得很,趁着你熟睡的工夫,便偷偷地铺开了一面素白的锦。它不是雪那般铺天盖地的宣告,只是一种试探性的、安静的书写。它覆上去,并不掩埋那些枯黄,反倒给每一片委顿的叶,每一茎憔悴的草,都镶上了一道银亮的边。于是,这衰败里,便生出一种庄严的、仪式感的美来。仿佛这不是终结,而是一场盛大的、静默的加冕。

我披衣起身,推开门。一股清寒,猛地扑了个满怀,却不叫人战栗,只像一口薄荷的清气,直灌顶门,将肺腑里积存的、秋日的温暾与慵懒,霎时涤荡得干干净净。脚下的土地,失去了往日的松软,带着一种坚决的、磁实的硬度,承托着我的步履。这感觉,陌生而又熟悉,仿佛在提醒我,一些柔软的东西已经过去,需要以更坚硬的骨骼,来面对前方的路途了。

墙角的蟋蟀,早已歇了它的金嗓子。那曾与繁星对唱的、不知疲倦的乐队,如今只留下一座空寂的舞台。然而,在这无边的静里,我似乎又能听见另一种更为博大的声响——那是光阴的河水,在流经这道狭窄的隘口时,与两岸的岩石,发出的、深沉而有力的摩擦声。它流得慢了,也流得深了。

我忽然明白了。这霜序之交,交错的岂止是时令?它分明是生命里一道清晰的分野。我们总贪恋着秋的丰饶与成熟,那挂满枝头的、沉甸甸的果实,那层林尽染的、暖老温贫的色彩。可时光不许你永远停留。它用这一场清霜,这满地的银白,温柔而又决绝地,为你翻过了那一页。

它告诉你,绚烂之后,尚有洁净;喧哗之后,更有沉静。它将你从一场关于收获的、微醺的醉梦里唤醒,让你看见天地卸去华妆后,那副瘦硬而真实的骨骼。

东方既白,那霜在晨曦的微光里,开始融化了。它不是狼狈地消退,而是从容地、一滴一滴地,归还给大地。每一滴里,都噙着一整个清冽的夜晚,都映着一片微红的、崭新的黎明。

我转身回屋,炉上壶水正发出噗噗的声响,一股白蒙蒙的暖气,在窗前弥漫开来。这人间烟火,与天地间的清寒,在这一刻,达成了最完美的和解。

原来,穿越这场霜,便能触摸到冬天那颗,包裹在冰冷之下、温热的核。

25.岁月印记

文/天外来客(陕西)

        岁月印记,青春的黎明是鲜衣怒马披星戴月的生命。不畏惧路途遥远,唯把不负用粉笔渲染。

       那三尺台上光阴,犹如一盏明亮的灯火。丛晨曦对接晚昏,把人生磨损成粉尘,那清白如玉的清廉,在肋骨里铸起人生的阶梯,步步托举希望的热度。朝花夕拾,写成成了园丁的勤奋。

      举起太阳的手掌,纹路里盘亘,春蚕到老丝方尽格调。额头上写着陋室铭,授业解惑,任重如山。

       三尺台,脊梁为经,清高为纬百年树人为主调。勾兑着他人的生命纯度,废寝忘食,伏案在三更星月。

       春走秋来,日替月升。泼撒青春血色,收获起今日星辰的灿烂。抽丝剥茧把博学掏尽,淬炼供养着后来者的心魂。

        支撑起大厦千间,独把陋室做归岸。耕种万山繁华锦绣,唯留一禾可乘凉。

      岁月的编码,曾经为太阳升腾保驾护航。光阴镂刻铭记,在东海千帆过尽里,戳力记录潮起潮涌的磅礴昂扬。

26.生如夏花

文/尤屹峰(宁夏)

    生如夏花,既是表达对生活的一种态度,也表达对生活的一种智慧和哲学的思考。

    生如夏花,是对人生的一种激励,也是对人生的一种愿望;是对人生的一种赞许,也是对人生的一种祝愿。

    夏花的特点是热烈、多彩、繁盛、绚丽,不论是荷花、百合、大丽花这些花形较大的花朵,还是茑萝、牵牛、茉莉这些花形较小的花朵,个个都艳丽、达观、开朗,潇洒自如,无拘无束,尽展个性,尽显美丽。

    生如夏花,是对生命的一种赞扬,也是对生命的一种启示。它启示我们,生命的价值不在于时间的长短,而在于如何活出自己的精彩。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印度大诗人泰戈尔的优美诗句,启迪我们对生命价值与意义进行深刻思考:人应当以绚烂姿态活出生命的热情与活力,在短暂中追求永恒。

    生如夏花,是激励人在短暂的时间内把握当下,发挥最大能量,活出生命的精彩;生如夏花,是希望人在有限的生命周期内,发挥最大创造力,活出人生的质量;生如夏花,是祝愿人打破自然性生存方式,运用理想追求、艺术创造等途径创造一定的精神价值,使个体生命在文化传承中得以升华,达到长久。

    我既已命中注定生如夏花,那就以夏花的超然态度对待生活,以夏花的精神境界活出自我:不追求生命的长度,只尽力活出生命的宽度和厚度与强度,活出生命的精彩和价值。

27.走过夏天的风

文/尤屹峰(宁夏)

    风,在夏天,被太阳暴晒过,被暑热放在蒸笼里蒸煮过,因此,他最知道被炎热煎熬的滋味。

    走过夏天的风,直言要给山川以清凉,要让人们享受凉爽的快感。

    他说到做到,早晨立了秋,晚夕凉飕飕,刚从夏天走过,他就给人们送来凉爽之气,使人们一下就感觉到不那么闷热,心里的烦躁减轻了许多。

   他不满足于仅给人们送来一丝凉意来博取人们的一点好感好评,他要让人们彻底从闷热的煎熬中解脱出来,不要只穿露腿露膀的短裙短袖,要让人们穿上美观的外衣外套,展现苗条和时尚。

    或许是在夏天被蒸熏难熬的记忆太深,走过夏天的风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古怪,声音由原来的温柔也变得嘈声大嗓起来,态度由原来的温和变得生硬冷峻起来。于是,山川的草木开始瑟瑟,人们不仅用冲锋衣、而且开始用保暖衣把自己包裹起来。

    走过夏天的风,此时全然不顾人们的抱怨,他要遵循大自然的运行规律,来完成催促万物做好秋收冬藏的工作,完成监督久居北方的大雁返回南方故乡、摘除净树上叶子的使命。

    于是,他一边欢送大雁南返,一边勤奋地给树叶变色,还邀请冰冷的霜露和他一起动员并动手催赶树叶离开枝头奔向大地。

    走过夏天的风,不是他的脾气和品格发生了变化,而是他在遵循自然规律的要求尽着自己的职责,完成着自己的使命。

    走过夏天的风的这种强烈的使命感和高度的责任心,值得我们学习。

28.话来生

文/淡然(内蒙古乌兰浩特)

       “来生,有吗?如果有,我干什么呢?

        当深秋的风带走最后一片叶子时,我走进来生,在来生的路上寻找,一盏孤灯,一杆瘦笔,将来生经历抒写……

        对诗词文字的眷恋,仍是我这一生非深非浅的缘,有机会默默与其相守,经受暴风雨的洗礼,点燃人间烟火……

        我沐浴着秋阳,站在一株白桦树下,听雷电、看暮霭,享晚霞、观日落……

        恍惚间我好似天上的一朵云,在天空和大地间漂泊,经过故乡时,我在山峰上歇息,与山恋嬉戏;借尘埃化成雨滴重返故里,我去看河,看山,看草原,看牛羊,看红城1947……累了,寻一棵大树栖息;倦了,找一块地安顿时日。故乡的哪里舒适就呆哪里,哪里美丽就住哪里,没有迷途,没有苦恼。

       我分明感受到真实的来生,心壁已牵出几束长长的青藤了,期待来日方长,让来生成为一道风景,随时光流逝。来生对于我,是一种憧憬,是一种美丽,梦里,她成为永恒的风景,而我,却无法抗拒……

        来生,或许有美丽的开始,我不敢有太多的奢望,今生狂想已足矣!如果真有来生,我,依然会为自己抒写诗句……

29.走过夏天的风

文/清浅(湖南)

它不是来路不明的狂想,而是从记忆的盐场吹来,带着海藻的腥与礁石上晒裂的咸。它走过长长的堤岸,惊起一群沉睡的贝壳,它们张开发白的唇,吐出的已不是涛声,只是些干燥的、关于远方的沉默。

它先是拂过那片玉米地。宽大的叶子像绿色的刀鞘,曾收藏过无数场酣畅的雨与农人浑浊的汗。如今,这风替它们擦拭,用无形的、耐心的手,将碧绿擦成焦黄,将丰腴擦出筋骨。玉米秆子们咔嚓作响,那声音不是哀叹,倒像一种卸下重负后的、轻松的吟唱。风卷起几缕枯须,像拾起一些被遗落的、金黄的标点,随手撒在田垄的尽头。

它又去摇动老槐树。那树荫曾是整个村庄的客厅,纳过凉,议过事,也听过许多没有下文的闲话。风在枝桠间穿梭,筛下满地晃动的光斑,像在清点一地碎银。蝉声被它一撩拨,愈发嘶哑得紧了,仿佛在用尽最后的力气,为一个即将落幕的、盛大的季节唱挽歌。风不理会,只将几片早衰的叶子,提前送入井台边的青石缝里,像投递几封预告秋讯的、墨绿的信笺。

它终于溜进了我的院子。

它试探着,翻动我晾在竹竿上的衬衫。那衬衫还保留着昨日午睡时压出的褶皱,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露水的气味。风将这气味裹挟了,又去拨弄墙角那丛半枯的牵牛花,把些淡紫的、疲惫的花瓣,轻轻拍在我的窗玻璃上,像一声极轻的、告别式的叩问。

我正对着一页空白的信纸发怔。这风便不请自来,闯入我的书房。它不像春风那般带着怂恿的笔意,要人写下绚烂的句子。它只是将我案头的书页,哗啦啦地掀动,从扉页直翻到末章,仿佛一个不耐烦的读者,急于知道故事的结局。而后,它停住了,压平在那空白的一页,一动不动,仿佛在说:该写的,都已写完了。

我于是懂了。这走过夏天的风,是一位沉静的清点员。它清点大地的收成,也清点人心的得失。它将一个季节的喧嚣与茂盛,一点点地收敛、抚平。它带走了某些东西——潮湿的悸动,午后的酣梦,那些汗涔涔的、来不及言说的渴望。但它也留下了另一些东西——一种被曝晒过的、结实的宁静,一种如同稻谷灌浆后、低垂的谦逊。

我站起身,走到院中。风立刻拥抱了我,用它那混合着干草、泥土与远方气息的躯体。它穿过我微白的发丝,仿佛在为我加冕一顶无形的冠冕。这冠冕,不属于胜利,而属于经历。

风过去了。

天地间忽然静极。我看见远处的天空,被它擦洗得异常高远、明净。而我的脚下,是一片被它抚慰过的、正在走向成熟的、安详的土地。

那页空白的信纸,依旧空白着。但我知道,风已替我写下了最紧要的句子。

30.时光煮暖

文/闫宝珍(宁夏)

       旧书页里滑落一张黑白相片。边缘已泛黄卷曲,像被岁月轻轻烫过的痕迹。那是一群年轻人的合影,背景是荒芜的戈壁,他们的目光却亮得灼人。

      我试图想象那个清晨——他们背着行囊走向西北荒漠,风沙在耳边呼啸。没有鲜花与掌声,只有无边的沉寂与未知。他们用算盘与手稿堆砌梦想,在饥馑年代里,把青春熬成最浓的茶。

       多年后,我在档案馆读到他们的工作笔记。纸页脆如蝶翼,蓝黑墨水的字迹却依然倔强:今夜又将无眠。”“孩子会走路了,在信里。”“值得。

      忽然明白,他们是在用生命为柴,点燃时间的炉火。那些看似被浪费的年华——在牛棚里依然演算的公式,在田埂上偷偷传递的图纸,在批斗会后悄悄校正的数据——都成了文火慢炖的养分。苦难没有熄灭他们眼里的光,反而被他们熬成了灯油。

      如今我们享受的春暖,是他们用严冬换来的。

       窗外梧桐新绿,春风拂过他们曾经奋斗的土地。核电站照亮城市,卫星划过他们守望过的夜空。这寻常人间,正是他们写在天地间的散文诗——没有华丽辞藻,只有山河为证。

      时光这位沉默的厨师,终于把所有的苦与执著,都煮成了此刻照在我手背上的这抹暖阳。

     我轻轻拂去相片上的尘埃,让这些年轻的脸庞,沐浴在今日的阳光里。

31火种

文/清浅(湖南)

它不是烈焰,是烈焰熄灭后,蜷在灰烬深处的那一点暗红。

你得俯下身,几乎将脸颊贴到那余温尚存的死灰上,才能瞧见它。它在那里一明,一灭,像一个疲惫至极却不肯闭上的眼睛,守着一段不肯遗弃的记忆。那记忆,是关于燃烧的。

祖父用他那双被田埂与犁铧磨得如老树皮的手,捧起这捧灰,像捧着一个婴孩。他并不急着吹燃它。他只是捧着,佝偻的背脊在灶火的微光里,凝成一尊沉默的雕塑。然后,他极轻、极缓地,将那捧灰倾入一把早已备好的、干燥的茅草里。他用掌心合拢,拢成一个黑暗的、温暖的巢,随即举到嘴边。

那不是吹,是一种”——将生命里最后一口悠长的、温润的气,渡给它。

仿佛过了许久,一缕极细、极淡的青烟,才犹犹豫豫地,从茅草的缝隙中钻了出来,带着一种梦醒般的慵懒。随即,的一声,一朵小小的、橙黄色的火苗,诞生了。它怯生生的,在草叶间跳跃,照亮了祖父皱纹的沟壑,那里面,仿佛也流淌着光的溪流。

这粒火种,便这般,从一个黎明,跋涉到另一个黎明。

它见过母亲在油灯下,用针尖挑破水泡时,那微微蹙起的眉头。那蹙眉的影子投在土墙上,火苗便也跟着一颤,仿佛感同身受的悸动。它听过父亲在冬夜里,围着火盆,计算来年种子与赋税时,那一声沉过一声的叹息。叹息的重量,几乎要将它压灭,但它晃了晃,又从压低的炭块下,寻到一条缝隙,钻了出来。

它不炽热,不张扬。大多数时候,它只是暗哑地红着,像一颗沉睡的心脏。然而,当风暴捶打着窗棂,当寒意从四面八方侵入这小小的茅屋,它便醒了。它用那一点有限的、却绝不退缩的光与热,在无边的黑暗里,为我们圈出一小片可呼吸的、属于人的疆域。

我后来见识过太多宏大的火了。炉膛里咆哮的,节日里狂欢的,它们的光芒足以吞噬星辰,它们的热浪足以让铁石熔化。可我总是想起灶膛里那一点暗红。它从不言语,却似乎说尽了一切。它告诉我,最强大的,并非那能席卷一切的烈焰,而是那能在灰烬中存身、在绝境中复燃的、不屈的意志。

如今,我坐在灯火通明的城市书房里。窗外是流淌的、金色的车河。一切都亮如白昼,似乎再也不需要一粒火种来照明。

可我摊开手掌,在这过于明亮的灯光下,我仿佛又能看见它。它就在我的掌纹里栖息着。那纵横交错的纹路,是它行走过后,留下的、永不干涸的河床。

我轻轻握拢手掌。

我知道,当更大的黑夜来临时,当喧嚣的灯火次第熄灭,我仍能学着祖父的样子,俯下身,从生命的灰烬里,将它小心地捧出。然后,用一口温润的气,将它,再次吹燃。

32.霜序之交

文/驮夫(甘肃)

        秋天的气息已经悄然弥漫开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窗台上,空气中已经带着一丝凉意,那是一种不同于夏日的清爽,让人精神为之一振。树叶开始渐渐变色,从深绿到浅黄,再到金黄,仿佛是大自然在绘制一幅五彩斑斓的画卷。

         走在公园的小径上,脚下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那是秋天在向人们诉说着它的到来。抬头望去,天空格外湛蓝,白云像一朵朵棉花糖,悠闲地飘荡着。偶尔,有一群大雁排着整齐的队伍,从天空中飞过,它们是要飞向温暖的南方,去寻找新的家园。那嘎嘎的叫声,回荡在空气中,仿佛是一首离别的歌谣,让人不禁心生感慨。

        霜序之交,是时光的交汇点,也是生命的转折点。它让我们看到了夏日的繁华与热闹,也让我们感受到了秋天的宁静与深沉。在这个季节里,我们仿佛能够听到时光的脚步声,那是一种缓慢而坚定的步伐,它带着我们走过一个又一个季节,经历一个又一个轮回。

        站在这个季节的交界处,我不禁想起了自己的人生。人生又何尝不是一场季节的轮回呢?我们经历着青春的激情与活力,也感受着中年的沉稳与睿智。每一个阶段,都有它独特的风景和意义。就像这霜序之交,夏日的绚烂让我们感受到了生命的热情,秋天的宁静让我们体会到了生命的深邃。

心灵的感悟

         霜序之交,也是一个让人思考的时刻。它让我们停下匆匆的脚步,去回顾过去,展望未来。在这个季节里,我们可以放下那些烦恼和忧愁,静静地感受大自然的美好,让心灵得到一次彻底的放松和洗礼。

我常常喜欢在这样的日子里,独自一人坐在窗前,捧着一杯热茶,看着窗外的风景。那金黄的落叶,那湛蓝的天空,那飞过的大雁,都让我感到无比的宁静和满足。在这个喧嚣的世界里,能够有这样一片宁静的天地,让我去思考、去感悟,实在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霜序之交,是大自然给予我们的一份礼物,它让我们感受到了季节的变换,也让我们体会到了生命的真谛。让我们珍惜这个美好的时刻,用心去感受每一个季节的独特魅力,让生命在时光的长河中绽放出更加绚丽的光彩。

33.生若夏花

文/杨云冰(陕西)

      我总以为,生命该是一场盛大的燃烧,譬如夏花。

      譬如那石榴,在七月流火的逼迫下,非但不萎顿,反倒将浑身的血气都呕将出来,凝成枝头一朵朵裂开的、红得发烫的喇叭。它是在呐喊么?向着那白晃晃的、令人目盲的太阳,做无声的、执拗的呐喊。那呐喊是灼人的,你若凑近了,仿佛能听见毕毕剥剥的响。还有那栀子,开得那样忘我,肥腴的白,像一团团揉碎的云,又像浸透了月光的凝脂。香气是浓得化不开的,成片成片地泼洒下来,黏稠的,几乎要将人的脚步绊住。它不像是在开放,倒像是一场温柔的、不动声色的沉溺。

       这般绚烂,近乎于一种奢靡的浪费。它们仿佛不知道什么叫作明日,只将整个魂魄,在今日,在此刻,毫无保留地掷了出去。这是一种天真,也是一种悍勇。

      然而我走过池边,看见的又是另一番气象了。那荷花,是从淤浊的泥里挣出来的,亭亭地立着,花瓣上却寻不着一丝泥痕。它静默地开着,在午后的风里,微微地颤。阳光照上去,那粉瓣儿薄得像宣纸,透亮着,边缘卷起一丝若有若无的、金色的憔悴。它美得那样安静,与世无争,却又拒人千里。它的繁华,是冷的,是隔着一段距离的,仿佛一个古老的、不愿与人言说的梦。

       我于是站住了,心里忽然起了一阵温柔的牵痛。这般决绝的、不回头的美,究竟是向着谁呢?是向着匆匆的过客,向着无情的流水,还是仅仅为了印证自身那一段不容磋磨的华年?

      风忽然大了些,一瓣荷花,悠悠地脱离了梗,旋着,转着,像一声极轻的叹息,落在镜子般的水面上,点开一圈圈无可告诉的涟漪。它并不立即沉没,只随波轻轻地荡着,颜色还是那样姣好,仿佛最后的、矜持的告别。

      我仿佛听见了一声悠长的、集体的叹息,从每一片将枯未枯的叶脉里,从每一朵盛极将谢的花蕊里,丝丝缕缕地逸出。我这才惊觉,那撼人心魄的美,原是从生命的核心处,那深藏的、对凋零的预感里生发出来的。正因为知道终须一别,才要在这短暂的夏日里,呕尽胭脂,奏完这最华彩的乐章。

      生若夏花,说的不是那虚幻的永恒,而是这当下真实的、热烈的、义无反顾的过程。美,原来是这样一种悲壮的东西。

34.岁月印记

文/杨云冰(陕西)

       原是青黛色的,在檐角与瓦楞的凹陷里,被太多的雨水与日光反复漂洗,终于褪成一种灰濛濛的、近乎回忆的色调。光线落下来,不是年轻时的明烈,而是迟迟疑疑的,带着毛边的,仿佛也染上了这老去的疲倦。我总爱在向晚时分,看那光如何一寸一寸地,从爬满薜荔的墙头,缓慢地挪移,终至敛去最后一抹温存的淡金。那过程里,能听见的,并非什么具体的声响,而是一种庞大的、无声的喧哗——是光阴自身在剥落。

      墙角立着的那只陶瓮,瓮身的釉彩早已被岁月啃噬殆尽,只剩下些模糊的、幽暗的痕迹,像一封被泪水渍过又风干了的旧信。瓮中积着去岁的雨水,水面上漂着几片微卷的落叶,静默地,做着关于深秋的梦。偶尔有风路过,那水面便皱起极轻的涟漪,一圈,一圈,将倒映着的一小方天空,揉成破碎而柔软的蓝。这瓮,它盛过新酿的酒,盛过饱满的粮,如今却只盛着这清浅的、无用的时光,仿佛一个老人,掏空了毕生的热闹,只留下这满腔静寂的、可供反刍的回忆。

      那横亘在院中的老梨木,身上的纹路是深深刻进去的,一道摞着一道,繁复得令人目眩。我时常以指触之,那触感是粗砺而温热的,像在触摸一种有温度的史书。每一道沟壑里,似乎都藏着一个雷雨的夏夜,或是一个干燥的秋晨;藏着一场离别,或是一次无言的欢欣。生命所有的激荡与平宁,最终都归于这缄默的、向内里收缩的纹理。它不是死了,它只是将所有的呐喊都化为了听不见的、沉潜的絮语。

      我便是这老屋,是这陶瓮,也是这梨木。我的掌心,也正蜿蜒着同样走向的纹路;我的骨血里,也沉积着那般无声的喧嚣。岁月呵,你这最耐心的雕刻家,也是最残忍的收藏家。你赠我以丰盈的记忆,却又一件一件,不动声色地,将它们夺去,只留下这模糊的、温润的、可供摩挲的印记。

     忽有一片迟凋的叶,从极高处旋落,姿态从容,如一个完成了的句读。它恰好落在我的肩头,又滑下去,轻得没有一丝重量。我俯身拾起,对着光,看那叶脉,依旧是精严的、一丝不苟的网,网着一段逝去的碧绿。我忽然明了,那最深的印记,并非刻在可见的形骸之上,而是烙在魂魄里那永恒的、对光的渴望,与对泥土的归忱。

35.岁月印记

文/君羊(广东)

      老木门的铜环磨得发亮,指腹抚过,能触到无数指纹叠成的温。门轴吱呀转动时,像谁在低低絮语,说那些被门槛磨平的鞋跟,说那些在门楣上褪色的春联。

      樟木箱底压着的旧围巾,还沾着去年梅香。针脚歪歪扭扭,是初学刺绣时的拙,却比后来的精致更让人念起,灯下穿线的人如何把月光,缝进了细密的纹路里。

      墙角的青苔漫上石阶,每一道裂痕里,都藏着一场场雨的脚印。檐角的瓦当褪了色,却仍记得,多少个黄昏,夕阳如何顺着它的弧度,在院心投下一枚枚圆的影子。

      原来岁月从不用刻痕。那些被触摸过的温度,被记住的气息,早把日子,酿成了带痕的温柔。

36.话来生

文/鸿翔(陕西)

    佛曰因果轮回,开启来生,皆因现实的冷暖,曲直未来空间,命运总是鬼使神差的使然,江河曲折,并非自愿,而是遇阻拐弯方坦才远。

     基督和伊斯兰主张来生接受灵魂的审判,或上天堂,或入地狱,谨言慎行才是现实。道教则注重修炼与顺势而为,以求羽化成仙为永恒。

    我们都幻想美丽神奇的人生,但不得不在现实的风雨里前行。今生没有轻而易举的随性如愿,总要爬山涉水去努力实现。

    生活是什么?是形形色色,是酸辣苦甜,有的人生而富贵,衣食无忧,总希望来生好上加好,一如既往;有的人出生卑微,总在社会的底层逆风而行,拼尽全力只图温饱;有的人明知努力徒然,却苦行僧似的为来生为后世谋福祉。

     前世一碗孟婆汤,让我们忘记了一切,今生我们只能从头再来,精准自己的坐标,追求更快更好,来生未曾苛求,因为当下才是关键。

     古代帝王相信有来生,总是神化自已,以图坐拥天下,江山永固,兵马俑前人如云,未见当年秦始皇。埃及法老让自已成为木乃伊,深信苏醒在某一个时辰,用自已的法杖指点江山,又能欣赏尼罗河的朝阳,希望来生是他们重温旧梦,续写辉煌,可惜如今都躺在冰冷的博物馆供人欣赏。

      话来生,多为主观唯心,从古至今谁也不晓前世何为,今生欲往?沧海桑田,人们只是历史的匆匆过客,曾经的足迹早已湮灭于历史长河。当然,印度的婆罗门教相信并证实过往三界,并乐于等级种性,心甘情愿逆来顺受。唯独我们的道教强调当今,提出了许多切实可行的道德规范和行为准则,注重延年益寿,修身养性,不违背自然规律,追求清心寡欲,心胸豁达,实现肉身与灵魂的转化与统一,长寿可以,未能成仙。

    活在当下,走着自已脚下的路,难免坎坷但从不回头,我们从未见过前世的晨昏,也将不能窥探来生的光明,希望珍惜眼前,缘分使我们走在一起,亲情友情是我们相互依存,感恩我们一切的拥有,感激,陪伴,牵手的温心。

    但愿有来生,那是前世种的树,来生才有的森林。

37.时光煮暖

文/尤屹峰(宁夏)

    时光是个神秘又不可琢磨的东西。有时,它似乎是一个冷窖,把人间许多温暖的东西冷冻在里边;有时,它好像是一把大笤帚,把人间的许多事情清扫得干干净净,没留下丝毫痕迹;有时它又是一支碳素笔,把人间所经历的大小事情,记录得清清楚楚;有时它又好像是一具茶炉,把人间的许多温暖的事情熬煮得让人感激涕零。

    时光把我的严厉的父亲带到另一个世界已经快半个世纪,时光把我慈祥的母亲带离我们也已快三十个春秋,不论我怎么寻找,始终找不到他们的影子;不论我怎么呼叫,总是听不见他们的声音。我怨恨,时光怎么这么冷酷无情!

    但时光犹如一部电影机,把他们的音容笑貌清晰地放映在我的眼前;时光又好像一部感应器,把他们的身体的体温、手的触摸清晰地传递到我的身上。

    时光煮暖,突突突冒着滚沸的热泡;时光煮暖,把父母在世时对我的细微的疼爱和关怀,熬煮得那么真切沸腾。

    时光煮暖:母亲打开锁着的房门,快速地把她干瘪的乳房塞进我已得不会哭的嘴里,两滴眼泪滴在我脏得只能分清两只眼睛和一个嘴巴的脸上;在一个太阳毒花花的中午,父亲和我舞动着连枷,挥汗如雨地打那从自留地收回来的麦子。

    时光如风,把经历的岁月一扫而空;时光如父亲的茶罐罐,把过去的光阴熬煮得苦涩而清香。

    时光纵使无情,时光也在煮暖。我们竟可忘记时光抹去经历痕迹的不愉快,竟可在时光熬煮的沸香中,去体味和享受留在记忆深处的人间大爱和瞬间温暖的美好!

38.落笔清风

文/鸿翔(陕西)

     胸有成竹是画家的自信与底气,落笔清风则是书法的飘逸柔情,其实诗文也是如此。

      我们都是现实求生存的蝼蚁,更是忙于奔波的蜂蝶。时光在风雨更迭里延续,收获是汗水浸泡的滋味。每一次的暴风雨都是那么惊心动魄,每一次的成功,总是在无数次的失败里守候。

     无数次的脚印,早已踩出路的坚硬曲直,夕阳的余晖美化了风雨如晦的记忆。娓娓道来的往事会有刻骨铭心的感叹,是非曲直的讨论总要心平气和的统一。止戈为武成为文的叙述,相逢一笑,才有了握手言欢的拥抱。

     一轮明月,一杯清茶,一支笔,一页纸笺,写生活日升月落;写父母,妻儿,一家老小;写乡村,家长里短;写友情,天各一方;写理想,希望,诗和远方……

      生活的琐事,让我们愁眉苦脸,突如其来的变化,使我们应接不暇。把操劳当做一种修行,让痛苦成为一种感受,也许人生有太多走不出的怪圈,命运有意捉弄,但阴霾总会被风吹散,风雨紧随彩虹。

     我们有幸生在诗词的国度,一部《诗经》,孕育人文情怀,我们向往唐诗宋词的意境,那不仅有风花雪月的甜美,更有大风长河的豪迈,我们品味陶醉,向往痴迷。

      每当我们走进博物馆,一眼千年,万年,从结绳造字到甲骨金文,从活字印刷到电脑打印,文字演变,书法求精,一部《史记》洋洋洒洒五千年根脉文化,帝王将相,才子佳人,忠奸邪恶,司马迁是如何落笔清风,坦然心动。仓颉造字感天动地泣鬼神,王羲之与历代文人墨客妙笔生花,飞龙走凤。

      中华文明五千年,一脉相承,是以语言文字为载体,汉字于形,声,会,意为一体,因形体美成就了书法艺术,因抑扬顿挫可载歌载舞。诗就是一幅画,一首歌。

     文学大师贾平凹老师写了十七部长篇作品,他坚持手写,并择日在特好的纸页开始书写,只要怀有感恩敬畏之心,才能写出打动灵魂的作品,才能落笔清风让生活的风雨滋润,让生命的画卷徐徐如生。

39.话来生

文/杨云冰(陕西)

话若说到来生,我倒想变作法门寺塔尖的一只风铃。

白日里,沐着关中坦荡荡的日头,看底下黄土路上,车辙压着车辙,深深浅浅,都是千年碾出的印子。那拉车的骡马,步子沉沉的,脖铃儿哑哑的,与我这高处清越的声响,一上一下,一浊一清,仿佛一问一答。夜里便更好,万籁都息了,只余下风。风从北边的塬上过来,掠过周原的麦田,带着些泥土与禾稼的、温存的呼吸,然后才来叩我的身躯。那————”的声音,便不全是金属的,倒像是被这土地煨热了,含着慈悲的温意,一圈一圈,漾开在漆黑的、天鹅绒似的夜空里。

我的魂灵,便附在这声响上,俯瞰这一片苍茫的老土地。我看那地宫的门,沉沉地关着,里头藏着佛的指骨,与一代一代帝王、百姓的祈愿。那祈愿是炽热的,是滚烫的,是无数生之苦楚凝成的烟,从门缝里丝丝地逸出来,却又被这黄土地的厚重与冷静,一一接住,化作了凉下去的香灰。我便用我的铃声,去接引这些无言的秘密。声音是虚的,抓不住的,正配承载这些虚妄而美丽的想头。

我又想,或者不做风铃也罢,便做那老僧袖角上一粒微尘。

他日日清晨,执一把苕帚,在院中扫地。扫的哪里是尘,分明是光阴。那前朝的碑石,被岁月磨得光滑如镜,映出他迟缓的、安然的身影。我便沾在他的袖上,随他一起听那早课的诵经声。那声音是浑圆的,沉郁的,像地底涌出的暗流,托着人的心,让你沉下去,又让你浮起来。我随着他走过塔下,走过殿前,看香客们将新熟的麦子供在案上,那麦粒是金黄的,饱满的,带着人间最实在的香气。他们的祷告,混着汗味,混着希望,也混着绝望,一同缭绕在威严的佛面上。佛只是垂着眼,笑而不语。我便在这不言不语的静默里,懂得了些许的生之庄严。

但我终究是贪恋这人间烟火的。我的来生,若不能在这寺里,那便教我落生到山脚下任意一个村落里,做一棵槐树吧。

就是关中道上最常见的那种槐树,枝干虬结着,像老农胳膊上暴起的青筋。我撑开一片浓得化不开的绿荫,让下田归来的乡人,在我底下歇脚,抽一袋呛人的旱烟;让光屁股的娃娃,绕着我的身子捉迷藏。我要把我的根,深深地、狠狠地扎进这黄土里,去触碰那些冰凉的、沉睡着的青铜爵,去缠绕那些残破的、写着古字的简牍。我的生命,便不仅是阳光雨露给的,更是这地底层层叠叠的记忆喂养的。我会在每一个春天,开出细碎的白花,香气也是旧旧的,不张扬,仿佛从《诗经》里逸出的一缕魂。

待到那时,若有一个游方的人,或是一个迟暮的诗人,蹀躞到我的跟前,累了,靠着我粗糙的躯干坐下。他或许会听见,风穿过我的枝叶,发出的不是普通的沙沙声,那里面,有地宫门开的吱呀,有诵经的袅袅余音,有犁铧破土的叹息,还有那早已失传的、老腔里一声苍凉的嘶吼。

他若听得懂,他便懂了这来生;他若不懂,也只当是吹过了一陣寻常的风。

这,便是我的话来生了。

40.时光煮暖

文/鸿翔(陕西)

     慢煮时光,细品人生,每个人的生命不长不短,童年盼望长大,想探寻外面的世界。等到懂得珍惜的年龄,又有稍纵即逝的感叹。

     时光如江河之水,一去不回,那生活的点点滴滴却离历历在目,成长就是一种经历,记忆就像植物生长,经历会有秋夏的收获,常有翻滚的浪花,起起落落是常态,不屈不挠才有最终的结果。

     人生少不了阳光风雨,但总有黎明的霞光让人心动。行动是煎熬的漫长,但仓促等不来花的开放。我们都有平凡而漫长的少年成长,虽然缺吃少穿,但并不缺少单纯与快乐。曾经一起求学,很少你来我往,但多年以后,却是一段弥足珍贵的时光。

     家是社会最小的细胞,是靠父母的辛苦操劳和大爱无疆的营造。一日三餐熬白了母亲的秀发,四季劳作累弯了父亲的脊梁。成长是从漫长的岁月里走过,但无论走的多远,但不管过了多少年,但总想喝母亲熬的粥,再吃一碗手擀面,父亲手握犁铧耕云种月,老家的热炕温暖了冬雪的冷酷与漫长。

    甜以思苦,乐于忘忧,时光煮暖,虽冬如春。没有不可逾越的山峰,只怨自己意志不够坚定,患难见真情,路遥知马力。

     时间是治愈伤口的最好良药,遗忘是为了更好的记忆。时光煮暖,珍惜眼前,从前的恩怨会让时光之水冲淡,从前的是非曲直皆为眼云烟。从时光中走来,已不再是少年,大起大落唯有爱的力量无限!

      天上有温暖的太阳,人间哪有那么多的忧怨,小苗能长成的参天大树,携手才能呵护爱的温暖。我与时光常相守,时光与我共温暖。

41.岁月印记

文/清浅(湖南)

这印记,原是刻在风里的。

它不在碑石上,不在史册间。它只是每日清晨,当第一缕光爬上窗棂时,祖母推开木门那一声悠长的吱呀——”。那声音,拖着旧梦的尾巴,混着灶间微湿的柴火气,在清冷的空气里,荡开一圈圈看不见的涟漪。

它也是父亲那把锄头,在田埂边一块青石上,磨出的凹痕。年复一年,他将整个晌午的重量,都压在那石上。锄刀的锋刃,在与石的厮磨中,渐渐薄了,短了;而那青石,却用自己身体的消逝,承纳了这坚韧的磋磨,终于怀抱出一弯新月般的、光滑的洼。雨水来时,便蓄在那里,澄澈的,像大地上的一只眼,望着流云,也望着父亲愈发佝偻的、走向它的背影。

印记,也写在母亲的指腹上。那原是绣得出并蒂莲、描得出彩云追月的手,如今,只余下一圈圈蛛网般的、洗不掉的皴裂。它们盘踞在那里,像干涸河床的图腾。可当她的手抚过我的额发,那粗粝的触碰,却比任何丝绸更让我觉得安稳。那里面,藏着淘米水的涩,搓衣板的棱,以及无数个深夜,她为我掖紧被角时,从指尖传递的、无声的诺言。

我自己的岁月呢?它不在别处,就在这书桌的抽屉里。

我拉开它,里面没有珍宝,只躺着一截用秃的铅笔,几枚生锈的弹珠,一张边角卷曲的、画着帆船的老邮票。它们静默着,像退潮后留在沙滩上的贝壳,内里却轰鸣着过往的潮声。我拿起那截铅笔,它短得几乎握不住,黑色的铅芯裸露着,像一个倔强的、不肯妥协的句点。我仿佛又看见了那个伏在灯下的少年,他用这枝笔,在草稿纸上演算着无穷的未来,笔尖沙沙作响,像春蚕在啃食桑叶,急切地,想要咬破束缚它的茧。

岁月这位雕刻师,它从不用斧凿。它只用光,一寸寸地漂白我们的黑发;它只用风,一遍遍地抚平我们眼角的山峦;它只用一场场无声的雨,冲刷我们心头的棱角,让我们变得温润,也让我们学会了沉默。

它把印记刻在门轴转动的合页里,刻在井台边的青苔上,刻在老黄狗日渐迟缓的步履中,刻在每一次重逢与别离的、欲言又止的叹息里。

黄昏又一次降临,将我的影子拉得细长,贴在斑驳的墙上,像一个渐渐淡去的、古老的象形文字。我站在这暮色里,不再去追寻什么确凿的答案。我只是伸出手,触摸着身边那被夕阳烘得微热的墙壁,那粗糙的质感,与我掌心的纹路,如此相似。

原来,我自身,也成了这岁月的一部分印记。一个正在被书写,也正在被磨平的、行走的印记。

42.霜序之交

/奉献(山西)

      随着霜序的悄然而至,林间渐渐染上了金黄与火红。霜序之交的诗意延续,整合落叶、寒风、冰晶等元素,艺术地衔接秋的余韵和冬的初现,每个瞬间都似一幅景,刻画季节更替中的自然法则与生命律动。

       天边奇形怪状的火烧云,承载着故乡的念想。那林间的叶舞出最后的绚丽,霜花如诗,亲吻每一寸土地,田野上的遐想,将秋的佳作悄悄藏进冬的序曲,唯美的节奏、引人入胜的笔触,绘出时光流转的图谱。

       记得,那年又一次告别村庄,掬一捧霜花不算冰冷,仿佛握住了整个秋天的温柔,含泪的低语吟咏多少刻骨铭心的故事,寄于重叠的秋风传唱一份厚重的乡愁,铺开乡间石径的纹理和温度。那是岁月的痕迹,枫叶用它的美丽点缀文字的灵感,诠释生命的挚爱与绚烂。

      霜序之交,看霜露凝结在柳枝上,二月春风裁出的细叶依旧如梦幻般美丽,生命的坚韧无处不在。热烈和繁华,淡雅和肃穆,组合一种独特的美,从中寻找一抹亮色,阅读自己的诗行。



新诗总监:天外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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